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你可知道?”
“嗯?”
“我日日夜夜梦想的,便是这一刻。”他的黑眸愈发幽深,他接下去说:“你不再浑身冰冷,而是会哭会笑,是有温度的。”
她挺起身,在他唇上浅酌一口:“谢翊,今世我在,我活着。”
他捏起她的小手,凭着窗外月光,仔细摩挲。
“前世时,我不知多少遍这般牵着你的手,只可惜,皆是冰冷的。”
“阿月,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你好好活着。”
他神情黯然,眼眸之中满是同感。
那稀薄的光落在他眼底,也一并镇痛在闻月心上。
她回握住他的手,对上他的眼,目光灼灼,认真许诺:“这一世,你我定能活到最后的,即便是活不到最后……”
他不准她说胡话,埋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应承着他的吻,任由他除去她的衣衫,吻她身上每一处。
他临进入她时,她睁开眼,光着纤细藕臂,圈住他的脖颈。
她含着暗哑的嗓音,压在他耳边,接上方才那句话,声声娇柔,魅惑如丝——
“若我这一生注定二十岁早亡,那我便要与你日日换好,不负这重活一世。”
第104章 抉择
在江南驿站停留近一月, 也未见谢翊动身迹象。
而今, 听闻谢翊意欲搬去辰南王府在江南的府邸长住, 闻月便坐不住了。
这夜, 见谢翊久久未归。
闻月心中疑惑顿生, 披了间单衣,便出了房门。
她嘱咐丫鬟别跟着, 独自一人进了军帐之中。
彼时,军帐中灯火通明。
谢翊独坐桌前, 手上狼毫染了墨汁, 奋笔疾书指尖, 墨水在信纸上印染开。
听见有人进门,他眼也没抬, 便下了辞令,“若无事, 便先出去吧。”
半夜也不见他归去, 而今主动前来,还吃了个闭门羹。
闻月有些赌气,扬声讽刺他:“你夜不归宿,我主动前来, 你竟还赶我走?”
他未想到是她, 急忙放下笔,搁在一旁,迎过来,“我以为是门口卫兵, 未想到竟是夫人。这几日,你睡得极早,我生怕回去吵醒你,所以特意晚一些回。”
“我看你便是诚心欺负我。”
“哪敢欺负夫人?”谢翊脱下外衣,替她盖在单薄的肩上,压在她耳边,语气暧昧:“也便是在床帏之事上,方才大胆些。”
“谢翊你!”闻月羞红了脸。
谢翊倒是坦荡,一把拥住她,还趁机偷香,吻了她的额头。
过了会儿,谢翊含着笑问:“你这日不总说提不起力气,要早些入睡,怎地今日亥时还醒着,还溜进了军帐?”
她白他一眼,“自是有话要问你。”
“这么着急,明日都等不及?”
“正是。”
“那便说吧。”他替她紧了紧外衣,“记得寻到答案后,早些入睡。”
她轻轻嗯了一声,抬眸向他:“你准备将队伍迁至辰南王江南府邸?”
“是。”他如实道,“决定此事方才两日,尚未来得及同你说。”
“不回上京了?”她纳闷。
“不回。”
他眉头平展,语气之中满是笃定。
闻月察觉出其中怪异,眯着眼问:“你是打算……自江南反了?”
他勾唇一笑,将她抱得更紧:“知我者莫若夫人也。”
“虽说妖后把持朝政,政局不稳,可晔帝尚未离世,余脉尚存,威信仍在。”闻月踌躇,“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谢翊摇头笑笑,取过一张纸条:“这是宫内探子传来的书信,妖后准备对晔帝下手了,就是这两日了。”
她拆开读过后,点了点头,“若晔帝故去,政权摇摆,此时起兵亦是良机。”
谢翊却说,“不止如此。”
“哦?”闻月追问,“还有什么?”
他走向书桌,自镇纸下方抽出一封书信,递给闻月:“你猜猜是谁写的?”
