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起同卧,只一夜就跑了?”梁樾的目光静静落在她的身上,渐渐幽深。春衫湿薄挡不住皮肤的颜色,春被被她胡乱卷着,也露出了脚,脚趾莹润,脚踝纤细。模糊的记忆里,孟季的脚,他从未见过,不过料来女子的必然只会更纤婀动人。
似是感受到他目光里的灼热,那只脚缩了回去,她抬起脸,湿发黏在脸上,反倒有种迷离的美感。
“我今日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梁樾下意识道:“经期?”
说完,不仅宁纾脸腾地一裂,梁樾也有些发僵。
他咳了一声,走近,往她身边一坐,刚沐浴完的清新味道很是沁人心脾,不知道是头发里的,还是身上,还是……梁樾眸色渐暗,扣了她的腰,让她与自己相贴毫无缝隙,便压了下来。
宁纾手忙脚乱,抵住他的胸膛:“我真的不舒服。疼了一天。“
梁樾这才停下动作,目露关切:“怎么了?叫医者看了么?”
“没有。”宁纾见他一脸迷惑,好似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疼,当下来了气:“虽然说同起同卧,但是也不能天天这样吧?”
“为何不能?”梁樾听明白了,又是没病装病,放心地埋首亲她的脸颊、脖颈。
被这样亲吻,阉人庆的身体又软了,微凉的鼻尖蹭到她的耳蜗,激起一阵颤栗,宁纾简直抓狂:“殿下这些年天天都这样吗?”
“昨天是第一次,”梁樾倒是停下了,亲吻她的耳垂,蛊惑道:“的确销魂食魄,如登极乐,以后天天这样,你开心吗?”
第一次?
宁纾有些懵,他竟然是第一次,就跟个阉人?没有和女子有过吗?这么一想,昨夜他不知节制,今天不知道她哪疼,似乎就没那么可恶了。毕竟在做孟季的时候,一直在备嫁,各种婚后的夫妻相处都听了一耳朵。
她试探道:“我把曲送回去了。”
梁樾“嗯”了一声,手摸上了她的脚踝,果然如想象中一般纤细,仿佛一折就能断。
“听说,当年我死了之后,大家很快就忘了我。”宁说继续说。
梁樾放了她的脚踝,盯着她的眼睛示意她继续说。
“我是孟季的事,殿下会让大哥知道吗?”季武子该知道吗?
“不会。”梁樾斩钉截铁:“此事过于匪夷所思,最近又出了巫蛊案,不可对外说这些。你我夫妻,我会好好待你一生,你别怕。”
突然被告白,宁纾心里有些涨涨的,可是太子哥哥那里、母后那里、晋成表哥那里,都需要交待,只能对梁樾抱歉了。
“嗯。”
梁樾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抚慰:“季氏已经忘了你,你也不要记得他们。你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毫无反应,你只有我。只有我认得你。”
抚慰一点效果没有,反倒令宁纾更紧张了,季武子和曲都没认出她,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孟季,她和他们的相处,不过三个月,只不过因为她有系统的信息灌入,所以尽量言行习惯贴合本来的人物。所以季武子和曲的反应才是正常的,被梁樾认出来才是不正常的。
但是她咬了咬唇,忍了没问,他究竟怎么认出的,他有没有发现……
梁樾越抚慰,越感觉到手心下的身体没有变软,更是更加僵直了。他认得她,认得的是泮宫落水后的孟季,那么究竟她是谁?
她为何又突然成了阉人庆?
不管她是何人,孟季是他的妻子,阉人庆是他的俘虏,这么多年,少年时的恨、妒随着她的早夭已经散了,如今她是蔡侯美人,仍旧是他的,他一个人的。这是天意,注定她兜兜转转始终是他的。他又岂能天予弗取,暴殄天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瑟-希、桃宝儿、雪梨雪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你爱我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关系更加亲密的原因, 宁纾发现梁樾似乎对她态度比之前更加随和, 话变多了一些,眼底笑意也多了些。
比如早晨一起吃早膳的时候, 梁樾见她多吃炙了羊肉, 也跟着尝了尝,赞了句美味, 赏了庖厨。比如休沐的时候,带她去沥山打猎, 射飞三支箭, 射了只大雁给她。比如给她“升官”,做了家宰,梁侯府的内宅事务由她做主。
大雁送了,主持中馈管家职权也给了, 据说孟季迁坟办得挺隆重的, 就算婚礼了吧。梁樾应该是喜爱她的吧,宁纾算了算日子, 待救了母后, 她便当断则断, 完成任务, 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拖到最后, 错过了时间,而且她也害怕现在对梁樾的喜欢会越来越浓,超过晋成表哥就糟了。
太子哥哥的信差术,隔三差五会扮作修剪花木的花匠进出梁侯府, 每次都会带给宁纾一封喜的信,千篇一律都是:我很好,我很想阿兄。算是太子催阉人庆干活的提醒。可是宁纾一直没有动作,一来是梁樾几乎不跟她聊外面的事,二来她过去对于朝堂发生的事情一直没有关注,除了发生在太子哥哥和母后身上的。
门外仆从禀报有匠人求见的时候,宁纾还当是术来了,便让他进来,没想到却是个脸生的。
“你是?”
