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太子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哗的一下就从水里站了起来,居高望着舒妍,有些无奈道:“爷之前同你说过的话都白说了?爷说过不会去碰她们就不会去,但是为了你好,她们一个也不能撵,非但不能撵,”俯身凑到了舒妍耳畔,“有时还要制造出让她们怀孕的假象。”
舒妍听得瞪大了眼,这人是疯了还是被穿了。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他怎么就能这么放心的把这种机密的事情随便拿出来说,就不怕她跟他不是一条心,又或是让人收买了一心要对他不好的。
太子似乎看透了舒妍的心思,还坐回到浴桶里,说:“福晋如今既已知道了爷的秘密,那咱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往后还该同心同德才是。至于那些飞醋,福晋若是爱吃,爷也不拦着,只是别给爷摆脸子就行了。”
舒妍梗着脖子否认,“谁吃醋了。”
可只要细想一下太子这话,也是不无可能的。要不又怎么解释整个毓庆宫上下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孩子。
一个两个生不出来,意外滑胎还情有可原,这么多年了,整个毓庆宫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样,没有一个女人生的出孩子,就有点蹊跷了。要不皇上也不会这么急,年年都往宫里赐人。
想来想去,舒妍还是觉得不踏实,“爷是怎么做到的,这事若是让旁的知道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尤其康熙,舒妍都不敢想象他知道这事后会怎么样,打一顿太子应该都是轻的,到时候要是为了保全太子的名声,把罪名扣到舒妍头上也是不无可能,那样整个乌拉那拉家族都要跟着凉凉。
太子见舒妍在那儿暗自琢磨的有来有去,还顾自说道:“所以,咱们还紧着先把孩子给生了,那些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谁要生……”话没说完,人就让太子给拉进了浴桶里,“爷为你做了这么多事,若是你不给爷生孩子,还想让谁来,真要看着爷无后?”掐在舒妍后腰上的手往上一提,整个人便贴了上来,“大哥府里的阿哥都可以打酱油了。”意思是他也已经不小了,再不生,怕是连朝臣都会有意见。
就这样,太子在盥洗室里要了舒妍两回。别的不说,情趣还是很有的。要不是水凉了,太子估计还得多要几次才能罢休。
而原本还在相互置气的含玉两人,在带人进盥洗室收拾的时候,也是脸红不已,地上撒满了碎衣料,墙上更是溅了好大一片水渍,还有那些盆架屏风东倒西歪的,一看便是经历过一场不小的缠磨。
也是通过这一遭,舒妍真的想通了,一个男人或许会为了哄一个女人做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但在古代,崇尚子孙满堂的古人,是绝不会自绝子嗣的。
所以也是信了太子的话,哪怕还没有挖出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在舒妍嫁来前,毓庆宫已经有不少女人了,她可不会自以为是的去想太子头几年都是在等她才没有生孩子的。唯一能想到的是,因为他自己是嫡出的,所以才会想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要由嫡妻来生。
想通了之后,舒妍便不再去纠结小妾的事。诚如太子说的,就他这个身份,那些小妾才是标配,真要是把她们给处置,康熙第一个不能放过她。
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再被膈应,对含烟也是再四叮嘱,“往后就不要再去打听那些事情了,出了咱们这个院门的事情,都不用再往回报了。”
含烟也是会看脸色的,太子同福晋这般恩爱,她又哪里看不出来,这便乖乖的不再去门子上盯着其他各院的女人,而是把一门心思都放到了针黹了。
看那裁剪花样的势头,似乎是在忙着缝制小孩要穿的衣物了。
含玉来说的时候,舒妍还笑了一回,“这个急性子的,哪里会有那么快呢。”至少她才开始打算生孩子的事情。
可这要说不快,前面中秋宴上才听说大福晋有喜的事。京城里飘雪的时候,人家的肚子就已经显了出来。不仅如此,就连三福晋也传来了有喜的消息。
正是:
一月怀胎在娘身,无影无形影无踪,
犹如水面浮萍草,未知生根不生根。
第十五章
