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痛得大叫,更是疯狂地将皇帝提起来,一只手掐住皇帝的脖子:“我真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是你亲手毁了我!”
皇帝一双眼往上翻着,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身子渐渐软了。
宸王死命的掐着,眼中全是疯狂。他或许已经疯了,克制了二十几年,他也早就想疯了。
“父皇!”门外传来南朝王的声音。
宸王已经疯得不管不顾,直到后脑被拐杖重重的一击,手中的力道才松下来。
皇帝立即翻身趴在床沿,咳得酸水吐了一地。
“父皇,儿臣来救您了。”南朝王扶起皇帝,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南朝王一直在外面等着闫清来,可等了许久也没见到闫清,眼看再晚一些皇帝就要被宸王掐死了,这才冲进来。
当闫清听闻南朝王救了皇帝后,脸色沉沉的,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
只有李松知道闫清真正的计划,站在一旁垂着头,不敢多说一个字。
“走。”闫清道。
闫清来到福宁宫时,里头已经立了大批禁卫,宸王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李公公正在伺候皇帝喝药,一边道:“奴才正领着人换班,没想到被人抓了空,是奴才疏忽了。”
皇帝知道李公公必不会害他,没有追责,只盯着地上的宸王。
“父皇,这种畜生,不能让他活着!”南朝王道。
宸王抬起头,唇边挂着冷笑。
闫清心中已经知道结果,所以任南朝王怎么对他使眼色,都没有出声。
皇帝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宸王的脸上。
“押下去审侯,查出与宸王有勾结的人,官员革职查办,无官职的全家男子处斩,女子流放。”皇帝冷声道。
对于这种结果,南朝王无疑是失望的,可惜皇帝已经做了决定,并早早地就将他们赶出来,只留下李公公在房中。
南朝王与闫清回到了东宫,南朝王心中急躁,走得快,一路上骂骂咧咧。
刚踏进门,南朝王突然安静下来,转身看向闫清,带着忽然醒悟的眼神。
“你……”南朝王突然将闫清用力一推,推在了墙上,手中的拐杖抵着闫清的肩膀。
“太子!”李松上前护住闫清,被南朝王推开,南朝王凑近闫清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其实是想杀父皇?”
闫清看着南朝王近在咫尺的脸,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正在写,写了就发
☆、第一百三十章
南朝王只知道闫清想要宸王再也不能翻身,所以早早就去福宁宫守着了。哪怕南朝王当初再怎么想争, 后来再怎么看清了皇帝的真面目, 也没有对皇帝打过主意。
在南朝王心中, 皇帝是他的父皇, 他有些恨他, 但也敬爱他,那是他从小到大都在仰望的人。
不仅是他,就连宸王那样心狠阴毒的人, 除了今夜彻底发狂,以往也没有想过要害皇帝。
“你怎么能!”南朝王胡乱地抓着闫清的肩膀摇晃:“那是父皇啊,是我们的父皇!”
南朝王看向闫清的目光里有许多情绪,有震惊, 有不解, 还有巨大的恐惧。一时间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 闫清以往做的每一件事, 闫清陪着他去内务府杀了那个小内侍, 陪他在后宫寻找南朝王妃, 为了他在宫门口斥责十六卫的人,还有噙着笑问他:“那你觉得我下毒了吗?”
“你下毒了吗?”南朝王开口便问。
“王爷, 你僭越了!”李松愤然喝道。
闫清看着南朝王,却对李松道:“下去。”
“太子……”李松担忧地蹙眉。
“下去。”闫清重复。
李松默默退下去, 隐入暗处。
只剩下闫清与南朝王对峙着,南朝王又问了一次,咬牙切齿地:“你下毒了吗?”
“我没有下毒。”闫清道:“父皇几年前就生病了,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已。”
“你知道?”南朝王问。
“我知道。”闫清道。
南朝王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你……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这一切的?”
闫清没有回答。
头顶的灯笼光线微暗,将两人照出模糊温柔的轮廓,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有彼此乌黑明亮的眼。南朝王脸上有晶莹的泪光,一闪而逝。
南朝王缓慢地在原地踱步,假腿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道:“你让我去对付宸王,你让我们都以为你对付的是宸王,你丝毫不掩饰,就连父皇都知道你对宸王的恨意,可是你真正对付的人是父皇……就连你之前要太医想尽办法让父皇苏醒,也是你计划好的,你就是要让他死在宸王的手中,要宸王背上弑君,弑父的罪名,这样你就高枕无忧了,对吗?”
