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快速的喘着粗气,我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镜儿端来茶水,我亲自放她嘴边。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姐姐待我真的很好。
病弱的她体力不支,匆忙的赶了回去,那只玉镯我将其戴在腕上。脑海中想象着母亲的样子。
夜深人静时,常一个独坐,弹一首曲子,亦或望着油灯一点点的耗尽,那微弱的火苗是我的希望之火。
作者有话要说:
辩机是否敢于直面自己的心呢?他又会作出什么样的举动呢?两人的爱情还要经历多少波折呢?请让我来揭秘。总之感情是在一点点的深刻,深情!深情!深情!
第43章 此情只能成追忆!
贞观十五年正月初七,天上飘着片片雪花,明日是我出嫁的日子,我探望了杨妃,百无聊赖的走着,空洞洞的心就像雪花那般等待着落地的一刻。
金水河也结了冰,垂柳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我只想这么走着,脑海中一片空白。
站在金水河的岸边,一袭淡蓝色进入我的余光,长孙澹闯入我的视线,他远远的站在雪地里,头上已经积满了雪,想必在雪地里站了很久。
见我发现了他,他缓缓的朝我走来,临近时,他勉强露出个笑容,看着他强装笑颜,我心酸的转过头不忍再看。
“明日你出嫁,今天我来送你。”长孙澹苦笑着。
我深吸口气,转头命令自己还一个微笑给他,我轻声问:“你一直跟着我?”
长孙澹没有回答,他偏转过头不再看我,伸出手接着天上掉下来的雪花,他深情的说:“雪花是寒冷的,但我的体温能融化它。”
我明了他的心意,又怎会意会不出他的话外之音,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我拍拍他的肩膀:“总有一个女子,愿意被你融化,珍惜你的深情!”
长孙澹手手上落了雪花却被他紧紧的合上,他痴痴望着天上的雪花:“万千雪花,我只希望一片落入我手中,呵护它,感动它,融化它。”
同样的执念,同样的深情,可惜放错了位置。
很遗憾,我的心已被另一个男人占满,再动人的情话,再深沉的情感,已无半点容量接收。
我随着他望着天空散落的雪花,辩机,你还好吗?
直到长孙澹眼含泪光的望着我,柔声的说:“高阳,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执念。”
我被这句话震撼了,曾经秀珠也说过同样的话,当一个男人站在我的面前,说着动人的情话时,好遗憾!他不是辩机!不是我的所爱!
我抬头,第一次深深凝望着他,我歉意的说:“长孙澹,你对我的心,我无法用情来偿还!”
我不否认,我被感动了,但是依然对不起,我无法接受。
长孙澹蹙眉一笑,他的笑好苦涩,就那么僵硬的定格在脸上。我知道,他的心也如这天气一样寒冷。
长孙澹低沉着说:“高阳,你知道吗?你最让我着迷的地方,同样也是让我最害怕的,你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你决绝的背后,一定是深情!只是让你深情的男人不是我!那么,他是谁?”
我猛然抬头,我从没想到,长孙澹能这样的了解我,我再也控制不住感动,眼泪顺着冻僵的脸颊缓缓溢出,流过的地方还有一丝温暖,流到嘴角,咸咸的。
最后给长孙澹一个友情的拥抱:“长孙澹,忘了我!把你的情给值得你爱的人,我终究不是落在你手心里的雪花。”
长孙澹松开了我,他双眼含泪苦笑:“高阳,我不像阿史那思摩那般爽朗,愿意随时敞开心怀等待,我的爱很平凡,我的心很渺小,那片雪花我只想拥有它。”
我第一次握着他的手,轻拍着他的手背说:“长孙澹,当爱情来临时,别忘了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不是雪花,而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高阳终究不是你的!”
