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见一面会喜欢,那就见一面吧,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很快就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顾世子制造了很多机会,只想见一面,可是次次落空,看他一眼就那么难受吗?
你看一眼就知道,我们关系匪浅啊。
莫方,明先生要开始强势了。
第八章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才走到村口。
阮青烟自打穿越来只知道吃喝玩乐,早把在现代早起狂奔赶地铁这种极其锻炼身体的过往给忘记了。
这一路上明先生照旧气定神闲,温文尔雅,反观阮青烟紧咬着唇,满头大汗,呼吸略显急促,好不狼狈,眼前的景色都有些模糊了。
明先生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指着孤零零停在路边的马车道:“身上带钱了吗?我出来的急,没带银子,不然我们就得走到你家。”
阮青烟气都快喘不匀了,再走下去,她非得提前把这条小命给折腾掉。今儿没带丫头,她只见过账本,还没碰过银子,随手拔下头发上的簪子递过去:“就这个吧,足够了。”
明先生低头看了眼躺在手心里缀着流苏的银发簪,快步走到车夫身边不知说什么,车夫两眼放光地接过,热情招呼两人上车。
马车从外到里都很平常,就是小了点,坐着有些挤,明先生健壮一个人就占了大半,只留一小半,她微弯着腰正犹豫要怎么坐才能不碰到他。
外面车夫高声道:“两位可坐稳了,前面道路不平坦,当心撞到。”
她赶紧侧着身子坐下来,尽可能的将身子贴着车厢,饶是如此,随着马车摇晃,她的腿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他,一阵尴尬,她抬眼看去,明先生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会儿正闭目养神。
不得不赞叹他的眼睫真长,鼻梁高挺,红润的唇抿着,都说唇薄的人天性凉薄,明先生倒真是这样的人。
收回视线,她闻到马车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淡淡雅雅的很是好闻,目光四处找了一遍都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味道。
兴许大抵是车夫在人乘坐之前撒过什么东西吧?倒是个注重使用体验的人。
未过多久便入了城,她难受了这般久,赶紧掀开帘子下去了。
明先生睁开眼不紧不慢地整理衣摆,嘴角上扬,在出去时轻轻呢喃了句:“不识货。”
车夫摸着头干笑道:“姑娘,你这首饰贵重,我可找不起。”
阮青烟现在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类似这般的,她首饰匣子里多的是,大方地摆手:“不必找了。”
她这该算得上挥银如士了吧?
“多谢姑娘,正好给我家那位戴,这么个稀罕宝贝。”
明先生站在她身边什么都没说,一派云淡风轻,见事情办妥了,径直往前走。
阮青烟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外人虽好奇倒也未多看,只是经过一家茶楼,坐在窗口位置不知哪家的公子冲着楼下叫唤:“你等等……”
她还在想自己认得这人吗?明先生一把拉过她,沉声道:“别理会,眼含桃花,面相风流,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往后避着这种人走,我既然是你的先生就该教会你自保。”
阮青烟张开嘴,好半天应了句:“我记得了。”
她只是想说,比起那人,明先生更像是再说自己,他不就是那样的吗?
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喧嚣不断,往前左拐就是回家的方向,明先生却去了另一个方向,她不想在外面,小声地说:“先生还有旁的事吗?我想先回家了。”
“不急,你帮我挑样礼物。听说锦绣坊好东西多,最讨女孩子喜欢,我不懂这些。”
阮青烟惊讶地看向他,好奇地问出来:“可是送师母的?”
那人丝毫未犹豫:“嗯。”
锦绣坊掌柜的后来打听了阮青烟的来路,得知是魏相爷的义女,再见是分外的热情,说道:“小姐近日可是忙?坊里的绣娘都在等您的花样子,旁的活儿都推一边,先紧着您的。今儿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阮青烟看向一边的明先生,问道:“师母喜欢什么?还是送最常用的好,随身带的绣帕如何?”
“听你的。”
掌柜的闻言赶紧让人将最新制成的全数拿出来:“您看看,这些都是最新的,每一款只有一条,世上独一无二。”
阮青烟一路看过去,多是些雅致的花鸟,倒不如最后一条猫儿玩绣球的可爱,回头问:“也不知道师母是什么性子,先生觉得她会喜欢吗?”
明先生摸着下巴思索,抬眸反问她:“你喜欢吗?”
