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看外祖母是罗云的福气,罗云不累。”林罗云颔首道。
王氏招呼众人进了屋。
都坐下来后,依着赵老太太的意思,王氏开始挨个介绍。
屋子里除了长辈还有两位女郎,一位儿郎。
红衣女郎赵秀兰乃大房夫人王氏所出。
黄衣女郎赵秀禾和青衣儿郎赵伫仁乃二房夫人于氏所出。
两位女郎年龄皆与楚尤嫤不相上下,不过二八年华左右。
相互问过好后,赵老太太笑问“怎么不见你母亲。”
楚尤嫤敛了神色,踟蹰道“母亲近几日有些繁忙,来不了。她让我代她向您问好。”
赵老太太是个人精,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哪能看不出来这是没说实话。
看楚尤嫤没摆在台面上说,赵老太太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当场追问。
后来老太太似是乏了,让众人散了,独留下楚尤嫤用膳。
赵老太太牵着楚尤嫤的手,进了内室,才开口问到“孩子,是不是你母亲出什么事了?”
楚尤嫤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赵老太太,与赵老太太说了实话。
赵老太太听完后,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拍腿道“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后又安抚楚尤嫤“你且好好在这里住着,我们赵家虽一介商户,可要护着你也是护得住的。”
“嫤儿谢外祖母庇护。”楚尤嫤眼中闪过泪花。
“你这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去歇息,等你外祖父回来后,我们再商量商量对策。”
“是。”
“翠梅,送嫤儿去她屋子。”赵老太太喊道。
楚尤嫤拜别赵老太太后随翠梅出了正房。
翠梅领着楚尤嫤去了她母亲出嫁前的院子。
到地方后,翠梅叮嘱院子里的婢子道“你们照顾好表小姐,谁要出了半点差错,仔细你们的皮。”
翠梅是赵老太太的贴身婢子,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了许多年,在这府里的下人面前,尚有些威严。
进了屋子,翠梅恭敬道“表小姐若有什么需要,可来差使婢子,或者告诉红果。”
红果是翠梅的女儿,本来在赵老太太院子里做事,如今楚尤嫤来了,她便被指赵老太太派了过来。
“天色晚了,婢子就不打扰表小姐歇息了,婢子告退。”
楚尤嫤把翠梅送到屋门口,见她走了后,转身回了屋子。
剪灭烛火后,楚尤嫤躺在榻上,心想也不知道彭煜此时到哪了。
……
翌日,楚尤嫤起了个大早,并着林罗云去给赵老太太请安。
去了正房,赵老太太还没醒,赵家的两位女郎也在外边侯着。
“嫤儿妹妹早。”赵秀禾脸上挂着淡雅的笑。
楚尤嫤笑着回应她。
站在一旁的赵秀兰一副冷淡的模样,哼了一声,没开口说话。
赵秀禾笑着圆场道“嫤儿妹妹别理她,许是见你长得好,你一来,我们赵府的姑娘便失了风采,她正憋闷呢。”
楚尤嫤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没接话茬,脸上仍是有着些许笑意,只是这笑透着淡淡的疏离。
赵秀兰被赵秀禾那番话戳中了心思,看她这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冷声道“笑什么笑,真以为别人夸赞你几句,你就真的美若天仙,无人能及了不成。”
楚尤嫤不欲在赵老太太的屋门口与她有口舌之争,任赵秀兰怎么说,她只装听不见。
好在翠梅及时出来阻止道“老夫人已经醒了,二姑娘你再闹下去,可要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去了。”
听到老夫人醒了,赵秀兰才堪堪闭了口。
进了屋子,赵老太太端坐在高堂上。
姑娘们齐齐给赵老夫人请安。
赵老夫人已知晓荆州之事,心里担忧,可在这些个姑娘面前,还是保持着慈意留下她们用早膳。
早膳用到末尾时,外面有人来报说刘家娘子携刘家公子来拜访赵老太太。
赵秀兰闻言,脸上染了几分羞色。
赵老太太知晓她的心思,没赶这些姑娘走,把她们都留了下来。
婢子们刚把膳食收拾走,那刘家娘子就来了。
“老太太今日身子可康健?”刘家娘子笑吟吟的坐在椅子上向老太太问好。
“好的很,我这把老骨头可健朗着呢。”赵老太太中气十足道。
“那便好,我前些日子得了株百年人参,拿来送给老夫人。”
刘家娘子的婢子将盛着人参的盒子交给翠梅。
赵家财大气粗,莫说是百年人参了,就是千年人参也是能寻得的,刘家娘子不过是送的心意。
赵老夫人道“你费心了。”
