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阮家早已被划入到魏相这一边,打断骨头连着筋,甚至……会不会先拿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开刀?
作者有话要说: 阮青烟:先生真抠门
顾明照:阮青烟太蠢,不懂我的心思。
第九章
吃过午饭阮青烟撵他去歇着,睡一会儿补补精神,免得耽误了下午的课业。
阮清庭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那么难看,想问又问不出口,只得听话回去补觉。
他们姐弟俩相差不过一岁,为何姐姐却想的比他多?
放学了,明先生没有布置作业,阮青烟一阵窃喜,她今天晚上晚睡个把时辰就能将花样子给画完,只是题字倒成了难事,她那两个字就不必说了,清庭虽然比她写的好,但也差强人意。
如今看来也唯有明先生能帮自己这个忙,可她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本能的想躲得远一些。
收拾好书桌,她转身刚要走,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声音:“阮小姐留步。”
阮清庭想姐姐又要被罚背课文抄书了,冲着姐姐笑了笑,快步跑走了。
阮青烟气得恨不得打这人一顿,这几天她规矩的很,为何还要抓着她不放?
神情低落地走过去,连头都不抬,满腹怨言不敢说:“先生有何吩咐吗?”
明先生看了她一眼,拿起她今儿在课堂上默写的诗,挑了几处错,悠悠道:“我看你不喜写字不喜背诵也不喜打手心,我也不为难你,明儿早起一个时辰到凉亭等着,另有它事吩咐你。”
阮青烟姐弟俩在书房上课,管家有时间便会来守着,不为别的,明先生生得俊朗,小姐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所见外男不多,若是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情愫,他也没法向主子交代。
冷不丁听明先生这般吩咐,微微皱起眉,总觉得不妥。不过他的顾虑还未来得说出口,明先生走到他身边停下脚步:“明儿劳烦管家也过来一趟,顺便带几个手脚麻利的人。”
管家的担心被打消,却又忍不住好奇明先生这是卖的什么关子?多嘴问了一句,只听明先生说:“管家别急,明儿你就知道了。”
阮青烟垂头丧气地走过来,抱怨道:“我爹到底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人?说是给弟弟授课,合着是瞧我不顺眼故意折腾我吧?”
明先生方才的举动让管家大生好感,忍不住夸赞道:“明先生德行学问上佳,争抢着想请的多了去,老爷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请来的。小姐您跟着多学些总没错,明儿是要做什么呢?”
妙春等到小姐出来,上前问道:“小姐累了吧?奴婢让人备好了晚饭,就等着您回去了,少爷说要温习功课,就不陪您用饭了。”
阮青烟冷哼一声,这小子是怕她收拾吧!
夜深了,阮青烟动了动酸疼的脖子,花样子都画完了,只差在上面题些寓意好的诗句了。
明儿再为难,她还是得说,所剩时间不多不能再耽搁了,要是误了正事……
带着这个念头她躺下来,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本就睡得晚,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人推醒,睡不够,坐起来又倒头躺下去,翻了个身继续睡。
妙春当即头疼不已,小心翼翼地推着:“小姐,明先生吩咐您今儿要早一个时辰过去,若是迟了,他换别的法子惩罚你该如何是好?”
阮青烟在听到明先生三个字时想起自己还有事求他,只得昏昏沉沉地爬起来,连梳洗穿衣都是闭着眼睛,早饭更是吃不下去,喝了一小碗汤,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往凉亭边走去。
明先生和管家已经等在那里了,旁边还站着两个下人,不知要做什么。
与她的萎靡不振不同,明先生照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好像永不会疲倦也没什么大的情绪,让人忍不住好奇,极喜及怒的明先生会是何样。
“来了,走吧。”
依旧是冷的不带感情的话,偏她还没胆子不听。
几人到了后院的小菜地,阮青烟不解地看着他,来这里做什么?
“管家,这块地是要翻出来种菜吧?”
“是的,昨儿天色太晚了,打算今天让人给收拾出来,再过一会儿就有人来。”
明先生难得的挑眉,摇头道:“不必了,我看小姐体弱没力气,走几步远路都吃力,想来是太闲了,让人教给她,多使力气也能身强体健,管家说呢?”