“喜欢,多俏皮可爱,在这些花鸟中也算是别致的了。”
“那就这条。”
阮青烟借着自己那样大件,让掌柜的算便宜些,明先生本就清贫,只怕负担不起,哪知道明先生一句:“是我的心意,银子花到了才足以表明我对她的看重。”
他利落地从袖子里拿出银子付账,阮青烟看了一眼,在心里嘀咕,分明就有闲钱,方才还要让她拿发簪抵车钱,明先生可真是个精明人,这般会算计。
“再过两天我会让人将花样子送来,有劳掌柜费心。”
“好说好说,保管让小姐放心。”
阮青烟走到外面才发现自己还拿着给师母的礼物,递过去笑道:“先生下次还是带着师母亲自挑的好,虽说是想给她个惊喜,但难保买不到和心思的。”
云先生没有接,只是说道:“你先帮我收着,我过阵子找你来取,让她发现就失了味儿。”
阮青烟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好,不过代为保管罢了,她回去让妙春找个锦盒给装起来,到时候送人也好看些。
但愿先生情路顺畅,心情好,往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别在这么严厉。
云先生将她送到门口就离开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走的急匆匆的。
她也懒得操心别人的事,午觉被扰,受了一肚子气,在路上又遭了一顿罪,回到屋里整个人都累趴下了,沾着枕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悦来茶楼二层靠窗的位子上坐着两个脸色臭极了的人,未多久门被人推开,来人器宇轩昂,一身张扬如火焰的红衣,更衬得皮肤白皙,深邃刀刻的五官透出几分咄咄逼人之势,在两人身边坐下来。
“顾世子,如今忙着办大事,可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了?我爹说了,当今圣上虽有疾,可治人手段不减,他最恨臣子与那些皇子走得过近,你当心些,可别哪天哥几个还得到牢狱里看你。”
楼满推了程来一把:“会不会说话,咒他呢?”
顾明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不过进他府上给他送了一幅画而已,那也是他百般求我我才应的,哪来你说的那么多事?何况这几日我每天在府中闭门读书,过得不知年月,哪有那等精力?更何况,那些事自有人张罗,何时轮到我操心?”
此时不止程来,就连楼满都忍不住骂他一句:“合着你说着逗我们玩的?”说着压低声音道:“我还真以为你想做那摆弄权势的人。”
顾明照听罢嘴角上扬,五官线条英气中带着几分柔意:“我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家中老祖宗催着人给我张罗亲事,我娘也见天的念,我寻思着也是这么个道理。我顾家历来子嗣单薄,我爹争气也不过只养有我和妹妹而已,如今轮到我了,我可得选个和心思的,多生几个。”
“外面不都说你家中意傅家那位千金,我瞧着也是个不差的,配你正好。”
顾明照挑了挑眉,未做声。
阮青烟睡到后半夜才醒,妙春给她端了吃食来,躲在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去歇着吧,我睡久了,不困。把这幅十二仙图画出来,正好天亮去书房。”
妙春熬不住,睡在了外间的小榻上,主子若是叫她也听得到。
手已经好了很多,注意力集中,做事情也更加得心应手,她在现代自学了画画,虽不能与名人大家相比,但也练了多年略有小成。
屋子里的烛光待外面天亮后,终于熄灭。
姐弟两人昨天也未见面,比起她的精神奕奕,阮清庭有些萎靡不振,也不知道昨天闹成什么样。
先生吩咐了温习功课,她忧心忡忡地看着阮清庭,什么都看不进心里去。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吃午饭,她严厉地问他:“昨儿做什么去了?我睡的早没管你,你倒是好的很。”
阮清庭缩了缩脖子:“和他们在外面吃了酒,本来我都打算回了,遇上了郭将军家的公子,我也不好走开,被人灌得狠了,到这会儿都有些头疼。阿姐,你说明先生是不是知道了?”
郭桂萍的哥哥?
那人和顾明照一样是年轻皇帝眼前的近臣,当今皇上年老多病,书中有提到大概一两年就会驾崩,新皇并不是老皇帝中意的人选。
她这才想起来,魏相虽然没有被罢免官职,但是后来在朝中也艰难,权势被架空,成了个挂名宰相,本来意气奋发的人,没多久就变得苍老无力。
说到底,这些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如何能真正的避开?是她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