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江湖人不在乎这些。”阮宁的胳膊撑在胸前想推开他,避免越来越浓的暧昧气息。
“我在乎,”季明韶沿着她精致的下巴细细向下吻着,“你亲了我抱了我,我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一股奇痒从咽喉处传来,阮宁的声音也有些不自觉的涩滞:“你也亲了我抱了我,咱们扯平了。”
季明韶的动作停住了,似是在思索,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搂住她掉了个个儿,现在她在上他在下,他握住她的手解开了自己的扣子,露出前胸的肌肤,又牵引着她的手摸向自己冰凉中蕴藏着热意的身体,声音低沉:“现在你又摸了我,咱们扯不平。”
他似乎没用什么气力,然而阮宁却没法挣脱,她有些窘迫,头一次意识到即便他任由她呼来喝去,看似柔顺乖巧,然而他实际上依然是个强大的男人,如果他真心要反击,她未必能像之前那样轻轻松松地制住他。
季明韶牵引着她的手,让她修长的手指在黑暗中细细抚摸着他的轮廓,在每一处肌肉的凸起他都有意用力一些,让她感受他瘦弱的外表下隐忍不发的力量,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热意几分惆怅:“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弱,只是你们都没留意。”
阮宁的手被他带着,慢慢地滑向他的心脏处,那里的跳动快速有力,她惊诧地发现原来数着别人的心跳也会引得自己心潮澎湃,季明韶静静地在她身下躺着,任凭她随他的心跳渐渐热情,许久才重新移开她的手,探向了自己的腰间。
在她恍惚的时候,他解开了衣带,引着她向下:“咱们不会扯平,我也不会让你跟我扯平。”
“别!”阮宁脸上火辣辣的,努力想抽回手,“别这样。”
季明韶只是牢牢地攥住她不放,另一只手还搂住了她的腰,固执地拽着她更贴近自己,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在一片漆黑中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她,像梦呓一般说道:“不准不要我。”
阮宁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他撬开了,她在恍惚中越来越靠近他,越来越贴近他,怔怔地说:“没有不要你。”
“成亲。”季明韶低低地加了一句。
“好,成亲。”阮宁身不由己地说。
季明韶松了一口气,手上使劲将她拉低了压在自己身上,心满意足。
他们在黑暗中紧紧贴在一起,直到他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化,慌张地想要躲开,然而这次是她按住了他,她的气息甜美而蛊惑,像是妖精在暗夜里散发着诱惑:“你敢不敢?”
季明韶心中一荡,用力搂紧了她,急切地寻找着可以解脱的途径。
很快他们就坦诚相见,季明韶对这个小小的房间熟悉到了极点,不知多少个无眠之夜他曾躲在窗外偷偷向里凝望,他想带她去床边,她却像把他压倒在桌上,挑衅般地居高临下看着他,又问了一句:“你敢不敢?”
季明韶没有说话,只是喘息着按紧了她,疯狂的热情汹涌喷薄,直到把她,把自己都席卷进狂热之中,不知道今夕何夕。
她是带领者,她是掌控者,然而他也不弱,她的每个动作每个意图他都及时回应,无休无止,不知疲倦,直到她满意又痛楚地长呼出声,汗涔涔地趴在他光裸的身上。
“不要停。”季明韶的声音低哑到了极点,意外的馋人。
他用尽全力去忍耐克制,可是从没有一件事如此难以忍耐,难以克制。
他听到她低低地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他的馋嘴,然而她很快回应了他的请求,迅速带他攀上另一个巅峰……
清晨的阳光透进来时,阮宁慢慢睁开了眼睛。
季明韶在看着她,目光澄澈,满足又喜悦。
阮宁扔过抱枕盖住他,嗔道:“穿衣服!”
“让我再看一会儿。”季明韶贴近了她,轻轻在她红唇上落下一个吻。
“起来!”阮宁推开了他,“当心被人看见了。”
季明韶没有说话,他窝在床上不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还真有点盼着被人看见,这样她就没法反悔,他就能早日跟她成亲。
阮宁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她没再催他,只管自己穿好了衣服,掠了掠鬓发准备出门洗漱。季明韶终于开始穿衣,他磨蹭着靠近了,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轻声问道:“满意不满意?”
阮宁的脸瞬间红了,啐道:“没正经!”
“其实我一点也不弱。”季明韶凑在她耳朵边上,不屈不挠地说道,“你试过的,我没有骗你。”
这个臭流氓!