一阵风扑来,闫清轻轻咳嗽两声,嗓音有些沙哑道:“是。”
“你还一直装作纯良的模样,瞒骗了所有人,包括我,包括你最在乎的太后。”南朝王转头看来,目光狠厉。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装做这样的。”闫清主动靠近几步,南朝王却后退了几步。
“不管你信不信,走到这一步也并非我本意,若能重来,我不会回燕京。”闫清道。
看着南朝王一脸的讥讽,闫清觉得说再多也没用了,便独自转身离去,往自己的院子走。
“闫清。”南朝王唤住他:“那我呢?你本来准备以后怎么处置我?”
闫清停下脚步,只停了那一瞬,便又抬脚走了。
闫清回道:“荣华富贵,安享一生。”
南朝王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轻轻的一声冷笑。
李松从暗处走出来,拦住了准备离去的南朝王。
“滚。”南朝王冷声道。
“王华是皇上安在太子身边的眼线,早在当初太子还是郡王,被送去并州时就有了。”李松道:“所以太子哪怕在府里也不能露出真心。”
“可他当初叫我争!”南朝王跺着拐杖:“他害得我没了腿,没了父皇的疼爱,什么都没了!”
“若你还有腿,那命也没了。”李松十分淡然,语气轻快:“当初您要争,皇上早就让人暗中观察,若您有一丝威胁到太子的地方,那皇上就会除掉您。”顿了顿,又道:“就像当初为了景文太子,皇上也想过除掉咱们太子,当初的西郡王一样,而且是王爷您自己去王府说要争的,太子能有什么办法劝得您回头?”
南朝王默然,一口气缓缓地沉下去,沉到了心底,连着整颗心也一起沉了。
他突然什么都看不懂了,感觉自己这二十几年白活了一遭,当初他还自以为是地告诉闫清,说父皇多疑,要闫清多加防范。他断了一条腿才看清的东西,闫清早就看透了。
他自以为了解闫清,现在回想当初,却还看不透闫清哪时是真心的,哪时是假意。
“太子要害您,当初也不会让人去南边救您,王爷,自古争夺都是残酷的,咱们太子一直都在默默护着您,也是因为您最良善。”
南朝王最良善,南朝王自己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谁不知道他做事很辣,宫里哪个奴才见了他不离得远远的,就连皇帝都说他草芥人命,闫清却觉得他最良善。他果真也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下来。
话已至此,李松平静地离去了,没有再管笑得癫狂的南朝王。
皇帝寝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瞒不过后宫与大臣,太后听闻后当即要处置了宸王,正要去福宁宫找皇帝,皇帝却又陷入了昏迷,太医院的人手忙脚乱地进去诊治。
闫清独自坐在书房,房里没有点灯,他知道秦珠贤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也没有开口让人进来,后来秦珠贤又走了。
李松进来禀报:“皇上又晕过去了,太医说情况很不好。”
“知道了。”黑暗中,闫清的声音轻轻地传出来。
李松恭谨地退出去,又将房门关上。
李松独自去了福宁宫,也当是替太子问这边的情况。李公公将他拉去角落:“今夜的事……”
“皇上的病肯定不能好了,咱们为了太子,也是为了将来,师父无需太过自责,况且谁也想不到宸王会对皇上动手。”李松道。
李公公蹙眉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没有想到有一日,他会被自己的徒弟开口劝导。
师徒俩僵持片刻,李公公道:“回去告诉太子,皇上可能就这一两个月了,但对外还是说一切安好。”
“那也许难。”李松蹙眉:“若安好,怎么定宸王的罪呢?”
李公公阴沉着脸:“这宫里不只有福宁宫,还有慈庆宫,你想在太后面前玩这些心眼,你还嫩了点。况且……”顿了顿,道:“今夜南朝王闯进来,皇上已经起了疑心了。”
“徒弟知道了,师父别动气,徒弟不过是随口问问。”李松机灵地认错:“那徒弟就回去了,师父也要注意着身子。”
“嗯。”李公公不耐地挥挥手。
看着李松离去的身影,李公公心里总有一丝不安,他方才为皇帝说了谎,皇帝其实熬不过几日了,他伺候了皇帝一场,总想为自己的主子最后做点事,这也是皇帝的吩咐,让他瞒着病情,连太子也不能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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