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韶又是失落又是兴奋,半年不算短,可也不算长,总之她给了准话,以后那个蠢汉子休想再纠缠她。
他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留在这里等你的答复。”
“不行!”罗解抢先说道,跟着转向了阮宁,“宁妹妹,此人是黑道上的人物,又偷偷跑上山来,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跟官府有没有勾结?不能掉以轻心啊!”
这个该死的蠢汉!季明韶的手又摸向了腰带,指尖触到银针的针尾时,忽然听见阮宁说道:“他不是官府的人,那天在县衙里出声提醒我的就是他,也是他替咱们解决了那个放冷箭的衙役。”
季明韶虽然明知道她当时就认出了他,但此时听她亲口说出来,心里的欢喜依旧十分强烈,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还好你没事,以后千万小心,有些男人虽然看起来一身横肉,其实一点儿用处也没有,根本护不住你。”
说起来那个蠢汉子也是好笑,一个大男人躲在中间,反而让她在末尾断后,固然她比那个蠢汉子强得多,但季明韶觉得,无论她有多强,换了是他在场,他都会首先想着保护她。
罗解果然受不了他的嘲讽,立刻反问道:“你说谁没用?”
季明韶冷哼一声,淡淡说道:“说谁谁知道。”
阮宁头都大了,还能不能更幼稚点?她大吼一声截断他们:“都给我闭嘴!要吵出去吵去!”
季明韶斜了罗解一眼:“听见没?出去。”
“宁妹妹是让你出去。”罗解也不肯罢休。
“你俩都出去!”阮宁再也忍耐不下去,一手一个推出了门外,啪一声关上了门。
世界终于清静了。
“娇娇你在哪里给我找的病娇?幼稚死了好不好!”阮宁嘟囔着,“头一次见面也不这样啊,真是受不了。”
“有的男人在恋爱时智商会瞬间清零,”标准女声悠悠地说,“恭喜宿主,这是好现象,证明病娇对你动心了。”
“所以他到底是哪里变态啊?难道是恋爱时智商太低?”阮宁问道。
标准女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看起来宿主的智商也并没有比恋爱脑的病娇高嘛。”
阮宁:……
系统你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真的是个奇迹啊!
第二天阮宁一开门,门外的台阶下立刻蹿出来一个人堵住了她,却是季明韶,他直直地看着她,问道:“夜里睡得还好吗?”
阮宁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本来挺好的,现在被你一闹,反而不好了!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我,”季明韶有点局促,“我怕那个蠢汉子夜里又来骚扰你,所以在门口守着。”
在山上过夜还是挺冷的,阮宁看他衣服上有些湿,大概是沾的露水,心肠不觉软了些,只是还没等她说话,便听见阮士信叫道:“病书生在哪里?”
跟着是罗解的声音:“那不就是?他一直纠缠宁妹妹,到现在都不肯走!”
昨夜太晚了,罗解没好意思找阮士信告状,所以一大早就冲过去找他,声称病书生上山捣乱骚扰阮宁,吓得阮士信立刻就赶来了。
“是你?”阮士信看见了季明韶,有些吃惊,“你就是病书生?”
“晚辈见过阮大侠。”季明韶老老实实地行礼参见。
阮士信有些懵,这可好,出门随手给闺女抢了个亲,居然抢到了鼎鼎大名的江湖人物?他由不得也怀疑起季明韶的目的,问道:“你到这里做什么?”
季明韶低着头,神情恭谨:“上次见面承蒙阮姑娘不弃,和在下定了亲,如今我事情已毕,特地赶回来成亲。”
阮士信更懵了,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要说单纯是过来和自家闺女成亲,一时之间他还真有点不相信,可人已经来了,成亲也确实是他承诺过的,难道真要把女儿嫁给他?那怎么成!这人浑身是毒,名声不好又是个病秧子,女儿跟着他可要受苦了!
阮士信看了罗解一眼,暗自可惜,这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多好,要是女儿喜欢他就好了。
“我都说了现在顾不上成亲,要先安顿山寨,”阮宁横了季明韶一眼,“不是让你等消息吗?”
季明韶倒也不恼,立刻答道:“好,那咱们先安顿山寨。”
“那就去工地!”阮宁率先走了过去。
阮士信趁空抓住了罗解的手,悄悄地说:“大侄子,加把劲儿,别让那个病秧子抢先了啊!”
罗解眼泪都快出来了,虽然在病秧子手里吃了亏,但有未来岳父支持,他很有信心!