清晨山后边的太阳只见周边的云层染红,还未露出头,天儿有些凉,乔然站着忍不住发抖,闻言错愕地看向明先生,她在现代都没和种地打过交道,话说的好听,这分明就是折腾她,她偏不信,管家肯定不会同意,她现在也是大家小姐了,听她话的人比她要听的人多。
管家苍老的脸上带着笑:“说起来小姐一到冬天就药不断,大夫也说过是体虚,倒也说过些法子可小姐觉得不太雅没答应。老奴觉得明先生的法子不错,若是老爷回来知道小姐恳做这些定然开怀。明先生也是为了小姐好,小姐不妨试试。”
阮青烟不愿意也没法子,这府里管家虽说是个下人,但到底是父亲的心腹,说的话大多是父亲的心思,就连她和弟弟也不得不听。
这里除了伺候这块地的下人鲜少有人来,更别想偷懒,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明先生眼底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那两个下人告诉她怎么做,便被管家带走了,整块地里只剩下三人。
妙春本想帮忙,明先生凉凉地说了一句:“你去给你家小姐备些水和点心来,一会儿该饿了,别动不该有的心思。”她就乖乖的去准备了。
一时间此处只剩下他和阮青烟,阮青烟以前觉得自己力气不小,但到底这具身体被养的细皮嫩肉,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扛着锄头翻地,简直是要人命,没几下就累的够呛。
“不是这样,方才那人教你的时候你没用心看?手握着这里往前。”
这是第二次了,他碰她的手,厚实温热的大掌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两人靠得很近,近道那股松香味道传入鼻间,搅乱着她的心神。
她什么都听不进去,转头看向他如笔勾勒般线条流畅的侧脸,真正的英俊如玉,可从他的脸上抓不到一丝一毫的别有用心,他淡然的样子,让人觉得只是她想多了。
明先生皱眉看她:“你盯着我做什么?干活,这么一块地,你别想懒,若是你爹回来连菜都吃不上,你也太不孝了。”
阮青烟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又不会,这么大一块地,她一个人什么时候翻得出来?她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能过吃睡玩的好日子,哪儿知道还得伺候这些祖宗,还不如她天天去公司打卡签到。
怒从心来,她想也没想将藏在心里的话问出来:“明先生,那天……您分明身上装着银子,为何和我说没有?害我用我的首饰抵了。”
见过长相英俊的人耍无赖吗?
“我身上带着的银子是要给人买礼物的,万一不够岂不是有失颜面?”
偏生这人还一副理所当然,不懂你为何要这么问的样子。
阮青烟不得不认,古代男人不要脸起来也挺难受的,因为大家闺秀不能和他开骂——掉身价还丢人。
“那么我请先生帮个忙,您该不会拒绝吧?”
明先生直接转身往回走,慢悠悠地说:“一个时辰,你若还在那里,放了学,你不必吃饭,在这里把落下的活补上再说。若是我这个先生的话说不动你,那我让人请管家来盯着。”
阮青烟咬牙切齿地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真恨不得一锄头朝他砸过去。
虽说一个时辰,她简直像是被人打了一顿,胳膊肩膀腰全都酸痛,课堂上握着笔手都在抖个不停,豆大的墨滴在纸上,污了先前写的字,她揉了几张,刚要拿新的,只听前面传来一句:“小姐不知纸贵,我们这些寒门学子用完还要用背面,你这般暴殄天物使不得。”
阮清庭听罢书写都用心了几分,阮青烟只得咬牙在又被污了的那张纸上写下去,最后,那人摇摇头:“写的越来越差了,中午吃过午饭到凉亭里练字去。”
阮青烟和弟弟一起吃午饭,气得狠了,大口吃饭菜,满心憋着气却又发作不出来。
“阿姐,看来明先生让你去地里干农活也有好处,你比以前能吃了。我也觉得你太瘦弱了,若是再长一点肉更漂亮。”
“吃你的饭。”
与阮青烟来说真是鸡飞狗跳的一天,太累了也没心思想什么,直接睡了,唯一惋惜的是没有让明先生答应帮自己题字,罢了,他不同意,她找别人去。
银色月光倒映在湖水中,身着紫衣的纤柔娇美的女子从亭子前经过,抬眼看到斜倚在柱子上的人两眼认真地盯着手里的发簪,她信步走过来:“哥哥怎么还不去歇着?这阵子到底在忙什么?早出晚归都见不着人。这是从哪儿得来的?瞧着还算别致,能不能给我?”
那人看向妹妹,嘴角流淌出一抹慵懒又带着几分狡黠地笑:“不能,定情信物。”
不知从哪儿钻出一只鸟,碰到了垂在湖面的柳条,将月影给打乱,而后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