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婉瑜的安排,宋康健下意识窜了出去,按住寡老孙的手臂,方便张婉瑜出手。
寡老孙拼命挣扎,没有束缚的腿脚乱踢,想挣脱一男一女的禁锢,却是力不从心。
“啪!啪啪!啪啪啪!”
张婉瑜打累了停下来休息,轻蔑地看着寡老孙,问道:“服了没有?”
“呸。”
寡老孙碎了一口唾沫,因为风向问题,全不落在自己脸上,心中怒火又添三分,怒道:“有种单打独斗,偷袭算什么英娘。”
“啪!”
张婉瑜又赏了他一个耳光,“英你个头,能群殴谁跟你单打独斗,我就问你服不服?”
“老子不服!”
“不服是吧?今天本姑娘打到你服为止。”用手打手太疼,张婉瑜把鞋脱了捏在手里,给了寡老孙一鞋底。
宋康健:“……”
宋平安:“……”
陈陌寒:“……”
“啪!”
“啪啪!”
“啪啪啪!”
只见寡老孙那张脸肿成了猪头,张婉瑜怕把人打死,停下来,再次问道:“服不服?”
寡老孙吐出一颗大牙,终于意识到张婉瑜是个狠角色,今天他不服软,有可能被这丫头就地挖坑埋了,便道:“服,我服了。”
每说一个字,面部肌肉跟着疼一下,表情痛苦。
张婉瑜警告道:“眼前这几人你记住了,若是谁出了意外,本姑娘第一个就把你活剐了。”
寡老孙:“不敢,不敢。”
这丫头不过纨绔了些,喜欢赌钱,勾搭俊男,不务正业,下手咋还这么狠呢。
张婉瑜挥挥手,示意宋康健撤回去,起来把鞋穿好,留给寡老孙一抹冰寒刺骨的目光,带着三位男子离开小树林。
见识到张婉瑜的彪悍,陈陌寒不敢说话,生怕张婉瑜一个不高兴把他丢下,小心翼翼跟再张婉瑜身后。眼前一男一女并肩同行,他也不敢生出半分嫉妒之心。
走出林子,前方是三岔路口,张婉瑜停住脚步,对身后的陈陌寒道:“你自己回去吧。”
陈陌寒抿唇点头,算是答应了,不敢和张婉瑜多说半句话。此女太凶,太狠,太吓人。
“还有,我们张家的女人你就不用惦记了,只要我在,你就甭想进张家大门,以后我们形同陌路,谁也不认识谁。”
“……”
张婉瑜拉起宋康健的手,五指相扣,对陈陌寒道:“看见没有,这才是我的心上人,我的白月光。”
陈陌寒:“……”
白月光???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滔天的羞耻占据了内心,心里的疼痛盖过了脸上的伤痕。
回到家中,他将事情经过讲给徐落听,又遭徐落一番毒打,半个月没能离床。
搅黄了张晓晨与陈陌寒的婚事,张婉瑜心情甚好,拉着宋康健爬上房顶,一同赏月。
两人肩并肩躺在瓦片上,望着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无穷无尽的宇宙镶嵌着璀璨繁星,是无法形容的浩瀚之美。
张婉瑜拿起酒葫芦闷了一口清酒,心情如天空一样广阔,装着无穷无尽的快乐。
她问身边人:“知道天有多大吗?”
宋康健摇摇头:“不知道,听说天像一口大锅,刚好把我们脚下的土地罩在其中。”
张婉瑜笑了笑,又问道:“那你知道地有多广吗?”
宋康健摇摇头:“不知道。”
张婉瑜侧目,看着宋康健迷人的侧颜,问道:“想知道吗?”
未等宋康健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道:“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并不是平原,而是一个球体,就像西瓜那么圆,我们称之为地球。不紧地球是圆的,月亮是圆的,太阳也是圆的,所有的星星都是球形的。所谓的天也不是一个罩子,而是无边无际的黑色宇宙,里面漂浮着很多星球,那些发光的星星都是一颗太阳,只不过离我们很遥远。”
身侧男人从未听过这么新奇的说法,一时间冒出来很多问题,例如地是颗球,那我们如何站得稳,我们脚下有人吗?太阳为什么会升起?月亮为何会有阴晴圆缺?”
张婉瑜一个一个解释着:“那是因为万有引力定律,地球会牢牢吸住我们,不让我们掉下去。”
宋康健又问:“什么是万有引力定律?”
