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涎笑着,胡乱摸索着,一声声叫着阿桃宝贝心肝肉,不要再给姓花的生孩子了,给他程栗生一个孩子,他会肝脑涂地对她好一辈子。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程栗如此荒谬的要求,徐氏竟然笑着答应,两人开始合计怎么才能稳妥地弄掉孩子。
至此,花娇和萧阎氏再看不下去,悄咪咪离开,走出很远后,萧阎氏语气笃定。
“娇姐儿,我看清楚了,就是戏园子里的那个小白脸程栗,听说是唱花旦的。”
花娇犯了愁,不晓得原身的弟弟花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该不该告诉宋翠莲实情?
这个念头一浮起来,花娇就按了下去,宋翠莲不会相信她说的实情,徐氏在宋翠莲那里不是女儿,胜似女儿。
至于花玉那边,但凡是有点骨气的男人,都不会和破鞋凑合一辈子,花玉还是自己处理吧!
所以花娇决定做个安安静静的打酱油君,就在这时,脑海里浮起橘猫的一声喵。
“宿主,你又妥善处理了一个隐性任务,间接巩固了和男主的感情,奖励三十两银子!”
花娇美滋滋,做系统任务赚钱比采蘑菇还容易呢,她乐于直接或者间接巩固夫妻感情。
旁边的萧阎氏骂了徐氏几句,大意就是徐氏挺着颗肚子还乱搞,早晚做了风流鬼。
山风徐来,花娇却不以为然,一路看下来,徐氏这个孕妇的段位竟然比宋翠莲高得多,居心叵测。
回到了溪水边,萧二郎见她们两人好好的放了心,萧阎氏呸呸几声,背起野菜篓子带头往下游走了好远才停下。
萧二郎很纳闷,问花娇怎么回事儿,后者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聊兴。
“二郎,你说一个有夫之妇偷人一定会被浸猪笼吧?”
听到萧阎氏如此一问,萧二郎眉头拧起了疙瘩,“那是肯定的,婆家还可以要求那妇人骑木驴后浸猪笼,你到底是说谁的媳妇儿?”
萧阎氏嘴快憋不住话,她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末了叹口气说可惜了花玉那无辜的骨血跟着遭了殃。
萧二郎想得更多,“如果我是花玉的话,休了徐氏是肯定的,就算是徐氏生出来那孩子,我也不待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野种,所以男人娶媳妇儿真得擦亮眼睛。”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大家闻声看过去,大黄叼着一条大鳝鱼从溪水边的水草里走出来。
小白傲然紧随其后,腿腹部都湿了,显然是又下了水,瞧瞧这洋洋得意的神情,就晓得它在逮这条鳝鱼时立了大功。
接下来,大黄和小白在一块石头上一起享用这条鳝鱼,见状,花娇服气得很。
这两只真是聪明,怪不得萧韬锦不止一次强调去省城也要带上它们。
约莫半个时辰后,萧二郎用手抄捞了三条大白鲢以及四五十条一两扎长的草鱼,三人不紧不慢往回赶。
镇子口,萧韬锦一袭青衫长身伫立,不管不顾周遭一道道花痴眼神,他翘首相望,快成了望妻石。
遥遥望见了妻子安好归来,他好看的唇角凝起一朵笑,迎了过去。
眉目如诗如画的少年施施然迎光而来,行到她面前停下,清润慵懒地唤一声娘子。
花娇霎时间沉醉,传说中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简单美好不过如此。
两天后的下午,锦娇居对面的铺子,也就是花家铺子的门口陆陆续续地围了一大群人,吵吵嚷嚷。
锦娇居的后院,萧二郎正一窝一窝点架豆种子,萧阎氏用瓢舀水挨着浇。
花娇则无比清闲地吃着冰糖梨块儿,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萧阎氏拿着瓢跑去前店,很快又跑回来。
“娇姐儿,热闹来了,有几个阿婆看出来徐氏偷了人,要求姚亭长把徐氏浸猪笼呢,我们去看看!”
