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感很好,像在摸上等的玉石,就是有点冰。
陆乔一边用掌心替楚歌暖着脸,一边提醒他:“松开点,我要被你勒死了。”
楚歌心道:一起死吧,再也不用担心你会不见了。
正当楚歌考虑的时候,陆乔忽然侧过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然后,沾满血迹的唇柔柔地滑过楚歌的眉眼和鼻梁,堵住了他的嘴。
“唔......”楚歌手臂无力地松开。
陆乔趁机撬开楚歌的牙齿,舌头在柔软湿热的口腔里肆虐纠缠,趁他溃不成军之时,牢牢抱住人,手掌掐着他的腰肢,侧身一转将少年压在粗糙结实的树干上。
攻城略地,征战挞伐,即便水漫金山依然紧追不舍,陆乔热血沸腾,无师自通地进入作战状态。无知少年玩火自焚,藏无可藏,躲无可躲,仅有的一点经验在强大的攻势前根本不够看,眨眼间便丢盔卸甲,泪光闪闪。
“不......慢”楚歌喘不上气,眼角发红,偶尔泄露出一声求饶,顷刻便被镇压。
月儿羞得跑进云层,云层羞得远远避开,啼叫的夜枭住了嘴,歪着脑袋打量树影里两个难分难舍的人类。
咦,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人类怎么了?又哭又叫,他是挨打了吗?可为什么还要继续往打他的人面前凑呢?痛得很爽吗?
咦,那个打人的好凶啊!她是要吃掉另一个人吗?她的手为什么一直在下面动来动去?哇,好快的动作,比雄鹰俯冲捉兔子还迅猛,太厉害了吧。
陆乔结束战斗的时候,楚歌已经软成了一滩水,星眸半阖,迷蒙地靠在陆乔怀里。
“小鸽子,”陆乔在楚歌耳边低低地笑:“舒服吗?”
楚歌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惊心动魄。
“你”楚歌忍着酸痛,无力地掐了陆乔一下,“这里是镇国公府,还是在屋子外头,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
陆乔但笑不语。
不错,能动脑子想事情了,小鸽子是真恢复了全部的精气神。
她微微得意地道:“来的路上我看了,这里又偏僻又荒凉,明显是废弃之处。只有你的脚印和一些小兽的爪印,不会有人看到我们刚刚做的事。”
“乖,你悄悄跟我说”陆乔带着点好奇,低声问:“舒服吗?”
良久,楚歌的胸膛微微震动了一下,闷闷地应了声“嗯”。
陆乔扬起嘴角,无声地笑。
这么多年的臂力没白练,肱三头肌、屈肌群和伸肌群,你们辛苦了。
“听了什么闲话?气成这样?”陆乔安抚地拍着楚歌,柔声询问。
楚歌泛着潮红的面上闪过一丝仓皇,在陆乔的不断鼓励下,才敞开心扉。
“这么久了,阿娘没有召见过我一次,没有书信,也没有派人来问个话,我好想她。”
“她们说阿娘有孕了,是个小皇子。”
“弟弟,不知道我能不能叫他弟弟。他是真龙血脉,不是我这样的野、种。他可以穿男装,他可以念书,他可以跟阿娘在一块,阿娘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宠他。”
“阿娘以后要操心弟弟,更不会想起我了。她好像忘了我爹,也要忘了我了。”
“乔乔,我不像其他的儿郎那么厉害,我不会读书,我不会武术,我只能穿女人的衣裳。你会不会不要我?”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人多放个预收吧!今年都会填完的。握拳!
乔寒和余哲是多年死对头,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住同一栋楼同一层,念同一所幼儿园、小学、中学和高中,考上了同样的大学。
不同的是——
乔寒是体育特长生,性别女。
余哲是天才特招生,性别男。
乔寒觉得余哲是绣花枕头,只会读书。
余哲觉得乔寒是鲁莽武夫,有勇无谋。
两人的毕生目标是成为对方的长辈,包含但不仅限于爸爸、大爷和祖宗。
这个美好的愿望,终止于灵气复苏后。
修士觉醒,异能降临,城市秩序等待重建。
而乔寒重生了。
她把余哲堵在角落里,笑得纯良无害。
“阿哲,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亲亲小宝贝?”