张婉瑜简直要疯了,她为什么会多嘴,给自己挖这么大一个坑,让自己陷入一个无穷无尽的话题之中,可是,当她看到宋康健眼底求知若渴的目光,又不忍心令他失望,便接着讲。
“万有引力就是……”她尝试举例说明,“熟透的苹果会掉在地上,而不是掉在天上,因为地球有引力,不仅能吸稳苹果,还能吸稳人,不让我们飞出去。”
张婉瑜说着说着阖上眼,就着月色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酒葫芦里的酒洒出来,晕湿了她的袍摆。
嗅到酒气,宋康健侧头看去,只见张婉瑜的长睫贴着下眼睑,睡得一脸恬静。他侧过身,取下张婉瑜手里的酒葫芦,深深地凝望着张婉瑜。
“你不是张婉瑜。”这是宋康健得出的结论,只有张婉瑜睡着的时候他才敢说。
你到底是谁?为何懂得这么多?你来自何处?来自你口中所说的外星球吗?
到底需要多久,才能解开我心中疑惑?
第39章
皎月西沉, 太阳冉冉升起。
当张婉瑜缓缓睁开眼睛,便觉头痛欲裂,抬手揉了揉眉心, 回忆起昨天赏月时的情景。
“美人在侧, 我竟然睡着了?真是没谁了。”
用过早膳, 张婉瑜交代唐馨喂马套车, 几匹烟纱塞进车里,抱着那盆精心培育的灵芝, 带上宋康健赶往州府。
临走时宋平安哭哭啼啼要跟着他们一起来,被张婉瑜拒绝了,现在不知好了没有。
为了这事,宋康健一路上闷闷不乐的样子。
张婉瑜问道:“是担心平安吗?”
宋康健点头:“嗯。”
张婉瑜安慰道:“有我爹亲与我二姐照顾平安,不会让他受到半点儿委屈的, 你不必为了这件事情担心。”
这种感觉也不能归结于担忧,就是这些年来他与弟弟相依为命, 从未离开家这么长时间,弟弟不在身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东西。
同时他也知道, 成年男子要战胜所有的困难, 包括左右自己意志的情绪,于是,他压下心中酸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小河村那头, 张晓晨得知三女儿出了远门, 立刻来到三女儿家里。
大女儿跟着女婿回了娘家,二女儿跟着戴景然走了, 夫郎被自己休弃,新招的未婚夫是个不靠谱的,家里家外无人打理,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如今三女儿不在家,她去请人一定能成。
当她叩开三女儿家大门的时候,下人见到她,“砰”地一声又把大门关上了,甩了她一鼻子灰不说,耳朵险些震聋。
张晓晨气得脸色铁青,站在门口怒骂:“张婉清你给老娘滚出来,你是老娘的女儿,生来便是伺候老娘的,跑到别人家来躲清净算是怎么回事。”
她养的女儿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是这副德行,简直就是白眼狼。
门外传来叫骂声,张婉清听到了却不敢出声。
一旁绣花的宋平安道:“哎呀,我说你怎么回事儿?怎的这般窝囊,若是换了你三妹妹,非骂回去不可。”
“我……”张婉清不服气,想说自己也可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没有三妹妹那样的魄力。
“你们老张家,可能就张婉瑜一个出息的。”说出这话的时候,宋平安自己都没感觉到,这份评价与现实不符。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张婉瑜都没有达到可以炫耀的高度,无非是赚了些钱,比左邻右舍有钱一些罢了,没什么显著成就。
士农工商,商人的社会地位本来就不高,而张家大女儿则不同,即便是个秀才,足以光耀门楣了。
宋平安能给出这么高的平价,还要归功于张婉瑜的智商,无论生活如何虐她,她总能攻克困难,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张婉清有些不服气,扬起下巴道:“三妹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宋平安摇头道:“哎,你不行。”
“你等着。”张婉清留下这么一句话起身往外走,走到大门口停住脚步,扯着嗓子喊道:“女儿怎么了?我还是我爹亲的女儿呢,我要照顾爹亲,你回去吧,没事儿别过来闹事,若是被三妹妹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找你麻烦呢。”
其实张婉清也很纠结,现在这种情况,照顾爹亲便照顾不了娘亲,做出选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生在这样的家庭,摊上这么一个娘亲她也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怪投胎时没有选好人家。
这边吵的激烈,张婉瑜是听不到了。
马车行在远离了喧嚣的官道上,张婉瑜欣赏着外头的风景与身侧美人,也是一种享受。这样行了五天,终于进了城。
街道两旁铺子栉次鳞比,张婉瑜乡巴佬进城似的,大呼小叫:“哇哇哇,那是什么?真好看。停车,停车,我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