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要将铜钱往高琅手里放。
哪知高琅身一侧,躲开了黄衫少女的手,自顾自的挪到了金小楼身后,冲金小楼咬耳朵:“男女授受不亲,我是娘子的人,可不敢接其他小姑娘的东西。”
金小楼噗嗤一下,只觉得好笑,这傻少爷智商不高,一天想得还挺多。
却还是站到前面去,拿了一匣子枇杷膏给那黄衫少女,伸手接过了铜钱。
黄衫少女没想到这好看的小哥哥竟然已经娶了亲,霎时间羞得满脸通红,赧赧的向金小楼道歉道:“我……我只是见他长得好看,都说那信宁知县府里的和少爷长得一表人才,倾世无双,依我看远远不如你家相公。”
“想看便天天来看!”金小楼大气的一挥手,心下决定,就让高琅当自己小铺的形象代言人了,说不定昨日的销量还真和高琅的形象有关,他只站在这里,就自动吸粉了。
不过更令金小楼在意的,是知县府三个字。麟儿如今便在知县府里。
“你还见过知县府里的和少爷?”金小楼冲黄衫少女问到。
“是呀,我见过两次呢!”黄衫少女笑到,“我们绣坊每月皆要送绣品去和府里,这几个月都是我和梅姨去送,有两次都正好碰见和少爷。”
说到这里,黄衫少女脸颊上刚刚褪下去的潮红又浮了上来,想是回忆起了和少爷玉树临风的模样。
“那这个月是什么时候去呢?”金小楼接着问。
黄衫少女抬起了脸来:“正是明日。”
“明日!”金小楼吃了一惊,眼前晃过麟儿软嫩嫩的脸蛋,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我也想去……见见那和少爷的模样,姑娘,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你?”黄衫少女有些为难又有些疑惑,“你相公长得如此的俊,哪里还需要去看什么和少爷?”
“就是,娘子,你看我就好了呀。”高琅在身后扯着金小楼的衣角。
“哎呀,没看过嘛,总是有些好奇。”金小楼打着哈哈,冲黄衫少女说完后,扭头向身后的高琅轻声到,“乖,别闹。”
轻轻三个字,果真让高琅一下安静下来,乖生生的立在一边,眼巴巴的望着金小楼。
金小楼拿起刚刚揣进荷包里的六文钱,重新塞给黄衫少女:“姑娘,这钱你拿回去,明日你便带我一块儿去吧!”
黄衫少女眉一皱,犹豫片刻,捏了捏手里的铜钱,终是开口道:“那……你一定要守规矩,那里可是知县府,稍出差错可叫人吃不了兜着走!”
金小楼一喜,忙点头:“姑娘,你放心!我只是远远看一眼,绝不给你添麻烦。”
“嗯,即便没看到,也要说走便走。”黄衫少女,又交代了两句,“我叫阿碧,看你模样比我还小,你就叫我阿碧姐吧。明日一早,卯时一刻,我在这里等着你。”
说完,抱着枇杷膏转身回了绣坊。
……
高琅是趁着上茅房的机会和长安碰头的。
他站在茅房外的桂树下,一瞥见长安,便沉下了脸。
“让他明日无脸见人。”
高琅说得清淡,却听得长安一怔:“谁?”
“信宁县和知府家的独子和广坤。”
高琅一字一句,说完后转身便走。
留下长安仍是愣在原地。
无脸见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唉,如今七爷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第三十五章 开店铺赚钱接麟儿
有了昨日的供不应求,今日不到一个时辰,枇杷膏便被抢购一空了。
金小楼捏着刚赚进的七十二文钱,除去木匣子的成本三十六文,加上昨日的二十六文,此刻金小楼兜里足足有六十二文铜钱。
收摊前,金小楼放出了风声,明日歇业一天,之后营业仍旧是每日十二盒,先到先得,且不接受预留。
明日和阿碧约的时间很早,今晚若要回井口村,来回一趟既折腾又怕来不及。金小楼携了高琅,在镇上找了家小酒馆,花了五文钱住在酒馆二楼的客房里。
金小楼和高琅一个房间。
只因一个房间的房费就是五文,实在是太贵了!金小楼可没有闲钱开两间房。
再说了,两个人日日都住在一起,也不差这一日。
客房里自然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平日里天天和高琅挤在一张破草席上倒还自在,这忽然要和他躺一张床上盖一床被子……金小楼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更令金小楼困扰的是,高琅一进房间便看到了孔雀蓝雕花屏风后的大木桶,桶里是早已准备好的热水,高琅眉眼一开,便嚷嚷着要洗澡……
话说着自然而然的拉着金小楼的手往木桶边去:“娘子,你来帮我宽衣。”
屋子里的灯烛明明灭灭,高琅的语气有些孩子气,嗓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说话间扑腾而起的热气全涌在了金小楼的脸颊上,烫烫的,让她不自觉的红了脸。
不容金小楼拒绝,高琅已经自顾自的脱起衣服来。
“你矜持点。”金小楼忙将衣服又给他扯了上去,并为自己刚刚一瞬间的羞涩而羞愧,在智商上,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啊!