工地上还在叮叮当当地敲打着盖房,季明韶拿着纸笔在一边画图,边画边跟阮宁说:“昨天我上来时观察了山势和你们的守卫情况,二龙山易守难攻,但现在的布防有些缺陷,还需要改进,我已经标在图上了。再就是山上没有饮食,如果想长期固守,一要买粮屯粮,二要开荒种地,后山有一大片地方土地肥沃,地势也比较平坦,现在播种的话,还来得及种一茬麦子,菜蔬也可以赶着种上一些。”
他的图画的很不错,阮宁有些惊诧,没想到这人只是上山一趟就有这么多想法了,还真是个人才。
两个人越说越投机,看得在一边锯木头的罗解眼红极了,忍不住把锯子往地上一扔,喝道:“病书生,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第110章 女大王的压寨相公
大太阳照着罗解光裸的上身, 他肌肉劲结, 小麦色的皮肤上冒着一颗颗汗珠,越发显得健壮活力,季明韶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如今他主动挑衅, 季明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只淡淡地说:“你打得过我吗?”
他这副轻蔑的样子让罗解气坏了,立刻大声吼道:“有本事你就来试试!”
季明韶飞快地从腰带上抽出一根针, 看也不看就掷了出去,罗解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卑鄙小人又使暗器”, 立刻开始疯狂地挠痒痒, 这次他被射中的是肚脐,很难够到, 所以越发痒得死去活来。
周围干活的人呼啦一声全都围过来看, 阮宁气坏了,手里的笔向季明韶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骂道:“每回都这样, 有意思吗?你倒是换个招数啊!”
“好。”
季明韶从谏如流, 立刻向腰带上一抽跟着又是一扬手,那边的罗解应声倒下,这下不是挠痒痒了, 他中的是麻药,半边身子都木了,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阮宁目瞪口呆,这货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毒?
季明韶看着她, 轻声说:“还有让人发疯发痴的,暂时失明失聪的,或者记忆错乱的,你要不要试试别的?”
阮宁:……
从哪儿找来的病娇,这心智怕是不到三岁吧?
她啪一下扔掉笔,扯着季明韶的脸皮使劲一拽,咬牙切齿地说:“赶紧把他弄好,弄好你听见了没有?再敢乱放毒我就一脚把你踢下山去!”
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只剩下她嫣红的双唇,她们不停开合,吐露的都是世上最美妙的言语,季明韶再也忍耐不住,猛地吻了上去。
周围的人齐齐叫了一声,有几个阮家带过来的庄客撒腿跑着去找阮士信,边跑边喊:“二爷不好了,病秧子欺负大姑娘!”
但是对于季明韶来说,周围的一切人和声都是不存在的,天底下只有她美妙的双唇。她似乎惊诧到了极点,完全没意识到应该抵抗,任凭他攻城略地,所到如无人之境。他紧紧纠缠着她软滑的舌,贪恋地偷窃她唇齿间的温暖方向,空虚已久的心灵突然间被填充的饱满,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足有一分钟功夫阮宁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恼怒说道:“你疯了!”
她有点想不明白,当初她那么主动,他像见了鬼似的拼命躲,眼下她没那么上心了,他却缠上了她。难道这是个受虐狂,非得让人晾着他才行?
季明韶很快又抱住她,贪恋地在她唇上吻着,低声说:“上次是你先亲我,这次我还回来。”
他的身上冰凉,唇舌却又滚烫,他抱她抱得那么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阮宁有短暂的失神,突然发现他竟有这么强烈的感情,这让她有些莫名的心动,于是不自觉地把他也抱紧了。
倒霉的罗解拼命活动麻木的嘴巴,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呼,心如死灰。这个该死的病秧子每次都把他放倒不说,居然还当着他的面亲她,而且还不是第一次,这日子没法过了!
叫声提醒了阮宁,她推开了季明韶,红着脸说:“赶紧救人,以后不许在我的地盘上乱放毒!”
季明韶沉默地摸出匣子取出两粒解药,隔得老远抛向罗解口中,不多会儿功夫罗解的麻木感消失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咬着牙说:“病书生,有种你别用毒!”
“我以用毒知名,为什么不用?”季明韶看着他,神色淡漠,“难道你对敌时不用兵刃不用拳脚吗?”
罗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得恨恨地说:“只会用毒算什么男人!”
不算男人?季明韶脸色一变,他体弱而且貌美,所以经常被人嘲笑不像男人,只不过每个嘲笑过他的人现在也都不是男人了——他们都变成了他刀下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