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吗？”
康熙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等到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等一众康熙的儿子、女儿们来跟康熙拜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皇阿玛很不在状态。
这个年，过得糟心啊！
只是，康熙最大，不管他们怎么的糟心，都只能忍着。
大年初二，康熙就把兵部尚书凯音布给喊进了宫。
“水师的船，比西洋人的船，究竟差多少？”
见了凯音布，康熙甚至连寒暄都免了，直接发问。
凯音布眨眨眼，道：“回万岁爷，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奴才，万死！”
可怜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是搞不懂康熙怎么会忽然问起水师的情况。自台湾被收服，大清水师就闲置在港口。水师的船，嗯，都有些年数了，比起西洋人的海船，肯定有着差距。
“你是干什么吃的？”
康熙冒火，“身为兵部尚书，连水师的情况都搞不清楚。去，立刻去问，朕要知道我大清的水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早在之前，康熙就微服去了一趟天津卫，见识了西洋海盗的能耐。在那之后，他就想要整顿水师，只是，杂事太多，这事儿就只是跟人提了几句，然后就搁置了。
“奴才这就去！”
凯音布赶紧告退。
这会儿，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康熙心情不好。
出了宫门，凯音布火速回府，打发了府里的人去找人，将兵部的人，全都给抓到了他的面前。
最终，折腾了半天的凯音布拿到了第一手的数据，这才进宫去跟康熙禀告。
然后他就被康熙给训了一顿。
可怜凯音布完全不明白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再然后，康熙就下了旨意，让户部拨款，给水师打造新的战船，仿造西洋海船，水师的战船速度必须提升。
虽然被训了，但户部拨银子，这可是大好事。
凯音布美滋滋地出宫。
……
待到年后，康熙重新开始上朝，依旧没收到索额图的消息。
康熙这心情是一日阴过一日，朝臣们自然也是过得战战兢兢。到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子悍然离京，并且散了理亲王府的所有人手的事情。
正月十五，元宵节。
康熙收到了一封书信，是索额图亲笔。
到这时候，康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索额图府上也没了人。
康熙捏着索额图让人送来的书信，回想前些天的几道告老折子，这才恍然。曾经围绕着索额图的那些人，或者说是围着太子转悠的勋贵朝臣，都不见了！
“梁九功！”康熙厉喝一声，喊了梁九功进来，“请裕亲王来见朕！”
第三百九十章 太子要登基
梁九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康熙现在是处于震怒状态。自太子悄然绝然地离开京城，康熙就一直在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如今，索额图的这一封信，怕是要将康熙的怒火引爆。
梁九功走得飞快，直奔裕亲王府，请了正在府里吃酒的裕亲王进宫。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今儿可是元宵佳节，若不是出了大事，康熙不至于这个时候让梁九功喊他进宫。
“王爷，万岁爷收到了索额图的一封信，具体信里说了什么，奴才不知道！”
“索额图的来信？”
裕亲王沉吟片刻，没有言语，但心底多少有了猜测。索额图奉旨去带太子回京，这么长时间没有回转，想来是太子拒绝回京吧。
只是，太子不肯回京，这个根本就没什么值得生气的吧！
……
裕亲王很快进了御书房，就看到康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前居然放着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
“来了，坐！”
康熙看到裕亲王到来，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裕亲王叹了口气，回望梁九功，道：“去御膳房叫几个下酒菜，快点儿！”
“奴才这就去！”
梁九功忙不迭地答应，转身飞奔。
跟在康熙身边这么多年，梁九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康熙。
“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裕亲王大咧咧地坐下，没有将康熙看作帝王，而他自然也不是裕亲王，而是康熙的兄长。
“皇兄，朕是不是很失败啊？”
