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擎着酒盅去碰太子手里的,“二弟可别只顾着看媳妇,下面的人该管还是要管管的。”下巴一努,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正在那儿跟宗室里的几位后辈攀谈着什么。
太子就先看了眼大阿哥,而后才再瞥了眼后面凑坐堆的几人,倒是不知道后来会跟太子掐的昏天暗地的大哥还有这好心。便说道:“江南的考场历来都是朝廷选拔栋梁之才的重要所在,明珠作为主考,可得持正才是。”
大阿哥啧了声,心说好好的说你的事,扯到老子身上来干嘛,就不该对你好了。面上还是笑笑道:“他又不是第一次当主考,那些事哪需得我去替他操心。”
暼向一旁暗搓搓听墙角的三阿哥,可真是能耐了,好的不学,这些倒是都无师自通。便指使去,“老三你这么闲,就去敬几位老王爷一杯吧。”
三阿哥呵呵一笑:“大哥你说笑呢吧,你跟二哥都还没动,我去瞎起个什么劲儿,没的让老王爷们笑话弟弟是个没大没小的。”
大阿哥嘿了声,“你小子几时也学会顶嘴了,哥哥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啰嗦。”
三阿哥便有些悻怏怏的,眼瞅着四阿哥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当空气,便过去招呼他,“四弟,大哥让咱们去给老王爷敬酒去,走,拎上酒壶。”
四阿哥却巍然不动,保持着他一贯高冷的作风说了句:“弟弟不擅杯中物,就有劳三哥了。”
五阿哥恰时在旁边接上了话茬:“什么擅不擅的,三哥难道还能应付不来不成,不过是要四哥做个陪衬,壮个声势罢了,哪里就能让四哥下场拼酒,你说是吧三哥。”
“就是啊老四,你看你老这么不合群像个什么事儿,搞得好像兄弟们在欺负你一样。”
这话在座的兄弟哪个没听到,不说八阿哥九阿哥,就连才刚进南熏殿没多久的十四阿哥也很想响应一下。欺负一下怎么了,特么的还是亲兄弟,上辈子那样磋磨他,这辈子要是不还回去,他胤祯就是永定河下的王八。
只不过是一个个的现在都还谨慎着,生怕让人窥探了自己身上的秘辛。
四阿哥虽然也嗅出了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就是说不出哪里怪,不过是努力维持着老四本来的样子,“三哥说这话若是让汗阿玛听了去,怕是要罚你的。”
三阿哥噎声,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做哥哥的,哪能让弟弟给唬住。这便没耐烦道:“别扯犊子了,哥哥让你跟着你跟着就是了,要是不服就去找大哥他们说理去。”
四阿哥权衡了一下,到底是拎上酒壶跟在了三阿哥后面。却不忘腹诽,都给老子等着,日后有你们好受的。
但只眼下这不会喝酒的没用身子,硬是给那几个老家伙灌了个七荤八素,连出宫门都走不动道,还是让两个小太监背着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谁是重生谁是穿越,第一章作话里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了哟~
第十一章
自打在娘家的婚宴上喝醉过,舒妍便对杯中物格外的小心。好在此番宫宴不比旁的那些,三福晋就算有心要拼,也还是个知道分寸的。所以等回到毓庆宫的时候,舒妍也还是清醒的。
待收拾停当了,遣了里外的宫人,才把含玉叫到跟前来问,“永和宫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连三福晋她们都知道了,偏她在宫里还不知道。
含玉便望了眼外面,含烟还在盥洗室里收拾着,间或着同花嬷嬷说了两句宴上瞧见的新鲜事,倒也是安静的。这便压着声说:“那个小答应突发恶疾去了。”
舒妍不禁坐直了背,“几时发生的事情。”
“昨儿夜里。当时太子爷在,奴婢也不好进来多嘴,今儿一早起福晋便忙上了,这才没空隙同您说。”
回想前些时候在太后宫前碰到的那人,要说弱不禁风肯定不是,舒妍便直觉那个小答应绝不是什么突发恶疾那么简单,怕不是让人给弄死的。
这也是不无可能的。
别看她们那些主位娘娘看着风光,真要想维持住这份体面,上上下下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尤其是手底下那些年轻貌美的小答应小常在,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成为绊脚石。
要不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宫里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却唯独她们几个妃子屹立不倒。
也不用说固宠不固宠的话,就她们这个年纪,虽然放在现代不算什么,在古代却是可以当婆婆的年纪了。
争侍寝这种事她们固然不会去做,却也不至于培养人手去做这种膈应自己的事情,反正都是有儿子可以依靠的,真要做也是减少皇子的出生率才对。
