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我吗?”低哑暗沉的声音打破夜的静谧。陈陌寒回头,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映入视线,心里咯噔一下,面上神色便多了几分警惕,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公子为何这样说话,太过生分了。”寡老孙皱纹横陈的脸上笑容猥琐,眼中满是戏谑之意,缓步靠近陈陌寒,边走边道:“既然邀人家前来赏月,便要热情一些,端着矜持哪有情趣可言。”
陈陌寒满脑子问号,完全搞不清状况。不是张婉瑜放不下他,邀他一起赏月吗?眼前这位贼眉鼠眼,一脸痞子相的女人是谁?难道此人今晚也选了这片林子赏月?纯属巧合么?
接下来发生之事,告诉他这绝不是巧合。
寡老孙走到陈陌寒面前,一把搂住陈陌寒的腰,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低头便要亲下去。
陈陌寒身子后倾,左右躲闪,恶心道:“你放开我,我未婚夫马上便过来了,让她瞧见你这般欺辱我,一定会宰了你的。”
寡老孙并非善类,怎会在乎几句恐吓之词,站着亲不着那便放倒了亲。
陈陌寒“啊”地一声倒在草地上,后背好像硌到了石子,泪水登时充满眼眶,大喊救命。
“喊也没用,中秋节这样的日子,有夫郎、有孩子的都在家享受天伦之乐,谁没事儿往树林里跑。”寡老孙扯开腰带,按住陈陌寒的肩膀,低头吻了下去,堵住乱喊乱叫的嘴。
“呜呜......呜呜呜.....”
陈陌寒用力扭动身子,不停的挣扎,奈何他越挣扎对方越用力,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要被捏碎了,情急之下,抬手挠上寡老孙的脸,只听嗷呜一声,寡老孙的脸上添了三条血道子。
脸颊传来一阵刺痛,寡老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垂眸一瞧,鲜血染红了手掌,愤怒顷刻间布满心头,眼里流出凶狠的目光,挥手便是一巴掌,骂道:“骚货,谁给你的胆子,敢毁老娘的脸。”
愤怒所致,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道,打完人之后,寡老孙都觉得手背疼。
再看陈陌寒,脸上脂粉被震掉一层,半边脸红肿不堪。
躲在草丛后看热闹的宋平安倒吸一口凉气,心跳加快半拍。
这两人又抓又挠又扇的,场面太血腥,宋康健怕吓到弟弟,捂住弟弟的眼睛,保证孩子纯净的心灵不被污染。
宋平安去扒哥哥的手,“哥,你别捂住我的眼睛啊,我看不到了。”
张婉瑜小声斥道:“少儿不宜,最好别看,把眼睛闭上。不要说话,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在等等。”
她在等张晓晨前来捉奸。
出门之前,张婉瑜派二姐去报信,张婉清着急忙慌跑到跑回张家,进门把张婉瑜交代的话说道一遍。
“娘,不好了,三妹妹家狗走丢了。”
“她的狗丢了与我何干?”
“不是这件事,是我们寻狗子的时候,无意间撞见陈陌寒与其他女子私会。”
听到这个消息,张晓晨脸上浮现出滔天怒火,拍案道:“什么?他敢在老娘头上染绿!不想活了吧?他在哪儿?”
张婉清压住嘴角的笑,忙道:“我带您过去。”
母女俩一前一后,步履匆匆往小树林赶。
就在张婉瑜呵斥宋平安的时候,她已经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知是二姐带着张晓晨赶来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她微微眯眼,眼底阴凉的笑意似有似无,心道:陈陌寒,我三番五次放过你,是你自找苦吃,那就别怪本姑娘下手狠了。
远处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张婉瑜选好时机站起身来,一脸惊讶道:“陈陌寒,你在干什么?”
陈陌寒闻声看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喊道:“张姑娘救我。”
寡老孙侧目,见到同道中人似的,朝张婉瑜挤眉弄眼,解释道:“你可别听这贱爷们瞎说,是他邀我出来赏月,你说大半夜的邀我出来,怎么可能是单纯赏月?还不是春风拂了心,痒痒得紧,适才邀我出来抚慰一番。”
“哦。”张婉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抱拳道:“在下只是路过,不小心打扰二位了,实属无心之举,还望姐姐见谅,你们继续,在下这便走。姐姐放心,在下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寡老孙点头道谢:“那多谢姐们儿了。”
陈陌寒喊道:“张婉瑜,你不要相信她,我根本不认识她,你要救我,我是......”
话未说完又是“啪”地一声,便听寡老孙怒道:“闭嘴,邀老子来的是你,冤枉老子的还是你,找死呢是不是。”
“陈、陌、寒!”
