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盛德帝不懂医术嘛,她说是针灸起了作用那就是针灸的作用喽。
“整个太医院真是白养了,都不如枫儿你一个奶娃娃。”盛德帝在被治好后发出感叹,“我竟是不知枫儿你的医术已经超越了所有的太医。”
红蓝道:“术业有专攻,医者还分兽医,仵作,小儿科,大方脉,妇医,接生,外科,内科,我只是恰好碰到了擅长的地方。”
盛德帝神色古怪:“你碰到了什么才擅长治……咳,阳根,该不会是你老爷……”盛德帝倒是想怀疑红蓝,但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孩子,估计连房事都没经过呢,相比之下,他弟弟更有嫌疑→_→
嗯,是亲哥无误了。
“和他没有关系,我老爷生活上很自律,我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肾虚的气象。”红蓝有一说一,安王气色还是不错的,偶尔有房事但是一个月也就十来回那样,问红蓝是怎么知道的……她耳力太好了,基本上安王府没事情能瞒的过她,每次安王抱着安王妃表示:“潆潆今晚我们……”而安王妃娇羞应好的时候,红蓝都会很自觉把听力给调低了。
盛德帝笑道:“那枫儿你这个爱好还挺别致的。”
红蓝坚强的背下这个锅。
“伯父,我今天进宫,是想请一个恩典。”
“你说。”
“我的婚事我想自己做主。”
盛德帝表情暧昧起来:“枫儿是看上哪家小姐了,怕伯父给你另赐佳人,坏了你的姻缘?”
“没有,她们都没有我长的好看,我还不如照镜子。”红蓝不想去解释什么叫无浪漫情节无性者,索性胡说了一个理由。而且这样说了以后再娶了林栖鸾那才叫真爱,等“痛失所爱”她就能合情合理不续弦了。
计划通√
盛德帝打量一下红蓝的脸,竟感到无言以对,这孩子完全是挑着父母最好看的部位长的,从容貌上来讲完全可以借用一句诗词歪解——“高处不胜寒”。
“孩子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女人的美好了。”盛德帝笑着轻敲红蓝头顶,却仍是答应了让红蓝自行做主自己的婚事,至于侧妃什么的,那本来就是红蓝自己的事情,盛德帝总不会搞出给侄子——哦,过几天就是儿子了——赐妾的事情,管儿子后宅是母亲的职责。
红蓝不置可否,又道:“还有一事需要先与您支个声。”
盛德帝含笑等着红蓝开口,红蓝道:“我从那二人身上搜出了一样器物,从里面发现了一个可以提高人口的药方子……”
“药方子?”
“是,我确定过了,上面的都是良药,并未有药性冲突的药材,那方子应该是真的。只是出来的效果有些大逆不道。”
“难道是需要活人祭祀,一命换一命?”
红蓝否认了:“不是,是男人怀孕。”
之前听到事关人口的大事,盛德帝都能端住,结果现在破功了,用手捂着嘴呛了几声,“枫儿,你说什么?我刚刚好像听错了什么字,你再说一遍。”
红蓝吐字清晰,又给他再说了一次:“男人,雄性,公的,怀孕,大肚子,生小孩。”还是方方面面给他换了几个词的重新说一遍。
这下子盛德帝想说听错了都没法子了。
盛德帝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回,硬憋出一个词:“……荒唐。”
“男人怎么可以怀孕,阴阳不分,伦理败坏。”
“《括地图》曾言,殷帝大戊使王孟采药於西王母,至此绝粮,食木实,衣木皮。终身无妻,而生二子,从背间出。”
盛德帝:“……”打脸来得太快。
“那不过是传说,现实中本就该是女子生育,男人怀孕,不合常理。”
“这事发生的多了,就是常理了。”比如远古时期的母系社会,在那个时候跟人说以后男人会取代他们主导的地位,肯定要被笑死。但是现在,男主外女主内已经成了常理了。
“一个男人怀孕,会被当做妖孽杀死,两个男人怀孕,恐惧到找高僧,三个男人怀孕,诧异,惊慌,无措,四个男人怀孕,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五个男人怀孕,习以为常。从众心理,不外如是。”
盛德帝:也是……不对,差点被带歪。
“男人怀孕,田地谁耕种?”
“女人怀孕,为何还能缝衣做饭打理屋子?”
“力气活怎能一概而论。”
“乡下人家向来是男女一起下地,以免耽误了农活。”
“若有地痞无赖欺上门,又该如何?”
“寡妇泼辣难道她家里还有鬼夫?”
“男人无母乳,女子不经过生产又怎么产乳,孩子吃什么?”
