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微啧了一声后,暗地里微翻了个白眼。
而白父和白大夫人在知道门外的是钱大人家的公子后,也已经笑意盈盈的站起身,由白贺兰迎进门,为父母和钱垒做介绍。
“好好好,钱公子真是青年才俊,不愧是钱大人家的公子啊。”白父在听完白贺兰的介绍后,连连点头。
不仅是他,就连白大夫人的脸上都有一种骄傲。
这种骄傲来自于他们有个好女儿。
毕竟上海滩两大公子均爱慕白家那朵空谷幽兰的消息,可不仅仅是旁人知道啊。
钱垒是钱家独子,而钱垒的父亲又是目前上海滩最有实权,官阶最高的官员。白家虽说在上海滩也算有头有脸的任务,但和王家、荣家、钱家,甚至是最近新崛起的殷二都差了一大截。
所以现在见钱家独子为了自己的女儿,亲自前来。白父心中还真生出几分悔意。
也许……当初他不该那么爽快的答应了王家的婚约。
不过……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的机会嘛。
动了待价而沽心思的白父笑意盈盈,心中算盘却打得啪啪响。
暂时将心思放在钱垒身上的众人,并未留意到未关的门边脚尖一转,又掉头离开的王天阙。
更没看见向来霸道,独占欲及强的王天阙此刻因为自己的领地被侵犯,而极其不好看的面色。
第5章
白兰舟见钱垒和白父正聊得兴起,便找了时机溜出来,看看这个时候方不方便找王天阙。
等接近王家的包厢,刚拐过拐角便听见身后刚经过的包厢门至内打开,吓得原本就有些心虚的白兰舟立刻快走了两步,怕被人发现自己来找王天阙影响不好,连忙躲到消防通道的楼梯口处。
听脚步声,大概约有三四人。
白兰舟看看左右,一转眼便看见楼道门上的窗户,听脚步声更近,干脆就地蹲下,抱着膝盖缩在墙角。
等藏好后,下巴放在膝盖上的白兰舟才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多此一举?
……哎。
算了,现在就等那几人经过再说吧。
白兰舟抿着唇蹲在那儿默默想着,下巴放在膝盖上,有些可爱。
谁知脚步声竟然在靠近时停下,近到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而已。
……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白兰舟眨了眨眼,在心中对自己的好运气轻吁了口气。
金属盖发出轻响,然后是打火石的声音,火苗窜出后不久,白兰舟便闻到一股烟味儿。让她只得悄悄捂了口鼻,继续在那儿蹲着。
这大概就是“一步错,步步错”的真谛吧?
白兰舟暗下决心下次一定不能再犯这样的错。
不过……以前虽也觉得烟味不好闻,但也不像现在难闻到想吐。
白兰舟微微埋首臂弯中,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将烟味儿完全隔绝。
而此时停下来点烟的几人传来非常清楚的交谈声,“二哥,王家二公子刚才打电话来说,还要再送一批‘货’上去,说是才到的。留在手上太久担心坏事。您看?”
“接着。”吸烟的人又缓缓吐出一口袅袅白厌后,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暗哑声调开口,“多收两成的费用,他爱给就给,不给拉倒。”
手下人听了点头应声,但脸上又带了些迟疑,“可我有点儿担心船吃水过深,到时候……”
话未说完便被老大一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嗤笑打断,忙住嘴听他说话。
而隔着一扇门的白兰舟也从那人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听出一股子狠劲儿,“那到时候就把次一点的,以及不老实的‘货’直接丢下船不就行了?”
“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办。”
“一起走吧。”
“二哥您不听戏啦?”
今天能又包厢的可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以前只能在门口蹲着,眼巴巴看。现在沾了殷玖的光才能过次人上人的瘾,可威风了。
殷玖听了又轻蔑嗤笑,声音不大内容却粗鄙流气,“咿咿呀呀的,我要想听不知道找个人去床上听啊?不知道比这儿的好听多少。”
说完便惹得其他同伴也跟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肆无忌惮开着男人之间的笑话。
却怎么也想不到隔着一扇门的角落处,还蹲着个白兰舟。
“走吧,没劲儿。以后等我们做稳了,想怎么听就怎么听,包场都行。”殷玖叼着烟,微眯眼开口。
“哎!”几个兄弟兴奋的应声,一点儿不觉得自己二哥是在给自己画饼。
毕竟现在他们已经都腰缠万贯了不是。
等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不闻后,白兰舟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拍拍有些发麻的脚,小声嘀咕。
“……臭流氓。”
不过……王家二公子?