阮宁拽开他的手,推门走了出去。
迎上的是阮士信惊诧到扭曲的脸:“乖女,你们,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岳父大人。”季明韶不失时机地从阮宁身后钻出来,深深一躬,“小婿在跟宁宁商量成亲的事。”
成亲?用得着一大清早从大姑娘房里出来吗?阮士信恨不得掐死他,然而女儿没反驳,只是站在边上看着,阮士信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完了完了,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病秧子拱了!
亲事很快筹备起来,刚刚完工的房子都被指定了用途,簇新簇新的房屋处处透着新房的气息,红灯笼红绸布张罗的整座二龙山都一片喜气洋洋,派人到附近的镇甸抢了几个裁缝回来赶制嫁衣,裁缝们拿着大锭金银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做起活来分外卖力。
“成亲之前不许夜里再去找我乖女!”阮士信切齿地警告季明韶,“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
季明韶垂目不语,对这个红容易认下的老子一派恭顺,心里却在想着,不一定非要在夜里,白天也不妨碍,后山那里的景色很不错呢,秋高气爽的时候听着鸟叫声,感觉又是另外一番境界。
变故是在一个深夜发生的,罗解连夜上山,敲开了阮宁的房门:“阮姑娘,李县令死了!”
阮宁毫不在意:“死了就死吧。”
“县丞之前向朝廷报了急,我爹收到消息,说朝廷已经派了剿匪的队伍,准备跟登州守军合兵一处到二龙山剿匪!”罗解急得语无伦次,“你快逃吧!或者先去我家避避风头,或者到附近要好的朋友家里躲躲,总之不能再留下来了!”
在他说话的空当,阮宁突然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风声,她对敌经验少,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在此时,一枚银针破空而来,在离罗解后心几尺的地方截住了一枚闪着青光的毒镖,叮一声响,毒镖落在地上,季明韶从屋后转出来,沉声说:“大哥,你来了。”
罗解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季明韶及时拦住那枚毒镖,眼下他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是谁要杀他?
“好二弟,我来找你了。”赵四海从树影中走了出来,声音阴冷,“病书生用毒果然举世无双,那晚你的毒烟竟然害得哥哥卧床将近一个月才恢复元气,不过哥哥恢复的很是及时,听说官军正准备围剿二龙山,哥哥来跟你打声招呼,在官军到来之前,你们一个也别想下山。”
季明韶心中一凛,不好,赵四海想把他们困在山上,等官军来时一网打尽。
他立刻抽出几枚银针一齐向赵四海射去,赵四海倒退着向后,忽地探手从树后抓出一个人挡在身前,寂静中众人都听见一声女人的呼叫,却是余秋。
“三妹对你那么好,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赵四海得意地夹紧余秋的腰肢,用她遮挡着自己的身形,“二弟,解药给我。”
“二哥,你不用管我,快走!”余秋忍着疼断断续续的说,“无影阁的杀手全部来了,大哥想破解你的毒,所以才引着你出手。”
“好三妹,你对二弟还真是情真意切啊!”赵四海咬牙切齿,“二弟,你给不给解药?”
季明韶没有犹豫,立时扔过了几个瓶子,赵四海一手抓住,长笑着夹起余秋,飞快地退回了黑暗之中。
四周重新恢复了寂静,寂静中隐藏着无数危机。
“我去叫他们都起来,连夜下山!”阮宁说道。
“不行!”季明韶拦住了她,“无影阁都是杀手,白天对敌已经很困难,夜里我们更不是对手。”
“那该怎么办?”阮宁有点紧张,她从没处理过这么复杂的情况,更何况对手是一群杀手。
“用毒。”季明韶说道,“叫大伙儿都起来,四处点上火把,聚在一处,免得被无影阁偷袭。”
人很快都聚在了刚盖好的新房附近,阮宁站在凌乱的砖瓦中间挨个清点人数,少了七八个人,阮士信一一去寻了,沉着脸说:“都死了。”
不用说是无影阁下的手,众人聚在一起,都觉得毛骨悚然。他们中大部分人一个月前还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即便上山落草之后也是顺顺当当的,所以从没觉得这条路有多险,然而现在,危险就在面前,无处可逃。
几个胆小的女人哇一声哭了起来,阮宁扬眉,高声说:“怕什么,无影阁敢动咱们,就叫他血债血偿!”
在越来越浓重的夜色中,大堆的篝火烧了起来,闪烁的火光映照着神色各异的一群人。罗解坐在最外围,忍不住向阮宁看去,她脊背挺直地坐着,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季明韶轻拍着她的手背,低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