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气急败坏的罗解,慢慢伸手扯下腰带在手中一抖,跟着拧上环扣,竟然是一根软鞭,他握鞭在手,淡淡地说道:“是不是男人,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病书生用毒天下无双,但很少有人见过他动武,罗解忖度着他大概武功不行,只要逼着他不用毒,打败他应该轻而易举。他抽出腰刀使得虎虎生风,刀刀都往季明韶头脸上招呼,阮宁有点惊心,连忙叫道:“罗大哥,你不要伤人!”
这一声让罗解更是生气,反而劈得比刚刚更用力。季明韶一脸淡漠地躲开了,轻轻甩开软鞭,也不知道怎么挥了几下,顿时满场都是鞭影,立刻将罗解的刀光团团罩住。
托外挂的福,阮宁现在对武功兵刃颇有点心得,一眼就看出季明韶的武功远在罗解之上。果然,鞭子一挥开罗解就发现自己的攻击全都被轻松化解,而且开始处处受制,他有点慌,脚下一个趔趄,腰刀瞬间被季明韶的软鞭卷走,甩在了一边。
“好!”周围传出了零零散散的叫好声,对于会功夫的男人来说,只要武功高强就很容易让他们折服,他们过去只知道罗解功夫不错,但是刚刚那场交手让他们发现,这个病恹恹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对他的印象顿时有了很大的改观。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季明韶慢慢地把软鞭系回腰间,冷哼一声,“就凭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肖想她?”
罗解脸涨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死死盯着地面,宽阔的肩膀也塌了下来。
阮宁这些天她跟罗解混得熟了,知道他很爱面子,于是扯了把季明韶,说道:“你比人家大这么多,赢了又有什么可炫耀的?赶少说废话,安分些吧!”
如果换了别一个男人被她这样当众训斥,只怕就要翻脸,可对于季明韶来说,她越是毫不客气地凶他,他越觉得两个人亲近亲昵,越觉得神魂颠倒,于是乖巧地答道:“好,我听你的。”
罗解的心凉透了,固然阮宁是护着他,但她这样跟季明韶说话,分明是把他当成自己人,把自己当成了需要客气的对象。想到刚刚他们两个拥吻的情形,罗解心如刀绞,默默地低下了头。
“宁宁,谁欺负你了?”身后一阵叫喊,却是阮士信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没事。”阮宁可不想跟便宜爹讨论被强吻的事,连忙抓起季明韶画的图纸送到阮士信面前,“爹爹你看,照这个扎寨布防的话好不好?”
这张图虽然粗略,但已经将前山后山多数险要的地势画了出来,布防也安排的十分清楚,阮士信欢喜地问道:“不错不错,是不是罗家侄子帮你弄的?”
“季明韶画的。”阮宁说道。
阮士信不说话了,他中意的女婿是罗解,如果不是罗解的功劳,他可不要替别人说好话。
罗解神色黯然,低声说道:“伯父,小侄已经离家很久了,也该回去给家父复命,等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伯父……和妹妹吧。”
他出身名门,从小被捧着长起来,在江湖上行走时对方一听他的家世也都留几分情面,长这么大从没像今天这样狼狈过,原本他还抱着几分希望能抢回阮宁,但是眼下来看,不如归去。
半个时辰后罗解带着自己的人下了山,惆怅不已的阮士信在半山腰上挥了老半天手,直到看不见人才闷闷地走了回来。
罗解这一走,最高兴的就要数季明韶,不过他也看出来了,未来岳父岳母对自己并不满意,所以他并不敢过分流露兴奋,只是跟在阮宁身后,形影不离。
山上的工程进行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房子盖起了一半,沿着山势建了瞭望哨和警戒,在山下安排了打探消息的人,种了麦子蔬菜,还派了一批会交易的庄客下山去买粮食,当然主业也没落下,阮宁挂帅劫了两回道,一回是贪官返乡,搜刮来的金银珠宝都归了她,一回是做买卖的大客商,对方很主动的交了五十两过路费,阮宁也没难为他们,挥手放行了。
看着库房里堆得越来越多的钱,阮宁眉开眼笑,不是她贪财,实在是这种劫富济贫的感觉太爽了,果然开了外挂就能为所欲为!
