她浑身香汗淋漓,营帐中也香气四溢。
戚慎眼眸幽深,景辛迎着他双眼又小声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要吗?”
他滚烫手掌落在她腰际,微用了力,她倒吸口气。
景辛见他僵硬紧绷着身体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莫名好笑,起身背过身去。
她没想过他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我想洗澡。”
“寡人去安排。”
戚慎掀起帐帘大步出了营帐,狠狠吸了口帐外的空气。
景辛独自沐浴,连日的赶路已让她累得筋疲力竭,泡在热水中才感觉到放松。
戚慎不曾入营帐来,她知道他是去与将领商议秦无恒的事了,也想有意避开与她的亲密。
她指尖撩起水花,弯起唇角轻笑,但太疲惫,靠着浴桶边沿睡了过去。
戚慎在施良胥的营帐与几位心腹武将商榷军事部署,如今有了秦无恒这个内应,战略都会有变。
他再回帅营时,夜空圆月低垂,幽山地势高,这里能看见最大的月亮,也能眺望见最亮的星辰。多少个夜晚他都渴望把她救回身边,陪她好好看一场星空盛宴。
他凝望头顶的满月微微一笑。
成福躬着腰焦急过来请示他:“王上,娘娘已经沐浴了有半个时辰,军中没有添水的娘子,奴才在帐外唤了几声都未听娘娘答应。”
戚慎敛眉进了营帐。
屏风后安安静静的,景辛果然已经靠着浴桶边沿睡着了,皓腕也磕出一条红痕来。他手指探入水中,已经凉透,手臂穿过她腋下捞起她,水声哗啦滴淌,她柔软无骨般软在他怀里,他微微眯起眼眸,取过巾帨为她擦干水珠。
女子在他臂弯里安静乖巧,被水汽氤氲着的双颊透着淡淡粉色,她美如温润白玉,却又从骨子里散发出万种风情。掌心里是香娇玉嫩,他凝望着这张沉睡的脸,失而复得那样珍贵。
也许是手上穿衣的动作吵醒了她,景辛睁开眼来,茫然反应了一会儿低头瞧着他的动作,才知他在给她穿衣。衣带尚未系好,她坐起身勾住他脖子。
衣襟散落开,戚慎眯起深邃眼眸。
“喜欢吗?”
他嗓音沙哑:“喜欢。”
但他有些恼羞,拿下她手臂帮她系好衣带:“别点火,你此刻的身骨灭不起。”
景辛脸红,任他为自己穿好衣裳,娇嗔:“头发还没干呐。”
戚慎抿着薄唇找来巾帨为她擦头发。
她十分享受,一直温柔崇拜地望着他:“戚慎,你真帅。”
戚慎微微昂起下颔,神色十分愉悦。
“甜宝像你,又乖又帅。”
这话让他更加舒畅,战火带给他的不快一扫而空。
“我想甜宝了……”
“孩子很安全,陆军不会攻破汴都,王城守卫森严,别担心。”戚慎沉思片刻,“我先送你回王都?”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景辛道:“陆扶疾虽有私养的兵马,但他武器不够,且如今已经没有我可以拿来要挟你,这场仗很快就会胜利的。”
戚慎严肃道:“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但你不能去前线,不可乱走动,要在我的视线范围,知道么?”
“嗯!”景辛笑弯眼:“我来时望见马车外的星空了,我想去看星星。”
“好。”
“抱。”她坐在床上朝他张开双臂。
戚慎弯腰为她穿上鞋,横抱起她走出营帐。
帐外侍守的禁卫朝戚慎与她行礼,一路上巡逻经过的士兵也都停下朝他们行礼。
戚慎抱她来到一处山坳上,景辛见这里有两张小板凳。
他说:“你不在时,我一人在此处看星。”旁边的空板凳今晚终于没有再空,她坐在他身旁,依偎在他肩头。
没有硝烟的军营在夏日的夜晚十分宁静,连晚风都很温柔。
两人安静望着夜空。
戚慎:“今夜月亮太圆,过几日才会有满天密布的星空。”
“这样也很好了。”景辛扣住他五指,“最重要的是陪我看星星的人,有他在我就很开心。”
不远处营帐连绵,火把蜿蜒燃起,如星辰坠入凡间璀璨。
景辛想问出那个憋在心口很久的问题,她说:“你喜欢她吗?”
戚慎顿了片刻才知她问的是谁。
“没有。”
“可她这么好看,还为你怀了子嗣。”她有些酸涩,第一次吃醋,还吃起人家原主的醋,“如果没有我没有别人,如果她顺利为你生下了子嗣,你应该会对她更好吧……”
戚慎严肃望着她眼睛:“若寡人说,寡人会去母留子,你可信?”
