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镇国公一点头。
“我看行,泽儿,你去跟钟归德请教一下。”
楚星泽:坑了那么多年爹,报应来了。
他不情不愿地坐到钟朗对面,伸出手,握上钟朗的大手掌。
陆乔鼓励楚星泽:“尽力而为。”
楚星泽不想说话,憋着气。
倒数声后,他猛然发力。
“梆”,楚星泽压倒了钟朗的手臂。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钟朗傻了眼。
实话说,他并没有把楚星泽放在眼里,要不是怕得罪镇国公,他连比都不想比。
钟朗不想输,但又不太敢赢,迟疑间手上只用了五分力气。
他想着先让一让,面子上好看一点,然后装作努力的样子赢下来。
可钟朗万万没想到,楚星泽的力气那么大,完全盖过了他的五分力气。虽然在中途钟朗意识到不对,用上了全力,可手臂已经被掰弯过去,想再掰回来太难了。
输掉的原因难以启齿,钟朗羞臊得缩回人群中。
楚星泽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奔回了镇国公身边。
“爹、爹我”
“好儿子!”镇国公又是得意又是欣慰地看着楚星泽,楚星泽把半截话咽下去,向陆乔投去感激的目光。
阴差阳错之下,场面变成了楚星泽轻轻松松一把赢了钟朗。
陆乔没想到楚星泽赢得这么容易。
她就是想让楚星泽展现一下力气,然后她商业吹一下,给自家的健身馆拉点生意。
毕竟这么多习武的人,也不是家家有校场,可以到健身房练嘛。
不过楚星泽赢了,对陆乔来说是大好事。
她赶紧报上自家健身馆的名号,做起了宣传。
“先天因素固然重要,但是我徒弟通过后天的锻炼,也一样能达到力大无穷的效果。”
“健身馆就是这样一个帮助大家锻炼的地方,馆里会提供精妙的功法,神奇的器材,不仅能帮助各位大人保持目前的水准,还能更加精进。”
“就算各位大人不需要,你们家里的儿郎们也可以去尝试,馆里的功法对少年郎们尤其有提高作用。”
陆乔的最后一句话,让各位将军、中郎将、校尉、羽林郎们十分心动,纷纷向她打听健身馆的事儿。
陆乔卖力宣传完,一抬头,见赶车的来顺在宴会门口探头探脑,一脸慌张焦急。
她心里一沉,压抑着不安,向镇国公告罪。
“家里有点急事,先走一步。”
楚星泽出风头,镇国公感激陆乔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她,反倒催着她走。
“家人要紧,你且去。”
陆乔一出宴会,来顺就过来,急急地说:“郎君,您快去看看二少奶奶吧。安国公府的那两个女郎嚼舌头根,叫二少奶奶听见了,车厢里头半天没动静,奴才怕冲撞了二少奶奶,不敢进去看。”
陆乔跟着来顺匆匆赶到前院。
隔壁安国公的马车已经跑了,只剩陆乔的马车。
有钱后,她特意定做了这辆豪华马车,有门有窗,又大又高,跟个移动的小房子似的。
陆乔登上车辕,推门。
原以为门是锁的,她用了力气,谁知一推就开了,两扇门撞在厚厚的车厢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光。”
来顺递上蜡烛,陆乔照亮车厢,车厢里空空荡荡。
楚歌不见了。
陆乔眉心一跳。
来顺也看到了空的车厢,慌忙解释:“郎君,奴先前一直在车辕上看着,二少奶奶一直没出来。”
“你什么时候去找我的?”