她端详着上头清秀的字迹,却记不得从何处见过。
摇摇头,她说不知。
谢翊揭晓答案,“这是一月前,然儿离开时写下的。”
她闻言,一双眼瞪大了,急忙接过谢翊手中信封,宝贝地捧在手上。
谢翊知她爱子如命,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脑袋,嘱咐她:“别急,慢慢拆。”
一月前的再见之约,然儿负约了。
重逢后的三日,闻月都没等到他。
那时,闻月便知道,兴许是然儿游说奉贤庄主的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奉贤庄主在江湖自来以仗义著称,但脾气也相当顽固,要想说服他投靠谢翊,定非简单之事。
闻月忧心然儿在回到前世前,会否遭遇不测。
此刻,拆信封的手,急得直抖。
偏生这刻,一双有力的大掌覆在了她的小手之上。
他似是洞穿了她的心思,开口道:“信我都看过,他离去之时一切都好,只是时间紧迫。他因担心再见你我后,撞上宿主魂归,吓着你,所以才没再与我二人相见。”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舒气:“然儿是个聪明孩子,穿越而来时,他有了那宿主三少爷的记忆,知道奉贤庄主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他恐奉贤庄主在答应他投靠我后,再行倒戈。故而特意要求奉贤庄主思虑一月,决定好一切,方才准奉贤庄主来此登门,将投诚之事坦诚告知,奉上他所写书信。”
“那就好。”闻月平复过来,拆信的手也缓和了。
她将书信平展,果不其然,里头内容,如谢翊所言一般。
随后,她小心翼翼收好书信,塞回信封,同谢翊道:“既是奉贤庄主已决定投靠,那策反之事定能事半功倍。如此一来,利好皆在我方,确实必须拼一回了。可是……”
“怎么?”谢翊垂眸,“有何顾虑?”
“辰南王与王妃尚在京城,他们……”
“三日后,罗宏会率亲信上京,与暗线一道接他们回江南。”
“也好。”闻月昂首,“家人安康,方能叫你安心平镇前方。”
谢翊听后,却并无回应。
闻月本能抬眸向他,却见他英眉微拧,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同枕一张榻,又共有前世记忆,闻月哪里不清楚,他此刻在想什么。
辰南王府世代忠良,为林氏王朝鞠躬尽瘁。当今辰南王与晔帝亦是同个太傅教出的学生,虽其后晔帝因政权失了心,数次打压辰南王府,但辰南王打心眼里,仍是认晔帝这个同窗的。
若叫辰南王知晓,谢翊意欲推翻这林氏王朝,不知他又会否支持。
闻月不忍见谢翊失落,回抱住他,埋首在他颈间,声音闷闷:“放心,辰南王自来是讲理的人,他定能体谅你的无奈的。”
他轻吻了吻她的发心,但愿道:“但愿吧。”
*
三日后,江南府邸内一片安逸。
微风拂过绿柳,鸟儿稀稀落落地在叫,一切皆是静好的味道。
闻月将将睁眼,便觉得头痛欲裂,喉头不停在冒酸水。她急忙翻身下床,寻了个盆,连连干呕起来。毕竟两世曾为人母亲,这种反胃的感觉委实叫她熟稔。
前世她入府三年,怀孕三次,她本就是极为容易受孕的身子,而今……她算了算月事,推迟也已有半月了。
床榻上传来动静,谢翊见她一直未回到身边,披着中衣坐起来。
见她沉眸在那儿,也不说话,他不由蹙了眉,“怎么了?”
她没动静,谢翊正准备下床走来,却被她制止。
“你等等。”
谢翊脸上写满疑惑,但她却似乎十分笃定。
坐在圆桌前,她撩开袖口,将另一手附上手腕,待到听得那脉息之后,她的唇角不可自抑地弯了起来。随后,她站起身,同谢翊相视一笑,飞奔着,扑腾到他的怀里。
江南春夏交接湿气很重,这寝殿内皆是大理石铺设。
谢翊生怕她摔倒,语气又是担心又是宠溺,“你慢点儿。”
她丝毫没听进去,见他张开了怀,便一股脑地钻进去。
她声线微哑,激动得不成样子。
她红着脸说:“谢翊,我好像……有好消息了。”
此情此景,再配上方才闻月的举动,他哪里不懂这好消息是什么意思。
他不由大喜,“那臭小子重新投胎回来了?”
“你不准这般唤然儿,否则……”
“否则什么?”
“我定见你一回,打你一回!”
她嘟着唇,手舞足蹈,满脸告诫的模样,委实憨态可爱。
谢翊拿她没辙,捉着她的手,摇头无奈认栽。
他拥着她,本能便要凑上去吻她的脸颊。闻月却犹豫了一下,往旁边闪了闪,钻进他颈窝里,闷闷道:“谢翊,我算了下日子,方才怀了一月不到。可那脉细实在微弱,我差点都摸不着。我担心会不会是孩子有恙,你赶紧去替我寻个擅长诊断妇人疾病的大夫给我瞧瞧。”
“好。”谢翊一听,英眉便沉了下来。
他二话不说,安顿好闻月后,便转身出了门。
于是,这一日,辰南王府江南宅邸的下人们都瞧见了,自家英明神武、睥睨四方的世子殿下,竟因夫人坏了头胎,着急得连军靴都未来得及穿好,趿拉着便出门去给夫人寻大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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