景辛一震。
戚慎一切都看得透彻,他并不会让一个恶毒之人当他孩子的母亲。他童年踩刃而生、浴血成长,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也成为邀宠的武器,在恶毒母妃的养育下不幸福。
他不是个慈悲开明的君主,但他有一颗分辨善恶的心。
而且如今细细想来,那日的景妃娘娘入了周普的营帐,恐怕的确是去以身投诚。
戚慎拥着景辛,低笑:“吓傻了?我对世间所有女子无情,但不会对你无情。”他说,“你是我想拿命换的人。”
两人在夜空下静坐赏星,牵着手走回营帐,终于可以真实地抱到彼此,在战火之下,好似更懂得珍惜所有。
翌日,战报传回,因为秦无恒叛国协助,陆扶疾顺利攻占熔岭后已引入第一批军队,足有两万陆军驻守熔岭。而原本的梁军在这场夺城战役里死伤无数,被戚慎下令退守到城外。
看似梁军损失惨重,举国子民也惶恐度日,皆渴望战事结束早日太平。
陆扶疾打出军旗进攻幽山讨伐暴君,誓言“诛暴除恶,替天行道,清君治国,护邦佑民”。
戚慎在军中部署完一切,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便是秦无恒,他不知秦无恒的密报何时传来。
阅兵回到营帐时已经很晚,但帐中亮着灯火,景辛没有睡。
戚慎摘下发冠跨入屏风后:“不是让你早点睡,别等我么……”他一时怔住,一瞬间眯起眼眸。
景辛斜倚在床榻上,薄纱自香肩滑露,玉峰幽壑,脚尖踩在床下地毯上,妩媚如个妖精。
她画着精致妆容,红唇里娇嗔:“戚慎,我为你跳舞呀。”
作者有话要说: 景辛:皇帝老公今天似乎也没有上当╭(╯^╰)╮
第79章
戚慎是没有见过她跳舞的, 甚至知道她连琴都弹不好。
此刻,景辛轻旋起身, 细腰在款步里晃扭。她的舞很独特,时而是他见过的曼妙舞姿,又夹杂些他不曾见过的俏皮灵动, 他似参天大树可以攀附,她白皙手指轻点在他肩头,迎着他热辣贴身扭摆着娇躯。她此刻如一团热烈火焰, 还隔空朝他抛媚眼。
营帐中响起他略沉的呼吸。
景辛手掌自腰际轻抚上自己脸颊,展示出一个撩人的wink,但见戚慎始终没有表情。
她这舞现代与古典结合,很性感了好不好。
她坐回床榻上, 手掌支撑在腰后, 裙摆被她剪到开叉,她长腿交叠,又抛出一个wink。
“王上劳累一日了, 臣妾服侍你就寝啊。”
戚慎立在原地, 手上拿着他的发冠:“唔。”
景辛:“?”
她起身挺胸昂首为戚慎解腰间玉带, 但见他始终紧抿薄唇。
妖妃侍奉暴君不该是干柴烈火嘛?他到底是怎么了?她经历这次离别看明白许多事, 戚慎愿意为了救她而入敌人的局,她很感动,明白该及时行乐,珍惜眼前的人啊。
他这么淡定,她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将玉带扔到身后床上, 她勾起他脖子,双腿也环上他腰。
戚慎不得不迅速抱住她,有些恼:“就不怕掉下去!”
“盛夏星辰浪漫,值得珍惜。王上瞧臣妾眼里是不是有星星?”她在军中无事,特意把发簪上的珍珠与贝壳砸成了粉,好不容易磨成细腻粉末充当亮闪闪的高光点在眼皮与卧蚕下。
她一眨眼,戚慎微微眯起眼眸,喉结上下滚动。
景辛将他表情收入眼底,撒娇道:“抱我去床榻。”
戚慎将她放到了床榻上,她却不让他离开,搂着他脖子不曾松手。
“王上喜欢怎么睡?”
每一个字都是贝齿轻咬,带着女子独特的柔媚,夹着滚烫呼吸响在他耳边。
戚慎收紧瞳孔,眸底烈焰似欲把她剿殄,她笑得天真妩媚,当真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手段。她伸手欲勾他发丝,他握住这双嫩白皓腕高举过她头顶,倾下身在她耳边危险警告:“军营粗陋,营帐不隔音,我要看你穿嫁衣,把体力练好,我不想你只剩半条命。”
景辛:“?”
您老这么牛x?
她被打击到,有些生气,起身去卸妆。
戚慎没有招成福来服侍他洗漱,景辛穿得暴露,他不想让人看见。他自己舀了水洗漱,景辛已经洗过脸,挑起帐帘望着外头的星空。
帐外禁卫自然目不斜视,但他很恼,搁下漱口的杨枝揽过她。她很轻,轻而易举被他凌空搂回床榻。
“穿成这样就出去,成何体统。”
“我又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