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平静地道,”我们会有的。”
洛臻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最后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
“有个屁。你都不碰我。”她气闷地转过头去,盯着马车壁发呆。
周淮莞尔,伸手把她从对面软榻上拉过来,搂在了怀里。
“阿臻。莫要误会。”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我如今无媒无聘,若不慎有了子嗣,乃是野合之子。单凭这四个字,长大之后就不知会受多少耻笑。你我的孩子,不应受此耻辱。我原想等事成之后,迎亲百里,风风光光迎娶于你——”
“屁的野合之子。你们东陆的酸儒没事就给人安各种奇怪名头。”
洛臻伸了个懒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洋洋躺了下去,“管你这边认不认,反正我的孩儿,定然是继承了洛氏的嫡系血脉。只要我认下,就能录入洛氏宗谱,乃是堂堂正正的下代洛氏嫡系子孙。谁敢笑他!”
周淮一愣,当真仔细地思忖起来。
思虑了一路,直到顾渊在王府西侧角门外停下马车,谨慎地查探四下无人,过来请他下车,他哑然失笑,把怀中半梦半醒的洛臻推醒,亲昵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说得极是。是我思虑不周。”
“啊?……你说什么?”洛臻迷迷糊糊地道,翻身爬了起来。
“没什么。”周淮嘴角带着笑意,示意她跟上。
洛臻进了角门,走了几步,夜风吹在身上,几乎陷入睡梦的脑子吹清醒了。
她又想起了今晚差点丢掉小命的事儿。
两人进了正屋,换下了入宫觐见的大衣裳,洛臻挥退了下人,趁着再无旁人的机会,追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和齐啸那厮搭上线的。”
周淮在沐浴的大屏风后面传来了一句,”他自己来找我的。”
“还有这等好事?”洛臻诧异极了。“他为什么不去找三爷呢。”
她记得很清楚,原著里楚王和平王的王储之争,齐啸是死心塌地跟了楚王的。
沐浴的水声停了,周淮的声音悠悠传过来,“难怪方才急忙把人都赶走了,原来是准备了一箩筐的问题问我。这样罢,服侍沐浴的人没了,换你进来擦背。擦得好,我便回答你。”
洛臻拿着大毛巾就进去了。
氤氲水气中,大浴桶的水面上露出一截光洁的脊背。
属于男子的骨肉匀亭的修长手臂,姿态闲散地搭在大浴桶上。
周淮去了冠,乌发散在水里,侧过头来,眸子里带着笑意,对她招了招手。
洛臻虽说早有心理准备,蓦然见了美男子出浴的场面,脸色还是微微发红,掩饰地拿大毛巾往他后背一挡,用力地擦起来。
哗啦水声之中,周淮与她一件件地细说详情。
“父皇好大喜功,继位三十年,倒有一半的时间四处征战。”
“三哥性情肖似父皇,若他继位,只怕会同父皇一样。”
“齐啸常驻边关,虽然性情酷烈,却极看重他麾下刀枪箭阵□□同厮杀的兄弟。这么多年了,他的生死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在战场上,他厌倦了。”
“齐鸣屡次劝说他投靠三哥,他始终没有明确回应。”
“直到半年前,他试探着找了我。”
“不过此人生性多疑,取得他的信任,并不容易。他虽承诺投靠与我,却始终顾忌着家族立场,难保日后不会反戈一击。除非——”
说到这里,他住了嘴。
洛臻吭哧吭哧擦着背,顺口接下去道,“除非让他没有选择。没有的选,立场自然站稳了。——啊,我随口说的,你别在意。让人没有选择,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周淮点点头,“今日他没有坚持扣下你,是极大的一步退让。可见他是认真的。下面的,静待时机便可。”
说到这里,他轻轻嘶了一声,“手劲太大了。皮都快被你搓下来了。”
洛臻吓了一跳,急忙扔了大毛巾,按住周淮发红的后背,在升腾的水汽里仔细查看,“可伤着哪里了?怎么不早点说!我又不常替人搓背,力道用大了也不知道——”
氤氲水气中,一只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腰带,坏心眼地用力往前一扯。
水花四溅。
洛臻一头扎进了大浴桶里。
“搓背的手艺以后再练罢。”周淮嘴角噙着笑,灵活的手指将碍事的腰带几下解开了,
“阿臻方才在马车里的一番话,可谓是醍醐灌顶。有道理极了。”
……
原是两人私下随口说起的一句‘静待时机’。
没想到,时机很快便等到了。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席卷四野。
作者有话要说: 年前挖的坑,绝不留着过年,明天放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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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开的预收《我好像捡了个大人物》,过了年打算先写这个。
求个收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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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捡了个大人物》
陆晚宁一睁眼,穿进了乱世。
遍地兵匪,单身女子举步艰难,她只好捡了个重伤快死的男人充门面。
人前(甜甜地):他是奴家的夫君哒。
人后(冷漠地):抓药的钱记账,喝了药不许死。
男人的伤病渐渐好转,使唤起来还挺好用的。
人前(甜甜地):奴家的夫君病好啦。
人后(冷酷地):半夜鸡叫了,该起来干活了。
说来奇怪,自从捡回了男人,她的运气渐渐转旺,身边好事不断。
陆晚宁:莫非捡来的男人上辈子是只锦鲤?
