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旁人?”沈华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他下巴上刮了一下,“美人,胆挺肥啊,还管上我了。”
手感真不错。
她这一幅浪荡公子模样也不知打哪学来的,夏凉川又好气又好笑,“别闹。”
他这副被古代社会束缚的避让姿态,沈华就忍不住想逗他,半倾了身子,用手勾着他的下巴,“美人,给爷笑一个!”
夏凉川捉住她的手腕,如此近的距离他特别想把她拉进怀里,可理智告诉,伙计随时会进来,这样对她名声不好。
他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转身一带,将她按在他坐的位置上,“乖乖吃饭,一会回车里,给你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 ’)谢谢forget和小树苗 的地雷((?˙?˙?)憋说话吻我)
第126章
第一批绣品上架, 七巧绣选在腊月初三那天开张。
开张前,沈华做了最后的工作,就是找匠师磨了一面大铜镜, 放在太阳下, 把角度对准铺内架在最中间的水中魅影, 折射的光影让银色的水纹仿佛动了起来, 蓝色的金鱼感觉活了。
路过的人只要看到无不称奇,均称赞主家巧思。沈华打足了噱头, 就等开张那日。
除了大件的绣屏,铺子里绣了许多衣料样子,用两片竹板压封成册,方便客人翻看,花头和配色都与时下流行的不一样, 很是特别。绣坊兼营布料与绣线,虽然投资大些, 但夏凉川有钱啊。
当初沈华筹划的时候是想一步一步来,可夏凉川听了她的想法后,就决定一步到位。
沈华这些年是攒了不少钱,可是一下子投资大量的布料和绣线, 还是有些吃劲。
她坐在账房里看着账本, 纠结是不是该打张欠条?
夏凉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眉头紧锁,瞪着账册,纠结万难的样子让人想要帮她把眉头抚平咯, “怎么, 明儿开张,你今儿就想记账册了?”
沈华点点册子, “绣屏我有信心,可衣料样子,我却是第一次做,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布料,若是积压了,银钱上就转不动了。”而且,开绣坊的向来是,三月不开张,开张吃三月。
“转不动就压着。”夏凉川说的毫无压力。
“做买卖,哪能这样?”沈华觉得好笑,看着夏凉川欲言又止。
夏凉川本就是敏感的人,她这般欲说还休的样子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总忍不住往坏处想,她是要拒了他吗?她喜欢上旁人了?
他脸色越想越难看,撇开眼道:“你想说什么便直说,我瞧不得你这幅样子。”
沈华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纸来,边说边写,“布料丝线的钱是你垫付的,我们既然搭伙做买卖,银钱上还是要分割清楚,不然我心里老觉得占了你便宜,欠你人情,心里不安稳,觉便睡不踏实。”
夏凉川将目光转回来,锁定在那张纸上。
只是分割银钱,不是要分割情意啊!
他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朝她冷哼道:“你欠我的可不止这点银子,那袋救命的小麦粉呢?吃狗肚子里了?”
沈华微愣,她还真忘了,失笑道:“照你这般说,这人情可欠大了,我岂不是欠你一条命。”
夏凉川当仁不让的点头,“我可留了字条,要还的。”
她自己主动还债是一回事,被人追着要债又是一回事。她这会儿可一点没有不踏实的感觉了,似笑非笑的调侃道:“呵呵……要还?”沈华站起身,绕过桌子逼近他,“怎么还啊?以身抵债,如何?”
真当他不敢动她?
之前是不知道她的心意,才处处让着她,也怕她年岁稍小,动作亲密些吓着她。这会儿,她主动送上门来,再躲开岂不显得他没用?
夏凉川突然站起来,两手撑着桌子,将她锁在他和桌子之间,戏谑道:“先讨点利钱,如何?”
春溪推开门,瞧见的就是这幕,“夏凉川!你做什么!”她隐隐知道两人之间的情意,但还没成亲呢!这还是大白天呢!
夏凉川觉得冤枉,明明是她先撩拨的他。沈华在一旁偷笑,春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凶巴巴的对夏凉川说,“你要真有心,就派人来提亲。”说完,拉着豪不知羞的小妹回了后院。
一进屋,春溪就开始训她:“你还笑,平日里就没个正形,你们俩若是两情相悦,怎的不叫他来提亲?名不正言不顺就拉拉扯扯,你往后还嫁不嫁人?”
沈华眨眼,“啊,姐,你和林子哥拉扯了?”
“你又浑说!”春溪看她泼皮样子,恨恨的点了点她的脑袋,“看我不告诉娘去,治一治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
沈华一点也不怕她,继续拿她开心,“那到底拉没拉扯嘛。”
春溪觉得自己脸皮已经被锻炼的够厚了,但还是架不住沈华再三取笑,扑上去呵她痒痒,“还问还问!让你还问!问不问了?讨不讨饶?”
