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想吃又不敢动的神态尽落在傅恒眼底,惹得他轻笑出声,“想吃就拿呗!好歹你我也是定了婚约的,我总不能亏待你。”
他会这么好心?生怕这是个圈套,东珊灵眸一转,事先声明,“不会要银子的吧?我的银子都给了你,身上再无分。”
瞄了那荷包一眼,傅恒轻笑道:“虽是轻了点儿,买下这几碟糕点足够,放心用吧!”
既如此说,她也就不客气了,只是这糕点终归太干,容易噎人,用了两块,尚未饱腹,她已吃不下,喝了口茶才稍缓。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会饥饿,那傅恒应该也饿了吧?她只顾自己的意愿,让他在这儿等着,却忘了顾忌他的感受,实在失误!
拿绢擦了擦,东珊尴尬一笑,“你也饿了吧?要不你先去附近吃点儿,我在这儿候着即可。”
傅恒从不爱等人,若非东珊央着,他才不会坐马车里干等着,别说,现下还真有点儿饿了,于是傅恒嘱咐图海去李宅找管家交代一声,而后驾着马车转去酒楼。
东珊可不敢离开此地,生怕错过李侍尧,傅恒却道不必担心,
“我已交代过,让李侍尧一回来就到酒楼找咱们,糕点不能当饭吃,还是随我去用膳,边吃边等。”
尽管傅恒与她保证,她还是有些担忧,“他会去吗?万一他不愿过来呢?”
“小爷发话,谁敢不从?”傲然道罢,他又觉得不够严谨,当即改口,“除了你。”
“……”默默反思了一会儿,东珊认为自个儿的表现并无不妥,“今儿个我对你还不够顺从?”
又不是真心顺从,权宜之计罢了!傅恒看透不说透,但笑不语。
马车继续前行,到得一家酒楼后停下,东珊掀开车帘一角,膳食的香气在周遭浮散,瞬时勾起她的食欲。
傅恒请她下去,她却有所顾忌,这会子正是生意兴隆的时刻,她今日并未着男装,一身女装陪他去吃饭,若被人瞧见那还得了?迟疑再,东珊艰难地摆了摆,
“我还是不去了,忍一忍吧!你且去用膳,不必管我。”
“放宽心,不让你走正门,酒楼有侧门,那边没什么人,且随我进去,不然我就不管你的事,你自个儿去找李侍尧。”
她这身份找李侍尧不是不方便嘛!若是自个儿可以,又何须拐弯抹角的来求他?
见个人居然这么麻烦,现下天色已黑,东珊都有点儿想回去了,但又怕咏微失望,想想还是决定再坚持一会儿,依照傅恒的意思,随他进去。
傅恒是此地的常客,负而行,步伐从容,东珊紧跟在他身侧,低垂着小脑袋,恨不得将头埋到地底,压根儿不看前方的路,若非傅恒拉得及时,她险些要撞上前头的那棵鸿运当头的盆栽。
被他拽住胳膊的那一瞬,东珊才停下步子,赶紧绕开几步。
小怂包!腹诽之余,傅恒顺带提醒,“咱不偷不抢,能不能别鬼鬼祟祟的,像个小贼一样。”
她若是个男子,定然大踏步的向前走,还不是因为身份不允许,加之这是夜间,没个男裳做伪装,她自是惶恐不安,
“我……我害怕碰见熟人。”
傅恒浑然不惧,“怕甚?你我有婚约,谁敢说半句是非?”
她自个儿不觉得有什么,说到底怕的还是旁人的指点,“可你们这儿即使有婚约也不能见面啊!”
仔细一琢磨,傅恒感觉她这话有些怪异,“怎的叫我们这儿?说的好像你不是京城人氏一般。”
意识到口误,东珊一笑而过,并未过多解释。
到得厢房,傅恒问她想吃什么,她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乖巧一笑,“随意即可,我不挑食的。”
心知再问也是多余,他不再客套,直接点菜。东珊默默听着,似乎已经点了八道菜,他居然还在继续,不由慌了神,
“你还请了旁人?”