若自己真对他动了什么心思,岂不是真的禽兽不如了!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高琅大睁着眼睛,明亮的眸光透过雾气看着金小楼,“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娘子也想洗澡?”
高琅像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那,不如我们两个一起洗吧!”
金小楼顺手抄起屏风旁的鸡毛掸子,朝着高琅软蓬蓬的头顶敲了下去。
“洗个鬼!”金小楼喝到,话音刚落,便见高琅双手捂着头,小嘴高高撅起,眼眶里似乎有泪珠如渐渐泛起的潮,越积越多。
眼看着那泪珠即刻便要从那深深的睫毛处滚落,金小楼心中实在是不忍,他还是个孩子呀!想一起洗澡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自己怎么能这样凶他,真是个邪恶的坏姐姐!
金小楼叹了口气,刚要伸出手去帮高琅抹眼泪,高琅捂着头顶的手轻轻的抬了抬,修长的手指一动,客房半开的窗户外,长安收到信号眼疾手快,食指一弹,一粒黄豆随风飞来,噗呲一声,熄灭了灯烛。
金小楼只觉得眼前忽地一黑,紧接着一双温热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轻轻一带,整个人竟失重的朝着一旁跌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金小楼跌进了一个温暖又柔软的怀抱里。
她被高琅抱住,躺倒在了大床上。
“你做什么!”金小楼又急又气,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
可高琅从背后环抱住她,就像是抱住了一只小猫儿,令金小楼动弹不得。
金小楼心中正忐忑,真不知道这个傻少爷要做出什么事来,那傻少爷脑子不够用,力气倒是不小的,若他真心想要做什么,只怕自己没有还手的余地……
哪知等了半晌,并不见身后有什么动静。
高琅只是轻轻地抱着金小楼,下巴抵在金小楼的头顶上,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吹动她的发梢,飞动的发丝,扰得金小楼的耳朵痒痒的。
刚以为高琅是不是就这样睡着了,便听他在自己耳畔开口道:“娘子别动,我要抱着娘子睡觉,就当是,刚刚把我打疼了的赔偿吧。”
高琅的声音在最后有些微的沉,这令金小楼一怔,仿佛身后的人,并不是个傻子。
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夜已经深了,金小楼任由高琅将自己环抱住沉沉睡去,她的脑海里却还在想着自己的计划。
若计划顺利,一日赚三十六文钱,十日便是三百六十文,一个月便能赚到一两银子。
三个月后,三两银子加上卖水稻的进项,一定能在县城里开个店铺!
这样,就能接鳞儿回来了。
……
第二日一大早,金小楼和高琅便等在了绣坊外。
因为要带金小楼进知县府,阿碧想办法拖住了梅姨,她只身一人抱着装好了绣品的木箱子出了门,领着金小楼两人去镇口坐马车。
这古代的马车可比汽车受罪多了,哪怕是坐在绣了锦缎的厚棉垫子上,仍是硌屁股得很,更不用说那颠簸得堪比坐过山车的山路。
金小楼这从不晕车的人,只坐了一会儿马车,便眼冒金星,直想吐。
阿碧看了一眼金小楼的脸色,忙从包里拿出两块橘子皮,揉碎了放在金小楼的鼻子下面:“我就知道,你一看便是没坐过马车的人,头一回坐自是坐不惯的。”
见一旁的高琅话虽不多,但对金小楼倒是体贴,一见金小楼不舒服,忙挨近了她,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阿碧接着便道:“你说你,有这么一个美人相公,还受这份罪,去看那个和少爷做什么。”
不过,阿碧没想到,这傻男人倒是见过大世面的,不像是第一回坐马车的样子。
金小楼被颠得说不出话来,一直到马车稳稳停在了和府大门外,才缓过了气。
高琅被留在了马车里,等她们回来。
金小楼跟在阿碧身后,由一个穿青衣的仆人领着,从偏门进去,等在轿厅里,和落脚喝茶的轿夫们坐在一起。
刚坐下便听一道厉辣的女声响起:“金小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