所以说为什么新人大多数都如昙花一般,年年进,年年陨,症结或许就在这些主位娘娘上了。
再加上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靠睡觉睡出来的毕竟不靠谱。宫里这么多女人,睡一觉不过是抬进抬出那么一会子的功夫,皇帝那么一个大忙人,哪有闲功夫去惦记刚刚睡的那个长的什么模样。
所以没了个小答应,皇帝大概也不会去过分忧伤。
这应该也是上位的妃子敢做下这等阴司的主要原因。一来皇帝对小答应这种身份低微又名额颇多的女人没感情,二来正经妃子本身是为皇室生育过子嗣,有的还是生了好几个,养育成人的。并且她们还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陪着皇帝一起过过苦日子,才有如今的富贵荣华。她们又怎么可能让一个新人爬到自己头上去,抢了自己的恩宠不说,生下来的孩子未来还有可能给自己的孩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那她们又何必让这种可预见的事情发生,直接抹杀掉,岂不是一劳永逸。
想了这么多,舒妍不禁要庆幸自己不是她们当中的一个,否则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含玉见舒妍这样,也是颇为同情那个小答应的境遇,便叹了声说:“想来她最初也是不得已,不过也是怪她自己命薄,好好的怀上了龙子竟还不自知。如今人既然没了,福晋也就不用再担心太子爷那边了。”
这话倒是让舒妍犹如让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人也跟着惊醒了过来。原来她之前一直都在一个误区里,要说那个小答应一开始未必就有胆子去诱引太子,可不就是有人在后面唆摆,为的是什么更是不言而喻。
只是如今太子没被害成,那人还差点把自己给陷进去,也不知她会不会就此收敛。
太子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舒妍支着脸坐在书桌后,连他进来也没看到一样,神思不知道飘到哪去。这便绕到舒妍身后,弯腰环住了她,“想什么这么入神。”
“昨儿永和宫里没了一个人,爷知道吗。”舒妍回头望着太子,她觉得不能再把自己当成一个吃瓜群众了,事关太子的,便都是她的事。
太子嗯了声,“听说是滑胎后没有保养好,加上宫人伺候不周,这才去的。”说完,反问道:“福晋平时连宫门都很少出,最多也就去给太后请安,怎么就关心起这些晦气事。”而关于这事的来龙去脉,该知道的太子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面对德妃,曾经的额娘,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不过这种事,太子并不打算拿来同舒妍说道。
舒妍却反抓着太子的手,极其认真道:“早前在千秋亭的事,爷是有意的吧。”
“此话怎讲。”太子反倒是来了兴致,就这么撑着椅子的两边,洗耳恭听。
事已至此,舒妍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总归太子不可能杀她灭口。便仰起头说:“以前在外面,妾身也听过一些有关爷的事情,但不管好赖,成亲以来妾身亲眼看到的,您都可以算是一个持正勤勉的好太子,尤其是山西遭灾,您不畏酷暑亲往赈济,就让妾身钦佩不已。”
这些话,固然是大实话,但从舒妍口中说出来,太子还是觉得倍感受用。
“但是,”话锋急转直下,“您身处宫闱之中,又常能碰上后宫妃嫔,妾身固然相信爷是个正人君子,却不能保证有人会觊觎您,做出以色相引的事情。”
“到时候不说爷会陷入不复境地,便就是福晋也难逃连累。”太子把剩下的话说了,又道:“所以,你那晚才会急急撵过去,还邀请爷一同去赏荷,是怕爷把持不住让人色引去,还是怕爷让人算计出了差错。。”
舒妍一怔,没想到太子竟然都知道了。可这会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眸,也只能回道:“这又有什么区别。”声势却已经明显矮了下来,好像自己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情,原来都被太子看在眼里。
太子勾指挑起了舒妍的下颌,让她回避不了自己的目光,继而道:“这个区别在于,你更在意爷同别人厮混,还是事发后对你所带来的影响。”
舒妍就有些摸不透太子的意思,定定的望着他,问:“那如果妾身那晚没有过去裹乱,爷又会怎么做呢。”
对视了一回,太子便笑了声,顺着舒妍被挑起的下颌,低下头就在她的唇上嘬了一口,“你希望爷会怎样。”
舒妍便有些置气的把人给推开了,“咱们在说正事,您能不能正经点。”一溜就跑到窗下去戳东歌去了。
太子低头看了眼胸前褶皱掉的衣料,倒是挺喜欢舒妍气急败坏的时候拿她的小拳头捶在身上的感觉。心头痒痒的,浑身上下也十分的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