是天阙哥的弟弟王少轩吗?
白兰舟一面重新拉开门出去,一面漫不经心的想着。
却不知刚才那几人口中的“货”,实际上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而在他们口中,却变成了即将被走|私到其他地方,被卖去做劳力,或者其他用途的“货物”。
但白兰舟更不会知道。不久后,她也会沦为其中的一件“货”。
第6章
也算白兰舟运气好,刚从消防通道出来后便见心中烦闷的王天阙从王家的包厢内出来,打算抽根烟。
那次意外后至今也已过许久,所以现在再见,两人各自站在走廊一边相望,竟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王天阙脸上表情未动,却不知自己看向白兰舟的眼神已柔和得不像话。
白兰舟现在紧张又心虚,在短暂的心思浮动后赶紧收心,左右看看后快步上前,脸上有不知道怎么办的彷徨无依,压低声音对王天阙说,“天阙哥,我、我有件事一定要立刻跟你说。”
王天阙见她这副样子,看了白兰舟一眼示意她跟上后,便率先举步。只是两人即将转过拐角时,却被送钱垒出来,顺便权当散步的白贺兰两人看见。
“是你未婚夫?”钱垒不会认错自己的情敌,哪怕只是个背影,但跟在他身边的……
钱垒扭头看向白贺兰,见她脸上神色便确定了心中所想。
旁边的纤细身影确实是白兰舟。
“……也许是兰舟找天阙有事吧。”白贺兰扭头冲钱垒勉强一笑,随即睫毛微微垂下,温婉的气质中便带了一分涩意和轻愁。再次轻声开口,“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在国外留学,想来他们的关系比我更亲近一些的。”
“那也不能当着你的面这样吧?”钱垒心疼的看向白贺兰,替她不值。
“算了,我想两人相遇只是偶然而已。”白贺兰又冲钱垒强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又说,“抱歉阿垒,我突然觉得不舒服,不能继续陪你散步了。我想……回去坐坐。”
“贺兰——”钱垒心疼的看着白贺兰,忍不住转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你真的不用这样委屈自己,现在是民国,提倡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王天阙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不是吗?”
话音刚落白贺兰便抬起头看向钱垒,眼里有点点水光,更添楚楚之色,“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都值得!”
“你……”钱垒听了白贺兰的话,心中又气又妒又心疼,“你真是……”
他那么喜欢,愿意一辈子捧在手心上的女神,怎么能被这样对待?!
一想到这里钱垒猛的转身,大步朝白兰舟和王天阙离开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我倒是要去看看他王天阙有什么值得的!”
“阿垒?!”白贺兰错愕,见叫不回钱垒后跺脚不得不跟上。
但担忧的表情下内心却是窃喜和得意。
今天的事一旦闹大,最吃亏的人绝对是白兰舟。
到时候,上海滩的人会说什么呢?
哦,那个勾|引自己未来姐夫的小|贱|人。
白贺兰嘴角轻轻上扬,抿出一点儿得意的笑来。
……真是个好听的称谓,非常适合白兰舟呢~
而另一边,跟着王天阙离开的白兰舟,在到某个偏僻的拐角角落后才将事说出口,语落后彷徨无依的抬头看向王天阙,“天阙哥,怎么办?”
——“打掉!”
毫不犹豫的冷声让白兰舟一愣。犹如被人当空浇了一盆带着冰渣子的凉水。
白兰舟明白这是对两人来说最正确的选择,但还是因为王天阙那份毫不犹豫,以及随着话出口随即撇来的轻蔑一眼伤到。
“你……你那个时候……”白兰舟慢慢红了眼圈,觉得脑子嗡嗡,也不知为什么要提这些,但就是提了。
那时王天阙趁她不备,将她硬拉上床时,白兰舟一直挣扎,甚至冲他大喊了一声“你看清我是谁!”
她为什么停止了挣扎呢?
为什么呢?
因为王天阙回答自己,“我很清楚你是谁,非常清楚。”
他没有醉,他没有将自己当做是姐姐的代替品。他很清楚自己是白兰舟。
就因为这样,白兰舟一时意乱情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