说完,我转过身,缓缓的向前走,只听见背后长孙澹嘶哑的喊着:“哪怕用尽我所有的温度,我也要温暖它。”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住脚步,我放任着眼泪流淌。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这句话又一次闪现在我的脑海,爱与被爱,同样值得被尊重。
雪花就这样片片的洒落着,伴着白昼黑夜相互交替,伴着我又一个不眠之夜,油灯散发着微弱之光,那是我中的光明。
直到天亮了,雪停了,一屋子的侍女、宫人忙和着,那件绿色的婚服,沉重的穿在了我的身上,我面无表情的坐在铜镜前,静儿将一件件的钗环挽进我的发髻,脸上略施粉黛。
都说女人最美的时刻就是穿上嫁衣的时刻,可我只感到这一刻是我一生的无法承受,又不得不承受的痛楚。
我像个玩偶一样被摆弄着,三跪九拜各项礼节,如同一套刑法在折磨着我。
当我走到父皇的面前,跪在地上向他最后的告别,父皇闪动着满眼的泪光,依依不舍的点头。
父皇满含不舍的双眼,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父女之情是真的,我也相信,他是真心想为我好,只是,他能给的终究不是我想要的,而我所得的,亦不是我所愿的。
手拿着雀扇,在静儿的搀扶下,乐队的吹打声,我却听出了哀鸣之音,我不得不上了马车。
到了房家,象征性的完成了基本礼节,房府上下一片哗然,祝贺声,劝酒声不断入耳。
我走到的那间属于我的兰凤阁,我卸掉了一切属于新娘该有的物件,一头长发顺了下来。
黑夜渐渐来临,静儿陪我一旁叙话,可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房遗爱一袭红色映入眼帘。
房遗爱微醺着进来,我站了起来大声说:“房遗爱,你怎么进来了!”
房遗爱揉了揉眼睛:“高阳,今天是洞房花烛夜,我总不能独守空房。”
我紧张的抓着静儿的手:“滚出去!”
房遗爱嘿嘿一笑:“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我还指望你为我升官呢!我看你的侍女各个漂亮!”
我的心略微放松,我厌烦的看着他冷声说:“只要他们愿意,你喜欢哪个就要哪个,但决不能强求!”
房遗爱“嘿嘿”一笑,他向我走了过来,拿起旁边的茶盏,一口下肚,闷声说:“你放心,我房遗爱最不喜欢勉强女人,没意思!多谢公主!”
房遗爱临走前还不忘行个拜手礼,踉跄着走出了门外,静儿扒开火盆里的炭火,无奈的说:“公主,你这样苦着自己,静儿好心疼。”
我坐在木床上,自语:“我勉强不了自己,更劝服不了自己的心!”
静儿在一旁为我捶着腿:“公主,何苦呢!辩机他是个出家人。”
我望着一旁忧心的静儿:“我若不是公主,他若不是和尚该多好,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阻碍。”
静儿天真的看着我:“可公主就是公主,他可以不是和尚,可公主永远是公主。”
无意中,我与辩机最关键的问题,竟被静儿随口一语,惊醒了我正沉睡的梦人,是的,我是公主!
幽深的夜晚,我不知何时才入眠,醒来后,天已经大亮,静儿为我梳妆。
“驸马呢?”我问。
“驸马,他…他还没起。”燕儿结结巴巴的说。
“何事?如此紧张。”我透过铜镜问。
“驸马昨晚要了淑儿。”燕儿怯怯的说。
“嗯,叫他们起来。”我平静着说。
如果房遗爱与淑儿能好好的过日子,也免去我很多麻烦。
直到了日上三竿,房遗爱才起身,他推开房门“嘿嘿”一笑:“高阳,你都准备好了?”
我瞥了他一眼:“驸马心真大。”
房遗爱用手挠挠鼻子:“高阳你怎知我的心大啊?我都不知道我的心多大。嘿嘿嘿。”
“好了!”我不耐烦的打断,话不投机半句多!
随着房遗爱一起进了花厅,房玄龄与卢降儿坐在中央,见到了我,两人忙起身。
我怔了片刻:“父亲、母亲。”
房玄龄连忙上前:“不敢不敢!老臣怎敢让公主唤我父亲。”
卢降儿忙插话:“是啊!是啊!不敢当!”
抬头一看,这卢降儿虽然年迈,可脸部棱角鲜明鲜明,颇显凌厉。
见到她我想起了那个吃醋的故事:父皇为房玄龄赐了几个小妾,可卢降儿死都不肯,于是父皇以一坛子毒药(醋)要挟,若不肯接受便喝了这坛子毒药,没想到她抱起坛子一口不剩的全喝掉了,父皇也无奈的不敢在为房玄龄纳妾了。
这时,房遗爱走上前来,指着一个举目文雅的白面书生说:“这是我大哥。”
房遗直对我拜手一礼。仔细一看,与房遗爱截然相反的是,他天生生个好相貌,举止大方,书生气息浓厚。
旁边的杜氏,也就是房遗直的正室,对我拜手一礼。
房遗则还是个矛头小孩,天真的眸光定定的望着我。
这一家子,算是到齐了,只是这杜氏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善,庐降儿见此,投给杜氏一个严厉的目光,那杜氏便怯怯的低下头。
想来这庐降儿也不是和善茬,这杜氏在房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