“家宰不记得小人了?”匠人年纪不大,生的白白嫩嫩,水灵灵的,干干净净,也看不出是做的什么活计。
“小人是封地献上来的,家宰安排小人去做了菜农。”
哦,宁纾想起来了,她把这群只想爬梁樾床的少年全部安排去做了农活。不是种菜就是喂鸡,最惨的是收粪。
“你找我何事啊?”
少年左看右看,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小人有秘事禀报,还请家宰单独相见。”
宁纾看他这幅神秘的样子,好似真有什么大事。
掂量他的细胳膊细腿,应当没什么武力值,便叫仆从退下,室内便只剩下她和他了。
“好了,没人了。你说吧。”
少年咬了咬牙,痛定思痛,站了起来,开始解腰带。
宁纾盯着他,莫非有什么衣带诏之类的密信?藏在内衫的秘密信物?
然而什么都没有,少年感受到阉人庆目不转睛盯着他,暗骂阉人庆色眯眯,但终是脱下了全部衣衫,露出白花花的身体,细腻的肌肤、纤细的身段……
宁纾有些石化:“你脱衣服干嘛?”
“家宰别嫌弃小人。”少年往宁纾生前,噗通一跪,扭着身子娇声娇气。
“你当我什么人?!”宁纾目瞪口呆。
少年干脆抱住她的大腿:“小人倾慕家宰久矣,日日做农活,只盼能送菜进府,得见家宰一面。”
宁纾明白了,这是爬不上梁樾的床,来爬阉人庆的了,这还是男人么?呸!奸佞!
“滚!”
少年纤细的身体僵了僵,见家宰庆脸色铁青,知道自己撞了铁板,只得哭哭啼啼随意拢了衣衫,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跑出了门。
宁纾无语,这具身体阉人庆,的确是喜欢男人……难怪被奸佞盯上。
真倒霉。快中午了,平白被恶心到,一会怎么吃饭?
“家宰,有匠人求见。”门外又有禀报。
又有人?宁纾一个头两个大,“不见。”
“此人不肯走,是否哄他出去?”侍从再次禀报。
“家宰!小人是花匠术,家宰房中的兰花需要换盆了。”外头传来少年清越的声音。
原来是信差术。
“进来吧。”
术带着湿土和花盆走了进去,灰扑扑的衣衫丝毫不能掩盖秀美的相貌,反而更加凸显面容的优越。
侍从礼顶着大太阳办完差事回府,陡然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跑过来,于是好奇地一路寻到宁纾寝居,便看到了这一幕,不由露出玩味的神态。
太阳烤的人脸上浮出了油,季武子站在为政殿外等候宁王召见,隐隐听到里头叱骂声不断,他沉了沉心,反倒闻到了浓烈熏香下掩盖的一丝臭味,这是什么味道?为什么宁王处会有臭味?他目光闪了闪看向一旁同样等候的梁樾,却见他气定神闲,没有察觉到一般。
待蒙居蒙田兄弟二人从为政殿出来,梁樾便迈步进去。蒙居径走到季武子身前站定,声音沉静,眉头皱起:“先前未听梁侯所言,贸然出兵,以致一败再败,还赔上了绀公主。如今梁侯既为主帅,你我一同帐下听令,日后要多交往才是。季将军也是久经沙场,想来与我有很多话题可聊。”
季武子站直,干脆点头,压下去隐隐要冒出的兴奋:“蒙将军抬爱,我愿意之至。”
蒙氏既走,不一会梁樾也出了大殿,随即被梁姬的侍婢叫了去。待季武子与梁樾一同出宫后,就发现殿下今日有些不对劲。
其实也不能说是今日,最近殿下一直不对劲。
似是心情很好,这种心情好,不是非常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季武子非常肯定他心情很好,表现在身上的冷气少了点,人气多了些。可是今日却又冷了。
在梁姬那里,发生什么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