舒妍妯娌几个还是在四福晋进门那天,在四阿哥府上再见的。
早前天气冷下来的时候,大家就都没了出门的心思,尤其她们两个孕妇,干脆向各自的婆婆告假不进宫请安,而是安心在家养胎了。
而舒妍则是让太子摁在宫里造人,两个月下来,夫妻感情倒是处的还不错,同大多数新婚燕尔的一样,说是如胶似漆也不为过。
这不来给四阿哥道喜,夫妻俩不仅一起来了,那下马车的时候,太子也就差把舒妍给抱下来了。
惹得刚走上门阶,回头来看的三福晋好生羡慕,冲着走在前面的三阿哥唉了声。
这可把三阿哥吓了一跳,撵回来就问,“怎么了,可是哪不舒服。”
三福晋却只是冲着还在道上替舒妍整理斗篷的太子努了努下巴,“看他们,多恩爱啊。”意思是你也可以这样秀秀,哪怕只是在人前,总归她是受用的。
“可拉倒吧。”就三阿哥所知,太子妃可是一生都没孩子,甭管现在这位不是以前那个石氏,太子会对一个女人专注,说出去谁信。但这话却不能这么说出口,“爷同福晋难道就不恩爱,要不你这肚子里的是哪来的。”
三福晋就没见过这样说话的,谁规定恩爱就要体现在肚子上,女人要的不就是这种无微不至的体贴。这便觉得不能太给她家爷好脸色才是,“您也知道妾身怀孕了呢,我看您走这么快,倒像是怕让人知道咱们是两口子。怎的,这里还有老相好的不成。”
嘿,这个董鄂氏真是不讨喜,三阿哥就差点没给忍住怼回去。也是对这个女人了解,知道她只是个爱耍嘴皮子的,实心并不坏,所以也不跟她较真,“让你好好在家待着,非要跟出来,你说你待会要是不小心着凉了,准有你受的。”说完就把自己的氅衣脱下来罩在了福晋身上,不管冷不冷的,只要她开心就好。
这个举动,三福晋倒是受用了,可是小身板上搭了斗篷又是氅衣的,也是给压的够累。这便把氅衣扯回下来,“爷有这心就够了,您自个儿也别冷去才是。”想往三阿哥身上披回去,又够不着。垫起脚来没站稳,差点把三阿哥给一起扑倒。
“你想吓死爷吧。”勉力把人给扶稳,三阿哥也是气不打一出来,“爷用得着让你一个孕妇来伺候。”把氅衣接回过来,顺势搂住了三福晋的腰往里去。
舒妍在后面瞧着抿嘴笑。
太子便顺着舒妍看的方向看去,也只看见老三夫妻俩进门去的背影,“笑什么。”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乐的事情。
舒妍说:“柔儿之前总说三阿哥是个不会体贴人的,我刚瞧着就挺好的,夫妻俩相互呵护着,别提多恩爱。”
太子晃了下神,才明白舒妍口中说的柔儿是三福晋的闺名,印象里老三倒是个待人温和的,但骨子里的机灵劲儿却一点也不比别人少,要不到最后也不敢跳出来说那样的话。
至于内宅家事,他倒是知道的不多,唯一记得三福晋是有生过两个阿哥的,想来这夫妻俩的关系也是不差的。
再看看他们自己,太子便不太大意的说:“没什么好羡慕的,咱们夫妻不比别人差。”
舒妍瞥去一眼,没想到这人还跟弟弟比上了,不禁莞尔,“是都挺好的。”
等进到内里,夫妻俩就分别去了各自的所在。
倒是让太子没想到的是,这些个兄弟们也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来整齐了。他记得他以前大婚的时候可没有这个阵仗,不就是因为跟兄弟们的关系不太好,有那不爱来的,索性让人送了礼来了事。
如今这果然是不一样了,一个个小兔崽子在那逢人便笑的高兴劲儿,一点也不亚于他们自己成亲。
诚然太子开始怀疑这些兄弟都跟他一样是重活回来的,所以才会这般对老四卖好献殷勤,为的大概也是不想再重蹈以前的覆辙,落得个被革去黄带子幽禁至死的下场。
这些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即便是太子,也是觉得自己前世过于冷情,上至父母兄弟,下至子孙。
如今兄弟们既然要修好,他自然也是乐见,反正有他把着太子的位置,总归是能稳住的,指定不会再像前世那样让乱起来的事情发生。且让兄弟们重拾手足情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然而太子的设想固然是对的,这帮弟兄们的确都是重活回来的,但是他们怀抱的信念却不全是要跟四阿哥修好求活命的。
尤其是不得善终那几位,面上虽然是带着笑的,内里不知咬碎了多少牙。且不论自己能否上进登顶,这回若是再让老四当上皇帝,不用他发落,一头碰死在玉阶下,算是给他的贺礼了。
所以这场婚宴上,太子就被冷落了。
只看着那一大帮的毛头小子在那儿围着四阿哥不住的恭喜,不住的敬酒,府里的管家内监连想靠上去解围都靠不上去,还在那儿苦着脸求太子,“太子爷您快管管吧,再这么吃下去,待会儿只怕是要怠慢了宾客。”其实想说的是,怕误了四阿哥晚上的正事,那他往后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