暴怒的声音划破天际,张晓晨小跑过来,看到陈陌寒衣衫不整,甚至可见白皙的肩头露在外面,脸色红了绿,绿了黑,一腔怒火透过眼睛迸射而出,落在陈陌寒身上。
大家都在一个村里住着,陈陌寒平日里什么样张晓晨自然知道,并没有什么流言蜚语。
现在看来,没有流言不代表清白,有一个秦楼楚馆出身的爹亲,能养出什么好孩子?
“贱人。”张晓晨一脚踹翻寡老孙,俯身揪起陈陌寒的衣领,“啪啪”甩去几个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雷的小可爱,感谢投营养液的小可爱。
第38章
“你就那么饥渴难耐吗?简直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天生就是轮番伺候不同女人的命。”张晓晨一巴掌扇下去,继续骂道:“你为啥要嫁人?秦楼楚馆不舒服吗?”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得陈陌寒头晕目眩, 红肿的脸蛋挤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目光里带着迷茫与不解, 痛苦徘徊在眉宇之间。
他一个弱男子, 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到女人这般对待?
张晓晨站起身子, 一脚踹在陈陌寒的胸口上,鄙夷道:“老娘娶谁也不娶你,真是恶心透了,以后见到老娘绕路走,不要让老娘看到你。”
蹂/躏完陈陌寒, 张晓晨扬长而去,留下一抹毅然决然的背影, 还有尚未散去的愤怒弥漫在空气中。
树林里暂时安静下来。
寡老孙坐在草地上半晌没能回神,心中震惊无语言表,脸上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目的已达成,没有必要再待下去, 张婉瑜便给宋家兄弟俩使眼色, 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宋康健拉着弟弟准备离开,却听到嘤嘤抽泣声又停住脚步。
别看宋康健外表坚毅刚强,其实内心柔软善良,听到哭声便走不动路。他问张婉瑜:“我们真的要把陈陌寒留在这里吗?我看那女子并非善类, 陈陌寒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此言一出, 张婉瑜拧了拧眉,认真忖度这个问题。
这个计谋的目的是逼迫张晓晨退婚, 顺便教训陈陌寒一顿,并没有害死陈陌寒的意思,如果陈陌寒因此丧命,她这一辈子都要活在内疚之中。
她睨了寡老孙一眼,此人印堂发黑,额头皱纹横陈,目光猥琐且带着几分阴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若将陈陌寒留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被寡老孙强了事小,染上一些治不好的花柳病事大。想到此处,张婉瑜下了决定,把陈陌寒带走。
“还是我家健健善良。”张婉瑜给了宋康健一抹激赏的眼神,转身看向陈陌寒,脸上表情变得淡漠无情,冷道:“不想死的话自己爬起来,跟着我们一起回村。”
听到张婉瑜的声音,陈陌寒心中委屈倍增,眼前一片模糊,无法看清张婉瑜的脸,只能看到一抹模糊的身影立在眼前。
此时的陈陌寒是恨张婉瑜的,若不是张婉瑜设计陷害,他怎会落入贼人之手?怎会落得这般狼狈?看着张婉瑜对宋康健百依百顺,而对自己却冷漠无情,好似有把利刃剜绞他的心,心口传来一阵绞痛。
他不想与张婉瑜再有什么纠缠,可身旁饿狼虎视眈眈,他不敢独自一人留在此地,忍着身心痛楚起身,准备跟张婉瑜一同离去,胳膊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拉住。
陈陌寒回头,颤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还好意思问我想干什么?”寡老孙手上一用力,紧紧攥住陈陌寒的手腕,搓牙道:“耍了我还想全身而退?”
陈陌寒又气又恼,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这位凶神恶煞的女人,恐慌全部挂在脸上,颤声解释道:“真不是我邀请的你,咱俩今日再此相遇,实属巧合。”
“巧合?”寡老孙怒道:“今天不把老子伺候舒服了,你别想离开此地。”
此言一出,陈陌寒哭的更厉害了。
张婉瑜着急回家赏月,想快些了结此事,走到寡老孙身边,道:“朗朗乾坤,皎皎明月,岂容你行欺霸良家妇男之事,赶紧把人放了,本姑娘饶你不死。”
寡老孙看向张婉瑜,目光狠厉且充满杀气,怒道:“瞧你细胳膊细腿的,没事儿充什么大尾巴狼,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行好事。”
张婉瑜知道与寡老孙讲道理行不通,出手便是一拳,打的寡老孙措不及防,口水翻飞四溅,有些落在陈陌寒脸上,恶心极了。
“按住他。”张婉瑜大喊的同时向前奔跑,没给寡老孙反应的机会,一屁股压住对方,揪起寡老孙的衣领又是一顿连环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