屋子里传来两个姑娘的嬉闹声,沈纪元扬了扬嘴角,继续背书,只有考取了功名才能配得上她。
腊月初三,七巧坊开张,很多人逛个新鲜,待瞧见绣屏上的价格都有些龇牙,这也太贵了些!这种日子,大家小姐夫人是不会来凑热闹的,所以进来的都是一些小商小贩家的妇人,她们倒是对那些新鲜绣样感兴趣,但真正肯舍得花钱买布料和绣线的却少之又少。
因为一套配下来怎么也要二两银子,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夏寄远坐在茶楼里等着派去的人回复消息,这个铺子是他手里最赚钱的铺子,如果只是夏凉川自个做绣坊,他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可加上一个沈华,那就不一样了,他是非常清楚沈华手里绣样的紧俏程度的。
还有一点,他十分的想不明白,自从收了她十张绣样后,他找过她几回,想要合作,都被婉拒了,夏凉川凭什么得到她的另眼相看?难不成是因为夏凉川模样长得好?
“四少爷,大德回来了!”海生一直站在门口守着,一瞧见张大德的身影,便朝夏寄远喊道。
张大德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正要回话,夏寄远送了一杯茶在桌子上,“坐下说。”
张大德偷偷瞧向海生,海生笑着说:“少爷让你坐,你就坐。”
他这才坐下,一口将茶倒进嘴里,开始说道:“回四少爷,七巧坊里花样倒是多,看的人也不少,只是小的瞧了半天,没瞧见有人掏钱。”
夏寄远“嗯”了一声,淡淡问:“瞧见七少爷了吗?”
“未瞧见七少爷,但是瞧见了老夫人从淮山县来的那个穷亲戚。”张大德虽然觉得这个消息,四少爷可能没兴趣,但还是拿来当个话茬说,“我瞧他们与少爷提到的那位姑娘很是亲近。”
穷亲戚?
夏寄远来了兴趣,“可是住在外院的姓沈的那家人?”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赚头问海生,“你可还记得沈姑娘老家地址?”
海生忙道:“记得,记得的,淮山县万溪镇沈家沟的。”
“我听说那家人托了老妇人的关系,送了个人进书院?去查,是何人?”夏寄远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夏凉川啊夏凉川,愣是你机关算尽,我也有法子对付!”
张大德出去后,海生过来帮夏寄远倒上茶,支支吾吾的想问又不敢问。
“怎么?想知道我为何要对付夏凉川?”
海生点点头,讨好的笑,“少爷,你就说给小的知道知道,也免得小的犯了忌讳。”
夏寄远喝了口茶,冷冷道:“你知道夏凉川的爹是庶出的吧,可你瞧瞧他爹现在是何职位,我爹是何职位?有天赋?哼!一个庶出的能有何天赋?祖父宁愿抬举夏闻生,也不愿意将军权交给我爹,他就是偏心董姨娘,他将我祖母置于何地!”
海生还是一头雾水,他是后来才跟着四少爷的,这些早年恩怨完全不知道,不过这不妨碍他出主意,“少爷,那咱就是和七少爷不对头,何必为难花儿姑娘呢。少爷,花儿姑娘开年就十四了……”
“你的意思是……”夏寄远挑了挑眉。
海生“嘿嘿”一笑,“少爷,我瞧您挺喜欢吃她家腌的咸菜的,花儿姑娘又会画绣样,您纳了她,不就啥事都解决了。”
夏寄远脑中闪过前几天见到沈华时的惊艳,隐隐有些后悔,两年前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只是个小丫头,即使脸盘子清秀些,但他对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一点兴趣都没有。没想到,短短时间,身形变化如此之大,他若是早早将她定下,今日还有夏凉川什么事?
“这事不急,待年后你准备些礼,带个媒婆上门走一趟,务必将这事办好了,跟她爹娘说,虽是妾,但聘礼上不会亏了她。”夏寄远笑着看他,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朝他一扔,“赏你了。”
海生连忙接住,“谢少爷赏。您就放心吧,她一个乡下丫头,能进咱将军府,还不是祖上烧了高香,这真是天上掉下的大喜事,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夏寄远隐隐觉得事情没小厮说的这么容易,但他也没往心里去,到时候聘礼给丰厚些,也就是了。
茶楼另一间包厢里,也有两人在喝茶,夏闻生恭敬的伺候在一旁,“爹,瞧那丫头如何?”
夏老爷子眼都不斜,半响吐出一个词:“凑合。”
夏闻生叹了口气,“爹,岂止是凑合,他能愿意成亲,我就谢天谢地了。”
“瞧你这点出息,你是老子还是他是老子。”夏老爷子嫌弃的龇了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