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刚才那人刚才一身简单的青衫依旧丰神俊朗的模样,不由耳根微红。
书屋主人点头:“世子和她的朋友都是爱看书的人。”
言下之意是戚善经常和朋友在此相会了。
“……朋友?”
陈薇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这边陈薇还在猜测戚善的朋友到底是哪位官家子弟,那边戚善上了二楼,果然见到魏洵正坐在塌上,悠悠闲闲地翻着一页书。
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一盘点心和一壶碧螺春。
戚善瞧见茶几上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茶杯,顿时笑了起来。
她坐在魏洵的对面,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就啜饮一口,入口甘甜让她忍不住展颜,赞道:“果真好茶!”
放下杯子,她扬眉看魏洵,语气笃定:“谢谢阿洵为我煮的茶。”
魏洵不理睬她,手指微动,又翻过了一页,仿佛身无一人。
戚善干脆伸手夺过他的书来,随意翻看了几页,又看了看封面,道:“农政之要?”她把书合上,放在茶几上,无理取闹:“这书无聊的很,哪有我好看?”
魏洵懒懒抬眼,瞥了她一眼。
被抢了书他也不生气,只从喉咙里轻轻发出哼声。
他慢悠悠道:“是很无聊。”
目光看着戚善,轻笑:“但比你好看。”
戚善觉得魏洵这些年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
她并非说不过魏洵,只是今日看在他为她泡的一壶碧螺春面上,愿意息事宁人,因此听到魏洵的嘲讽便一笑而过。
接着问:“你等我多久了?”
“不多不少,两个时辰。”
魏洵问:“戏好看么?”
戚善不知道魏洵今日会出来找她,更等了她足足两个时辰。想到自己刚才在戏楼里和二皇子和杨瑞英玩闹,魏洵却在这冷冷清清的房间里等她,一时不由有些心虚和愧疚。
她摸鼻哂笑:“也不是很好看……”
魏洵叹息:“我不如魏澹和杨瑞英会说话。”
他小时候长得面黄肌瘦,最近几年长开了,五官便显示出继承于母亲的钟灵毓秀来,只可惜整日面无表情,神色冷淡,眸光又摄人,因此旁人难免不敢直视于他。
而此刻的魏洵,却难得显露出一丝忧郁来。
正是因为这忧郁在他身上难得一见,才会让人在明知道他的厉害,还是忍不住对他生出一丝保护欲来。
戚善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和魏澹和杨瑞英出去了。
她无奈解释:“瑞英要去西北了,此去不知何日才能回到京都,今日他邀请我出来,我不会不来。”
她安抚:“同他们比,我肯定同你关系最好。”
魏洵抬头看她,眉眼飞扬,哪还有刚才的脆弱。
他意味深长:“你这话,我可是记到心里了。”
所以阿善,不要背叛我。
千万不要。
第19章 帝王侧
会试的成绩很快下来了,国公府的人猜测戚善考得好,却不知道她能考得这么好。
等到打听消息的小厮连滚带爬地一溜烟跑回来,大声嚷“世子是会元!世子是会元!”的时候,饶是这辈子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老太爷也不由摔了茶杯,老太君更是惊喜得要晕倒。
会元意味着什么?
整个大庆那么多的考生,只有三百人可在会试中脱颖而出,成为贡士。
而会元,可是这三百名贡士的第一名!
安国公喜得从凳子上蹦起来,连声说:“善!大善!”
又转身感谢父亲替阿善取的好名字。
梁氏在旁边又是骄傲,又是心酸。骄傲的是阿善天资聪颖,学识武功都不输于这世间男儿;心酸的又是阿善本是女娇娥,如今却要肩负起家族的责任,取得会元固然让人喜悦,可是若不是之前的日夜苦读,哪会取得如何好成绩?
将来的路看着锦绣堂皇,却是处处危机、步步惊心。
老太君手都在颤抖,扶着身边的侍女就要起身。
她着急:“快随我去庙里面还愿!这是佛祖显灵了。”头一偏,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嘱咐:“多带些银两,这次香火钱还得加一加。”
戚善在旁边看得好笑,连忙制止。
“这才是个会元,祖母不如再等等,等殿试结束后再去寺庙里还愿。”她不正经,开玩笑:“万一祖母早早还愿了,佛祖不继续保佑孙儿了呢?”
这话老太君听不得。
她连忙呸了一声,双手合十,虔诚低头,只说:“佛祖在上,阿善说的都是胡话,佛祖切莫责怪。”
又回头瞪戚善:“不能开佛祖的玩笑。”
戚善无辜地回看。
老太爷摸了摸长须,很是得意:“阿善文武双全,实在是我们教养有方。”
他很有信心,断言:“状元有望!”