她都说怕见人了,他又怎会再叫其他人?“不晓得你的喜好,多点些供你挑选。”
“没这个必要,咱们两个人,两道菜就足够,你若要排面,四道菜绰绰有余,”东珊遂招呼小二将多余的菜给划掉,小二不敢应承,只为难地看向九爷。
见此状,东珊不悦蹙眉,“看他作甚?我说了算。”
吓得小二再不敢多问,脆声答应着,奉上好茶之后将门掩上,速速离开。
斜靠在椅背上,傅恒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薄润的唇角溢出一丝笑意来,“瞧你方才的架势,颇有几分当家女主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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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你很轻浮啊!
咂摸着他的话,东珊的脸悄无声息地泛起了红晕,默默回想自个儿方才所说的话,似乎确有不妥,但又不愿承认,眸眼圆睁,兀自强辩,
“才没有,我这是为你着想,少点些菜,替你省银子呢!”
“我缺这点儿银子?”傅恒可不喜欢被人质疑,但转念一想,又笑出声来,
“勤俭持家,倒是个会过日子的,不过嫁入富察家可不需要节俭,越是省钱抠门儿,越难富裕,想花销,努力去挣,这日子才能越来越好。”
东珊心道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家境殷实,哪里懂得人间疾苦,再者说,她也不抠门儿,但也不代表她就一定要铺张浪费啊!量力而行即可,无谓摆什么排场。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过日子”个字,窘得东珊用杵着下巴,微侧过身去,不愿面对他,口还忿忿然抱怨着,
“尚未成亲,你怎能说这些话?以往的你只是傲慢,今日的你格外轻浮!”
傅恒一摊,坚决不承认,“我没别的意思,是你胡思乱想。”
东珊不禁在想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总是语塞,说不过他?说到底还是没他脸皮厚,说不出浑话,只能认输,左右今日有事相求,就让他占个上风嘚瑟一会儿吧!
待菜品呈上,东珊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但毕竟与他不熟,动筷子时还是得保持优雅。
清蒸鱼端上来时,鱼头正好对着傅恒,东珊等着他先动筷,他却只是掂起酒盅,
“我喝一个便是,鱼就不吃了,你随意。”
夹一筷头这么难吗?东珊奇道:“你不喜欢吃鱼?”
美酒入喉,她的话让他忆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场景,傅恒淡笑默认,“儿时被鱼刺卡过。”
尝了一口鱼肉,鲜美嫩滑,清淡适口,东珊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清蒸鱼看似容易,实则最考验厨艺,这家酒楼的鱼做得不错。”
执起酒壶时,傅恒示意给她斟酒,她以挡杯,摇头婉拒,“兄长说我一喝酒就话多,未免失仪还是不喝了,九爷您随意即可。”
是吗?收回酒壶,傅恒兀自给自己斟了一杯,“我寻思着你平时话也不少啊!”
“……”还能不能愉快的闲聊了?她都已经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怎的他还这般针对她?一点儿都不顾忌她的感受!
心生怨念的东珊羽睫半垂,继续吃着小瓷碗的米饭。
没听到她反驳,傅恒还真有点不习惯,长指掂着酒盅,轻晃着冽冽水酒,他就这般默默的审视着她,察觉她只吃米饭,不再夹菜,遂问她这是怎么了,
“菜不合口味?”
闻声,东珊瞄他一眼,墨色眸子好似隐着千言万语,却又不肯明言,最终收回视线,并未答话。
这态度令傅恒越发诧异,“有什么不满大可直说,我可不擅长猜姑娘家的心思。”
还不是被他打击的,忍了又忍,东珊才闷声道:“你不是嫌我话多吗?那我就闭嘴咯!”
“这可不像你的性子啊!你不就喜欢跟我作对吗?我嫌你话多,你该多说些才是,怎的今日反倒顾忌我的评判?”说到此,傅恒突然就笑了,倾身凑近,凝着她打道:
“难不成……你很在意我的感受?”
东珊心道本姑娘今日有求于你才没冲你,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啊?不过眼下尚未见到李侍尧,这话她不敢明说,暂忍怒气,笑吟吟道:
“正所谓忠言逆耳,九爷向我提建议,我得虚心听从,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实则他并未嫌她话多,不过随口一说,逗她而已,她竟还当真了,现下傅恒也不好改口,只能任由她误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