余哲推了下鼻梁上金丝边眼镜,一脸冷肃。
小宝贝个头,我是你二大爷。
“滚!唔……”
第47章 异类
初夏的夜风吹拂过楚歌忧郁的面庞,掏心掏肺的倾诉携裹着悲伤的仓皇降落在陆乔心尖上。
她将楚歌抱得更紧一点。
楚歌颤了一下,手臂反倒不敢再使一点儿劲。
兰花头油香气中夹杂着血腥味,冲鼻,一点也不好闻,却格外提神。
陆乔的唇贴在楚歌白白软软的耳朵上,轻声同他说心里话。
“小鸽子,我不像别的女郎那样知书达理、娴静温婉,既没有小家碧玉的柔顺,也没有大家闺秀的端方,还是个力大无穷的女怪物,你会不会不要我?”
“不!永远不会!”
他焦急地抬头,双手珍重地捧住陆乔的脸,执着的眼神直直地望进陆乔的眸子深处。
“求求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他快哭出来了,语气哽咽,“我好心疼。”
“傻瓜。”
陆乔把楚歌的脑袋按回怀里,嘴角咧开,笑得灿烂。
“小鸽子,我们两个是一样的异类啊。”
“在这偌大的人世间,只有你懂我,我懂你。”
“若是没有你,我该多孤单。你舍得我一个人孤零零吗?”
楚歌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舍得”。
“所以啊,以后别再问要不要的傻话了。”
楚歌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搂着陆乔腰肢的手臂力道适中,不会紧到让人喘不上气,也不会松到随时可以抽离。
遮月的云层不知何时聚拢成了厚厚的一床,六月的天孩子的脸,眨眼便落下大颗大颗的夜雨。
陆乔脱下外袍罩着楚歌,双手打横将人抱起,快步向外走去。
楚歌觉得有些羞赧,玉脸发红,面上滚烫。他怕乱动会影响陆乔,只得乖乖窝在她怀里。
耳边是她强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如鼓锤,每一声都洋溢着磅礴浩大的生机。楚歌纤细的手指抓着陆乔的衣襟,回味起陆乔刚才说的“我们是两个一样的异类”,荒寂的内心被一阵阵热流烫得熨熨帖帖。
世上再没有一个女子,像他的乔乔一样厉害。世界上再没有一个男儿,像他这般离经叛道。
他们与万千世人迥然不同,合该天注定,永生永世属于彼此。
忽然间,楚歌对他娘怀了弟弟的事情不再介意。
其实得知消息的时候,楚歌想过要弄死弟弟。他不曾拥有的,弟弟凭什么有?乔乔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为了公平,弟弟就不该生下来享受他没有的一切,不是吗?
可是现在,楚歌不在意了。甚至曾经让他感觉自卑和痛苦的男扮女装,也变成了一种自豪而隐秘的快乐。
因为他有独一无二的陆乔,而他是陆乔独一无二的小鸽子。
庸俗的世人都去死。
让他们守着男儿和女子的古板分界线,烂在挤挤攘攘的宅院和后宫里,可笑至极。
而他这个大逆不道的假女郎,将会拥有那些千金贵妇永世求而不得的一心一意。
想到这里,楚歌弯起唇,眼波流转,靠在陆乔心口。
可能老天看不惯楚歌的得意,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陆乔和楚歌身上。
陆乔身体壮,淋些雨没什么。楚歌褪去燥热的身子却被凉凉的雨水激得连打三个哆嗦,捂着口鼻接连打喷嚏。
陆乔避着镇国公府的下人和宾客把楚歌抱回车厢,连声叫来顺赶紧回去。
她怕楚歌穿着湿衣服要着凉。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两人刚回疏桐院没多久,换了衣服的楚歌发起了热。
陆乔叫家里相熟且嘴严不多事的大夫来看,大夫诊断是着了风寒,开了方子。
药熬好了,陆乔哄着楚歌吃药,他嫌苦,要陆乔喂。
“拿嘴喂?”陆乔呆愣愣地来了一句,四周的下人慌忙低下头去,憋笑的憋笑,艳羡的艳羡。
“你也不怕过了病气?”楚歌红着脸,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羞的,水汪汪地瞪陆乔。
“应该过不了。”陆乔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并准备付诸实践。
楚歌慌忙掩住嘴,修得细细的眉毛拧在一起。
“别,不能把病气过给你。”他用眼神示意,“勺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