旁边的安国公和戚善都点头附和,俱是昂首挺胸信心满满。
若是魏洵在此,看到这画面少不得要哑然失笑,然后讥讽一番:戚家的厚脸皮,的确是一脉相承。
这一日,送戚善去参加殿试后,老太爷一个人坐在榻上就一直咧开嘴笑。
老太君骂丈夫傻子,转身却叫侍女从她的陈年嫁妆里拿出那几件上了上好的首饰,开始对着镜子试起来:殿试完肯定要摆酒宴请宾客,到时候可就是状元的祖母了,可千万不能丢了阿善的面子。
安国公则是去了隔壁成国公家里,对着成国公七扯八扯。
你家儿子多大了?
十七?真巧,同我们阿善一般大。
现今在哪里任职?
哦,还没有任职啊。今年考试了吗?
成绩如何?贡士?真是虎父无犬子,有乃年少之风!
你问阿善?
阿善从小淘气,我本来还想腆着老脸去给她在军中寻一官职,没想到这孩子竟要走仕途。
考得如何?
好歹是过了会试,有幸拿了会元,现在正在宫里殿试呢。
绕了一圈,成国公终于知道安国公的来意了。又听安国公吹嘘,见他开心得唾沫星子到处飞,到底是没忍住,唤来小厮毕恭毕敬地送走了安国公。
安国公没尽兴,见天色没黑,脚步一拐就走进了隔壁的镇国公府。
——听闻他家公子今年也参加考试了,同是考生父母,想来他和镇国公应该也有许多共同话语。
国公府上下喜气洋洋了一整日,晚上没等来状元,倒是迎回来一个探花郎。
圣上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元公公亲自将戚善送了回来,和和善善地和戚家上下解释:“世子策论做得极好,字写得也端庄好看,圣上爱得不行。只是——”
顿了顿,他无奈。
“戚世子未免长得太出众了一些。”
戚善从小在宫中长大,这些年来圣上也见过他几面,知道她小时候是个滚圆的小胖子,最近几年略有消瘦,已经显露出安国公年轻时候的俊雅风姿来。
今日殿试,更见她站在殿中,虽然只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衣,却硬生生把满朝文武比了下去——戚善的相貌当真极好,抬手浅笑间粲然生辉,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又肃肃如松下风,叫人见之难忘。
戚善的策论做得的确非常得圣上的喜爱,可是相比于他的策论,圣上印象最深的到底是她的姿容仪态。在抉择出一甲三人的时候,元公公就听圣上评价戚善:“阿善美姿仪,萧萧肃肃,雍容闲雅,当状元委屈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的,历代科举三甲里,探花郎往往都是长相最优者。
戚善果真当了探花。
送完元公公后,戚家上下都是又气又笑。
圣上的抉择当然不能质疑,老太君只能发了狠地摩挲手里的佛珠,恼:“我们阿善长得好竟然成了错!”
安国公也有些不开心,技不如人倒算了,可若是因为长相俊逸才要让出状元,未免让人不甘心。他叹息:“也不知那状元位便宜了哪家儿郎?”
小厮探了消息回来,说是叫程治,听说是个父母亡故的寒家子弟。
既是个寒家子,那么不认识就很正常了。
梁氏见戚善安静坐在一旁,神色略有怔忡,不由担心她因为考试失利坏了心情,忙说:“探花郎也很好,阿善不必烦恼。”
戚善回神,知道母亲误会了,赶紧澄清:“母亲放心,我对结果并无不满意。”
她恍惚并非为了结果,而是因为今日与那状元郎在大殿碰过了面。
戚善记性好,一眼认出他就是当日在沉香楼前葬父的少年。
万万想不到,两人的再次相遇竟然会是在大殿之上。双方打了一个照面,都认出对方,愣在原地,但殿试毕竟重要,于是又默契地闭了嘴,互相拱手后就开始各自答题。
戚善知道程治不容易,因此并没有把这段过去说出来,只把本次见面当做初识。
心中也有些感慨命运巧妙。
游街那日,戚善早早地穿了红衣去了宫里拜谢皇恩。在被圣上当众钦点了探花后,她从元公公手里接过圣诏,就听上头圣上开始夸奖。
“阿善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圣上笑,“这孩子从小文课武课都表现优秀,更难得品性上佳,天真烂漫,少傅和同窗无一不爱她。安国公有子如此,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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