“富贵人家哪个不是用奶娘?而穷苦人家,他们请不起奶娘自然就不会用男子怀孕的法子。我们又不是强制性推广一定要把生育的性别调过来。”
“还有寒窗苦读的学子,劳心劳力的大臣,他们怀孕,谁来科考,谁来上朝?所谓上行下效,他们不动,平民百姓又哪里敢做。我看你跟我说一声,就是想颠覆这个理念,让我做好准备对吧?若是都没人用它,你岂不是多此一举,我想,你必然是有对策。”
“是有对策,但是现在不方便说。”至于什么时候方便说,当然是得先把盛德帝给说服了,“而您说的学子大臣,且不说寒窗苦读时还有时间温香软玉,您先看看这个……”
红蓝摸出一叠纸,盛德帝接过去一张张浏览上面文章。
“这个只知蹈袭前人,匠气十足,词藻华而不实,污吾眼瞳。”
“咿,这个……言论慷慨,冠乎终古,其词深而雅,其义博而显,如朗月之悬光,若重岩之积秀(注一)。好!”
“这张……好一个艳逸文笔,隽秀灵气,有若晨星之焕烂,耀燿光辉于太微,成章奇妙,有清新风流之态。”
“此章中规中矩,虽稳重,终究落了俗套,若无前两份,这个还能入眼,可惜时运太差,只能做个鸡肋。”
“还有这一份……”
盛德帝依次点评下来,着重拿出那几份好的问红蓝:“这几位大家不知为谁?”
“这些,无论优劣,都为女子所写。匠气十足,是秀才之女。中规中矩者,初涉诗书。你所评冠乎终古,作者是京师有名才女,文笔灵气十足这位,兴许污了您耳,是青楼的小娘。”红蓝自然地把炸|弹给抛出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女子自幼亦学四书五经,可不比男子差。”
盛德帝道:“看来枫儿是有备而来了。”
红蓝道:“前朝亦有女官,现今为何不成?伯父,朝中多一些有能力的臣子,利的是您,益的是黎民百姓,镇的是江山社稷,压的是外夷贼心。”
正是因为盛德帝是个相对来说开明的帝皇,红蓝才会跟他说这些,而且一个能为了国家而放弃拥有血脉相连子孙的人,红蓝不认为他会是个心胸狭窄,拘泥于性别的皇帝。
盛德帝稳定住心态,用镇纸压好那叠文章,转身对着红蓝询问:“枫儿,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一心一意要为女子求地位……莫不是,你其实是个姑娘家?”盛德帝脑洞大开,想到了假凤虚凰一事,不然一个贵族公子,吃饱了撑的替女子着想,他们是受益者,换位思考说着简单,然而光用想的,都没人考虑过这么做。只有关乎切身利益,才会想着改变。
第54章 古穿文里拆红线...
在盛德帝特意观察下,红蓝脸上不见惊慌,眼神没有闪烁,只眼尾微微飞起,显露些许诧异:“伯父您在想什么?我……不是,我家里何必把我扮男子?一无妾室烦忧我奶,二无庶子虎视眈眈,我爷对我奶的心意您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没有儿子就对她不满。我爷忠心亦是天地可鉴,他难道在我出生时就知道今日之事,想要让我以男子身份谋划江山?既无好处,又非苦衷,何至于此。”
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这样了,红蓝也不怕维护历史那两位说出来,迷魂大法了解一下?催眠了解一下?红蓝早就做好了预防措施,她从来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想法上的人。
要是有新来的不管不顾爆出来她也有法子,易容丹了解一下?修仙界出品,保证从里到外,根源上细节上改变,吃了变成男子后让妹子怀孕都行。
盛德帝听了红蓝言语,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安王府给女儿扮男装,图啥?他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忧心不能承爵吗?
“是我失言了,贤侄莫怪。”盛德帝大大方方赔了个不是。
又问:“可你为何总想着替女子提升地位?”
红蓝坦言:“自然是为了我自己。我需要将男生子一事推广,如同伯父你所说,为了不会无人可用,只能将女子提拔起来。”
盛德帝扬眉,等着红蓝说出个所以然来说服他。
“有件事我一直放在心里没有与任何人讲。”红蓝抿了抿唇,苦恼之色转瞬即逝,“伯父,我好像……对男女都起不来冲动。”
——嗯,无浪漫情节无性者确实是对什么性别都没感觉。
“!!!”
要是盛德帝此刻嘴里含了东西,恐怕得尽数喷还出去。
看到看好的侄儿难得露出脆弱[大雾]迷惘[并没有]不安[不是]的神情,盛德帝心中只剩下怜悯之情,声音都轻柔了不少:“枫儿……你……难怪……”怪不得小小年纪会钻研阳根的治疗,原来根源在这里,这孩子平日肯定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