“约莫半盏茶之前。”
陆乔压下心头的慌乱,跳下马车,叫来顺挖些灰土来。
“要干干碎碎的,不要黏糊的。”
来顺弄来碎土,陆乔把土洒在车辕和马车周围的地上。
灰土中显出一双绣花鞋的脚印,从脚印看,楚歌下了马车,往宴会厅的方向去了。
陆乔让来顺看着马车,若楚歌回来,叫他千万看住人,等她回来。
然后她顺着脚印,往里找去。
但是越往里,各种各样的脚印越多,宾客的、下人的,要从中辨认出楚歌的脚印,着实费工夫。
但陆乔始终没放弃,哪怕要跪倒地上细细去辨去认,她也没想过丢下楚歌。
但她也不敢声张,一来毕竟是在别人家里,二来是楚歌身份尴尬,叫别人知道他在镇国公府走丢了,不知道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陆乔就这样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辨认,终于,一座高大的假山后头,陆乔找到了楚歌。
假山虽然在宴会厅的方向,但中间有道岔路,走错了就找不到宴会厅了。
陆乔找到楚歌的时候,他正拿头往假山撞。
“笨,笨死了,走错了,不要走这里,我要找乔乔,乔乔呢,乔乔在哪里?乔乔,乔乔。”
他的语气不太对劲,有点像失了智的小孩子。
散乱的发髻遮挡住了楚歌的脸,粗糙而坚硬的石头上留下道道暗红色的血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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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羞死人了
陆乔果断开口:“小鸽子,我在这里。”
楚歌停下了呢喃自语,抬起头,满眼茫然。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分不清声音的来向,呆呆看着面前的假山。
在哪里?乔乔在哪里?
“我在这里。”陆乔站在原地,重复道。
“我在假山前面,脚好酸,走不动了,你走过来好不好?”
这个要求明确清晰,一点不难。楚歌抬起脚,照着陆乔的吩咐,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他的额头不停往外渗血,粘在发髻上,糊成一大块。惨白如雪的脸颊两侧挂着四五道鲜红色的血迹,一条一条的,从额角一直蜿蜒流到下巴,滴在瘦削的锁骨上,印出一个个圆形斑点。
楚歌的眼神空空洞洞,如行尸走肉。直到看到陆乔后才慢慢聚焦,有了点人气。
陆乔强忍着难受,绽开一抹笑。
“小鸽子很厉害,再过来一点。”
熟悉而温柔的声音犹如天籁,楚歌的眼里又多了点神采,加快步子。
“好,现在停下来。”
陆乔后退几步,跟楚歌保持一臂左右的距离。
楚歌听到了,却不愿意停,仍旧跌跌撞撞奔向陆乔。
陆乔急速拉开距离,退到一棵高大的古树旁。
楚歌急了,脚步一踉跄,险些摔倒。
陆乔的心提到嗓子眼里,展开双臂,随时准备冲过去扶人。
好在最后楚歌站稳了,人也醒了神,水光闪闪的眼睛控诉地盯着陆乔。
她就在眼前,为什么不来抱他?为什么不来哄他?
陆乔松了口气,又退了几步,然后拍拍双手,向楚歌张开,语气像在哄一个学走路的孩子。
“小鸽子乖,自己走过来。”
楚歌扭头,假装不听,余光死死锁着陆乔。
陆乔知道楚歌在看她,她愁眉苦脸,面露伤心。
“小鸽子不要我了嘛?”
楚歌心里又喜又气,又怨又慌,百般情绪冲上喉头,憋出一句幼稚地指责:“你跑!”
他在埋怨陆乔,他一靠近她就跑。
“你不是在找我吗?”陆乔认真地说:“要动起来才能找到我,在假山上磕头是找不到我的。”
楚歌仿佛明白了陆乔的意思,愧疚地低下头。他拿出帕子捂在脑袋上,止住血。
“可是我好累。”他的言语里满是疲惫。
但这一次,不等陆乔叫,楚歌就抬起腿乖乖走向她。
陆乔没有躲,在原地张开怀抱,把人圈进怀里。
这两个月,楚歌的个子也窜了一截,如今跟陆乔差不多高。可他硬是曲着长腿窝在陆乔怀里,脑袋搁在她的脖颈右侧,坏心地把半干涸的血渍蹭到陆乔身上。
他抬起眼皮偷偷觑着陆乔的脸色,手臂从她肋下穿过,紧紧抱着她。
陆乔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摸摸楚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