寒暄过后,刘家娘子看向坐在彭老太太身旁的楚尤嫤,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外孙女,从荆州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提到楚尤嫤,赵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更甚。
刘家娘子是个嘴巧的,瞧赵老太太重视楚尤嫤,照着楚尤嫤的相貌就是一顿猛夸。
夸的赵老太太笑个不停。
坐在下位的赵秀兰听到这些从刘家娘子口中说出来的称赞却气黑了脸。
手指暗暗使劲搅着手中的帕子,眼神频频看向坐在刘家娘子身旁的刘志文。
却在瞧见刘志文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楚尤嫤后,气更不顺了。
刘志文自诩文人,行的是光明正大之事,看向楚尤嫤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
气的赵秀兰险些要把手里的丝帕搅碎。
这么明之晃晃的眼神自然不止赵秀兰一个人看到了,坐在高堂上的赵老太太也瞧得分明。
赵老太太温和的眉眼看向刘志文,道“听说前些日子文哥儿拜入温先生门下,温先生乃儒文大家,桃李满天下,文哥儿能拜入他的门下,想来也是学识渊博之人。”
刘志文收了目光,想要回话,却被他母亲刘家娘子抢了先。
“赵老太太谬赞了,我儿不过是运气好些,正巧入了温先生的眼罢了。”这话虽说的谦虚,可脸上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自豪。
刘志文被他母亲抢了话,有些不甘愿。
等刘家娘子说罢,他又接道“赵老太太说的是,那温先生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我能入他的门下,得他言传身教,自然也是我的缘法。”语气颇有些高傲。
赵老太太没说话,脸上始终是不疏不淡的笑意。
……
赵府大房院子中的清兰阁内……
“小姐,您别砸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赵秀兰的贴身婢子雅杏劝道。
赵秀兰回了自己的屋子就开始砸东西,只要是摆在手边的全砸了个干净,也不管是不值钱的物什还是值钱的物什。
等屋子的东西砸完了后,赵秀兰细嫩的手用力拍在绣榻上的紫檀小几上,气呼呼的坐在绣榻上。
“她不过一个被夫家休弃的破败女子,竟然也敢勾搭我的未婚夫,瞧她今日那狐媚样,将将要把我未婚夫的魂儿都勾了去。”
雅杏倒不这么想,仗着自己是赵秀兰的贴身婢子,本着劝她不要如此生气的想法,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况且老夫人爱护这表小姐,自家女郎要是因为心里怨气,与表小姐生了嫌隙,让表小姐告到老太太哪里去,自己女郎也讨不了好。
“女郎,今日表小姐未必知道刘家公子会来。”
言下之意,并不是楚尤嫤刻意打扮的如此娇艳明媚。
赵秀兰闻言,眸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叫喊道“若不是她,今日文哥哥能看都不看我一眼吗?”
“她为什么不好好的在荆州待着,偏跑到咱们扬州来,不就是被休弃,名声坏了,跑咱们扬州来避风头的。”
“住口。”
王氏一进院子便听到赵秀兰大喊大叫的,连忙制止她。
“这话你从哪听来的?可不许胡说。”
赵秀兰梗着脖子道“我可不是胡说,她被夫家休了这事,咱们扬州城都传开了。”
王氏不知此事,神色有些茫然。
赵秀兰拉着王氏坐下,跟她道“母亲,您是不知道,那州牧之子自打从荆州回来,就吵着要娶她,被蒲州牧好生一顿骂,如今咱们扬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蒲公子为着一个被休了的女人跟蒲州牧闹翻了。”
王氏听赵秀兰说完后,面露诧色,随后叮嘱赵秀兰“这话你与我说说便罢了,可不许再胡乱传。”
赵秀兰嘀咕“就许她勾引文家哥哥,还不许我说这些事。”
王氏看她一眼,她才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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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蒲府…
蒲柳之高兴的迈着大步去了蒲玔仲的书房。
“父亲,彭煜撤兵了!”
蒲玔仲放下手中的紫毫笔, 从紫檀缠枝木椅上站起来, 看着蒲柳之疑惑问道“撤兵了?是何原因?”
从彭煜一连攻下数座城池来看,彭煜绝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之人, 这次的事他们还没给他个交代,他就自行离去了, 着实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