康熙又倒了一杯酒，刚拿起，却被裕亲王按在了桌上。
“先把话说清楚，我可不想跟喝醉酒的人掰扯！”
“索额图他们，都走了！”
“啥？都走了？什么意思？”
裕亲王愕然地看着康熙。
康熙苦涩一笑，开口道：“他们，都去了吕宋，跟着胤礽走了！哦，对了，胤礽在吕宋立国了，国号华！”
“索额图在信上说，胤礽会在正月的月底登基呢！”
裕亲王听康熙说到这些，整个人都懵了。
太子要在月底登基？他莫不是幻听了？
“朕，好像也不是很失败啊。瞧瞧朕一手养大的嫡子，居然也要做皇帝了。这算不算是有大出息啊？皇兄，你说呢？”
康熙笑呵呵地望着裕亲王，他现在只想一醉，忘记所有的事情。
裕亲王则是懵着的，太子要做皇帝啊。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乱，情况有些复杂。他抬头望着康熙，目光有些呆滞。
好半天，裕亲王才缓缓开口，道：“这个，确定吗？”
“当然确定！”
康熙哈哈大笑，“索额图还说了，等太子登基后，会遣使来京，商量大清和大华通商的相关事宜。”
“皇兄，朕的儿子就要跟朕平起平坐了，你觉得怎样？”
康熙丢了手里的酒杯，看向裕亲王。
裕亲王沉默着，这个问题，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事情，古往今来，有过先例吗？
“皇兄，朕这心里痛啊！”
康熙抬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是完全想不明白。纵然他的确是亏欠了太子，可太子这一举动，在康熙看来，是真正地往他的心口扎刀子。
“万岁，此事，此事……”
裕亲王张嘴，却发现自己是真么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要安慰康熙吧，不管什么言辞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至于声讨太子？
别逗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无可挽回！
等等，挽回！对，还可以挽回！
裕亲王两眼冒光，望向康熙，急声道：“万岁，太子还没登基，臣去阻止他！”
“皇兄，你觉得可能吗？”
康熙瞧了裕亲王一眼，“那混账东西怕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你若是去，朕怕你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
裕亲王顿时无语，这算什么话？如果太子是狗，他们又算什么？
康熙却仿佛没看到裕亲王的尴尬，自顾说话，“索额图也是个混账东西。把家眷都接走了，这会儿才给朕送信，真正是混账，亏朕当初那么信任重用他。忘恩负义的混账，不可饶恕啊！”
裕亲王不说话，只是在旁边陪着。到这会儿，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被喊进宫，就是要来做听众的，不需要说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听众。
梁九功回转，从御膳房带了下酒菜回来。
裕亲王提了食盒进御书房，把梁九功也给打发了。
今儿这时间，是他们兄弟俩说话的时间，闲杂人等，还是远着点儿吧。当然，说话的是康熙，他就是一个听众。
“皇兄，年前你说了朕一通后，朕想通了。朕的确是亏欠了太子很多，朕正准备补偿他的，你看，旨意，朕都拟好了！”
康熙从旁边抓起一份圣旨，扔给裕亲王看。
裕亲王打开圣旨，很快看完。这是一封分封的旨意，康熙要将两广之地给太子作封地。朝廷对两广之地，将不再征收任何的赋税。两广之地的出产，大小事务的决策，都归太子。若是这封真的到了外朝，那么，两广之地将成为大清的国中之国。
康熙对太子的补偿，还真的是下了血本。
裕亲王看着这一份没有正式公布的圣旨，长长一叹，道：“万岁，如今，木已成舟，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怎么解决？不解决！”
康熙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他不是要登基吗？那就让他登基。朕非但不会阻止他，朕还要请派人去道喜，去观礼！”
“啊？！”裕亲王瞪眼，“玄烨，你这是在胡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裕亲王生气了，直呼康熙的名字。
康熙则是嘿嘿笑，道：“胡闹？朕不是胡闹。这混账小子不是能耐吗？立国称帝，自己打江山，很好，这么有出息的儿子，朕这个做阿玛的，难道不该为他高兴吗？”
“以后，朕的儿子们，若是有能耐，那就都去自己打江山，朕给他们提供支持！”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阿哥归来！
“朕给他们支持！”
康熙用力挥手，眼睛泛红。
裕亲王看着这样的康熙，知晓他心里不好受。原本还想跟康熙争辩两句的他，最终选择了沉默，还是继续做一个安静的听众吧。
“雏鹰长大了，总要飞出去的，这样，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