这一天,他们风尘仆仆到了郡城。
城门下,郡守跪地迎接。
陆晚宁:???
被她使唤了一路的男人,换身行头进了郡王府。
陆晚宁:!!!
有点沙雕有点皮的穿越女主X极度心机腹黑郡王
第96章 大结局(上)
九月九重阳节当日,皇帝率众登高,遍插茱萸,劳累到了龙体,当晚就有些不舒服。
第二日恰逢大朝会,群臣为了政事互相攻讦,引得皇帝拍案大怒,当众惊风发作,剧烈头痛,口吐白沫,手脚抽搐不止。
群臣大惊失色,急忙唤来御医急救,救治了几个时辰,皇帝终于清醒过来。
但是——
半身不遂,中风了。
半边偏瘫的皇帝从此卧床不起,手脚麻痹,口齿不清,所幸神志还是清醒的。
御医吞吞吐吐地跪禀,陛下近日来频繁失眠,头痛,胸闷,脾气暴躁失控,齿龈溃疡,尤其是指甲隐约发绀,令人不得不怀疑……
饮食投毒的可能。
皇帝又惊又怒,立刻含糊不清地传下口谕,拘禁随身近侍,拘拿御膳房所有人等,严查最近三个月呈给皇帝的所有膳食,是否有贼子暗中投毒。
这次事件牵连极广,就连从小贴身服侍皇帝数十年的福长海也被拘禁,后宫近期留宿的宫妃一律幽闭待查,更不要说其他人等了。
不仅如此,风暴从后宫很快蔓延到朝廷之上。
向皇帝进献‘三清十全丹’的安煦之安尚书,制作丹药的三清道观真人,以及与他们往来频繁的人物,一律拘押审问。
短短三四日之内,皇宫禁卫竟然拘押了两千余人。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大理寺的牢狱很快就塞满了,皇帝在病榻上传召祁王,将部分待审之人押送到惊风司下属刑狱,与大理寺和刑部共同核审。
两日后,祁王上奏,以避嫌的名义,请求惊风司规避此案,将卷宗转入大理寺和刑部。
皇帝的中风症状有所缓解,虽然还不能行走,但可以勉强坐起了。
他当即招了祁王入宫问询。
周淮拿出了安尚书招认的供状。
供状中,安煦之招认,他与楚王殿下暗中来往频密,已经有好几年年了。
早几年时,右相方瀚城告老还乡。一直被方相势力打压的安煦之,觑得机会,走了楚王的门路。
楚王招纳他入麾下,暗示安侍郎,若是能摸透了陛下的喜好,得了陛下的信重,不要说区区一个尚书之位,就算是空置的右相之位,也能拿下。互利互惠,乐见其成。
安煦之绞尽脑汁,借着楚王暗示,终于摸透了陛下的喜好,以‘延年益寿’的丹药和‘上达诸神’的青词,成了朝廷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果然重新坐上了礼部尚书的位子。
“安尚书进献的‘三清十全丹’,事涉三哥。儿臣身为手足兄弟,难以再审问下去,只得避嫌……”祁王在皇帝面前如此说道。
皇帝中风才好了点,又被狂怒引发了头风,头痛欲裂。
这次轮到楚王身上的职务被一撸到底,下令闭门思过。
从惊风司转移到大理寺和刑部会审的‘宫中投毒案’,引发了旷日持久的朝廷动荡,凡是搭上点关系的相继下狱,株连无数。
南梁皇帝朝会时当众中风,消息无法隐瞒,很快便传到了东陆各处和颍川国境内。
不到一个月时间,第二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借着南梁皇帝重病倒下、群龙无首的机会,颍川新任国主宣芷,暗中联合了北梁皇帝,南北两路,悍然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