“乖女啊,你难道真要嫁那个姓季的?”阮士信长吁短叹。
这些天季明韶表现得很不错,有头脑有手段,非但帮着把山寨弄得初具规模,而且跟一群大老粗们相处愉快,阮士信看得出来,那些人越来越信服季明韶,他要做什么,那些人一大半都会支持。这种非一般的能力让他对季明韶有些改观,至少现在他称呼季明韶都是说那个姓季的,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叫他病秧子。
陈氏的态度也有很大转变,她见过好几次自家女儿对着季明韶大吼大叫,有时候甚至动手,然而季明韶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对女儿简直言听计从,作为一个当妈的,陈氏觉得,能找到这么一个有本事又听话的夫婿实在太难得了,唯一遗憾就是身体弱了点,但世上难得十全十美不是?
“宁宁,季明韶人不错,你如果喜欢的话,娘同意你嫁。”陈氏说道。
阮宁没说话,她有些犹豫。
季明韶躲在窗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会不会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完结篇,值得期待哦~
第111章 女大王的压寨相公
季明韶并没有等到答案, 因为阮宁很快岔开了话题, 阮士信和陈氏几次过问,她也始终回避,只是说些不相干的事。
季明韶闷在房里,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入夜时阮宁刚一进房,黑暗中就转出一个人,默默地抱住了她。他的气息很熟悉,尽管看不见脸,但阮宁还是很快认出了是季明韶。
这一个月来, 他们虽然越来越亲近, 但像上次那样当众亲吻的事再也没有发生过,似乎罗解一走, 威胁接触之后,季明韶的焦虑和紧张就消失了许多, 曾经突然迸发的激情也就没再出现过。
这也是阮宁白天并没有给父母答复的一个原因。一来她从来没感受过在这个世界里的自由和强大, 很想尽情再玩一阵子, 二来与季明韶之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没有特别动心的感觉。
她试图推开他,说道:“干吗呢?吓人一跳。”
季明韶没有回答, 只是执拗地不肯放开。
阮宁无奈地推着他往前挪, 想去找蜡烛,季明韶很快意识到了她的目的,反而将她推向另一个方向, 压在了墙上。
今夜的他很不一样,似乎带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念,只是不做声地搂着她。
阮宁莫名其妙有些心软,放低了声音,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不许点灯。”他的声音闷闷的,从腔子里发出来。
“为什么?黑灯瞎火的多难受。”阮宁逗他,“我偏要点。”
“不点灯。”他的声音又低又涩,冰凉的唇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唇,轻轻吻住,“反正不许点灯。”
她不肯答应,肯定是嫌他不够强壮,只要没有灯火,在黑暗中她应该能感觉到他也有一双强健的臂膀,他也是个强有力的男人。
他说话时的气息无孔不入,轻轻拂动着她的唇,阮宁嘴上痒痒的,心上也痒了起来,贝齿轻啮,忽地咬住了他的唇。
这动作像是按下了所有压抑情感的开关,瞬间打开了季明韶汹涌的热情,他几乎是瞬间就恶狠狠地反击了回去,摆脱她的束缚,转而将她囚禁。
他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她,那么用力,又那么焦虑,阮宁恍然意识到,原来他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于是她抛开思虑,专注地依靠着他,沉溺于这个深吻。
季明韶像是馋嘴一样,无休无止,不知道停息,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后背,一开始还带着几分犹豫,见她没有拒绝,动作越发大胆起来,直到在迷迷糊糊中触到她腰间滑腻的肌肤。
他猛然清醒,一个自己挣扎着想要更多,另一个自己又想做回克制,在无比纠结中他拼命吮吸着她丰润的唇,几乎把她弄得窒息,察觉到她不自在的扭动着推他,他这才喘息着微微放松,却又脱口说道:“为什么不肯跟我成亲?”
“你偷听我们说话?”阮宁很快反应过来,低声问他。
“没有偷听,”仗着夜色的掩饰,季明韶公然说谎,“只是恰好听见了。”
阮宁才不相信,她熟门熟路地揪住他的脸扯了扯:“鬼才信,你就是偷听。”
他却偏过脸吻住了她的手,贪恋的含住,用舌尖轻轻触碰。
一股奇痒从手指迅速蔓延到全身,阮宁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厉害,连忙往回缩,却被他抓回去在手心吻着,他低声说道:“嫁给我,好不好?”
“我再想想。”阮宁轻声答道。
“嫁给我。”季明韶像是没听见她的回答一样,只管固执地重复着,“嫁给我。”
阮宁没有再回答,反正不管怎么回答他都会继续要求。
下一息她的腰突然被箍紧了,季明韶抱起了她,重重地压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他在她耳边说着话,声音喑哑:“你都跟我这样了,还不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