花娇指了指一旁的两碗甜品,“二嫂,你和二哥先把冰糖梨吃了再说。”
萧二郎从萧阎氏的手里夺过去水瓢,“娇姐儿,我得把这畦架豆都点完,很快就完事了,别听你二嫂的,你的身份摆在那里,去看热闹很尴尬的,你二嫂要去让她自个儿去。”
萧阎氏几口扒拉完了甜品,“娇姐儿,反正你坐着也是坐着,我们就在咱家前店的纱窗那儿看热闹,没有谁看得见你,我看完整了才能给小雨和小雪讲讲女人偷人没有好下场。”
终是担心萧阎氏如此嚷嚷影响屋里的萧韬锦温书备考,花娇从善如流。
锦娇居只有在卖早饭和午饭时才会敞开前店门,除此之外,前店门都是从里面锁死的,大家进出都走后院的后门。
萧阎氏一进前店就选了绝佳的观望位置,看得津津有味,仅仅是一街之隔,想看不清楚对面都难。
宋翠莲站在院门外陈述着她以为的事实,“偷人?谁偷人了?你们够了,别睁眼说瞎话,徐氏是我从小拉扯大的,她就是守一辈子活寡也不会偷人。
她怀了孕心情不好,经常和我家隔壁的周婶儿去挖野菜,要么就去泡茶楼或者泡戏园子散散心,今天午饭后她说要去戏园子,我说去吧,走路慢着点。
结果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产了,是花旦程栗背着她去看大夫,你们别诬赖好人,都回家去吧,她没了孩子很伤心,你们再这样逼她,会把她逼疯的。”
钱阿婆第一个不相信,“好多人和我老婆子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小白脸抱着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他们的关系肯定不寻常。”
张阿婆帮腔,“宋氏,你以为的英雄救美就是你儿媳妇偷人,你儿子喜欢绿帽子那是你家的事儿,但是东陌镇的好风水是大家的,可不能让你家的徐破鞋弄坏了,今天必须得把徐破鞋浸猪笼!”
第50章 好戏尽在台下
说完, 张阿婆颠着缠足小脚往姚亭长这边凑了凑, “姚亭长,你是东陌镇的头儿,宋氏的儿媳妇徐破鞋伤风败俗,你到底管不管?”
姚亭长亲眼看见徐氏的衣襟沾满了血水, 她一个孕妇偷人的可能性很小,“宋氏, 你把程栗叫出来说话!”
宋翠莲转身喊程栗出来,“程栗, 我知道徐氏喜欢听你的戏, 你别弄脏她的名声。”
程栗不愧是唱戏出身,直接扑通一声跪倒, 声泪俱下, “姚亭长, 各位婆婆婶子,我是个唱戏的, 徐氏喜欢听戏, 我和她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
她摔了一跤流了那么多血, 我吓得厉害才鼻涕一把泪一把,你们也知道唱戏的人心肠软眼软, 看不得可怜人!”
怎么说呢?
程栗长得好看,再加上声情并茂如此演绎一番,好多人听了觉得有道理。
接着,程栗更是语出惊人, 不着痕迹地为徐氏洗白,“我自幼无父无母,徐氏也是一样,所以她去戏园子听戏,偶尔就会和我多说上几句话,她丈夫没了成了寡妇,现在连孩子也没了,已经够可怜了,大家行行好,散了吧!”
如此这般,大家的关注点倏地变了,徐氏的丈夫没了?
宋翠莲接收到一道道质询的视线,她面不改色地接腔,“程栗说的没错啊,徐氏一出生,我那可怜的妹妹妹夫就双双去了,我把她拉扯大,给她找了夫婿。
本以为完事了,可是她夫婿却是个短命的,但好歹还给她留了个孩子,如今孩子也没了,她可真是个命苦的哟!”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宋翠莲也是如此,她是个过来人,自然看得出来徐氏和程栗的关系不一般。
但是丈夫花宝匠和儿子花玉一直杳无音信,说不定那两人就没了,那她后半辈子只能依靠着徐氏尽孝,所以才如此护着徐氏。
事情发生如此逆转,姚亭长已经了然真相,不过他到底是可怜徐氏是个女人,懒得穷追猛打,终是谁作孽谁受。
因此他随便安慰了宋翠莲几句,让大家各回各家,该干嘛就干嘛去。
锦娇居里的萧阎氏很是纳闷,“娇姐儿,是我耳朵有毛病听错了吗?徐氏是你娘的外甥女?”
花娇把玩着指尖,“二嫂,这还不简单吗?宋氏这样说的话,徐氏就不会被浸猪笼,儿媳妇偷人,她也原谅了,我揣测着她还会对程栗好吃好喝好招待,你记住别在别人面前说什么不妥当的话。”
果然,等到围观者纷纷散去后,宋翠莲对程栗笑脸相待,让他进屋守着徐氏,她去买肉买酒。
萧阎氏呸了一声,“宋氏脑子有病,对亲女儿一点也不亲,对外人倒是亲近得很,你爹和你弟弟真可怜!”
花娇的关注点不在这儿,“二嫂,等到我和三郎离开后,你们千万记住尽量和宋氏婆媳保持距离。”
萧二郎一大家子加起来也斗不过宋氏婆媳,所以花娇才这样嘱咐,尽管萧阎氏嘴快爱吃瓜的毛病已经收敛了不少。
真如花娇所料,程栗隔三岔五就来花家铺子串门子蹭顿饭,宋翠莲笑脸迎进送出,全然不顾街坊邻居指指点点。
日子溪水般安静流淌而去,正是花娇所喜欢的简单安逸。
白天,她捯饬美食,或者对萧二郎夫妻叨叨生意经以及人情交际。
夜里,自家相公无微不至的温柔默契,正是她所喜欢的琴瑟相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