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令一令二却是听的清楚,见此时自家王爷有些神志不清,忙上前跪倒唤到:“王爷可是清醒了?您睁眼仔细瞧瞧,我兄弟俩的模样可是清晰。”
听言,在床上跪倒的小王爷却是一脸迷茫地看着床榻之下的兄弟俩。
令二发觉自家王爷神情不太对劲,忙跪着上前挪了三寸远,继续问道,“王爷,您可是看不大清,您看看我,奴才是令二啊!”
仍旧一脸迷茫的小王爷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忙抬头环顾四周,见一屋子人正瞧着自己,这才低头抚摸了一遍自己的身躯,果然不出所料。
自尽未遂就罢了,怎么还钻进了唐小王爷的身体里了啊!
吴尽夏刚想骂一句脏话,这才发现“自己”竟不在屋内。于是急急喊出了一句:王爷,不对,吴楼主呢!
见自家王爷醒来便寻找“罪魁祸首”,令二不满。“王爷明知自己不懂水性,偏要去救那无良商贾。奴才晓得您视他重要,可您醒来怎么也得先看看自己身体如何啊!”
吴尽夏苦笑连连,这哪里是自己的身体啊!
吴尽夏哪管令一令二阻拦,下了床榻便学着小王爷的姿势出口喊道:“放肆,带我...本王去找小...吴尽夏!”
令一令二不敢言语,听着自家王爷口不择言,只当是还未完全清醒,忙上前一左一右扶着,向着关押“吴尽夏”的房间走去。
而此时的“吴尽夏”早已清醒,正襟危坐在床榻旁闭目休憩。唐琮怎么也未想到,堂堂一个受苍天庇护的王爷,竟发生了灵魂出体附在别人身上这一离奇事件。而最让他震惊的居然是,吴尽夏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居然是个女人!
正在咬牙切齿之时,小王爷却见两个随身侍从正扶着自己的身躯踏门而入,竟然还对着自己连连瞪了几眼。
唐琮狠狠地盯着霸占自己身躯之人,脱口说道。
“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虽然有些恶搞和狗血,但可以促进两人的感情~
发现有的小宝贝儿取消了收藏,桑心...
☆、干干净净的纠葛
“吴尽夏”脱口说出一句话,惊得窗外的蝉声都停了一瞬。城主松墨原本垂着脑袋隐藏在一行人中,闻声有些耳熟,忙伸着脖子越过小王爷肩膀望去,却见李玄黎的挚友竟公然对着王爷毫无忌讳。
松墨不知其中利害关系,但因心中一直耿耿于怀之前记着的那笔账,此时见小王爷尚未表态,连忙凑上跟前道,“王爷有所不知。前几日下官宴请这人与其挚友们参加茶宴,不料其二人听闻王爷将要前来的消息便悄悄离席。王爷,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还望您明察。”
松墨一脸卖乖讨巧,心下已是对榻上之人下了死令,扭过头看向“吴尽夏”的眼神,净是鄙夷神情。
“吴尽夏”也未正眼瞧他,一双阴沉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小王爷”。方才就已经有了恼意的令一眉头紧皱,大声呵道:“你这贱民!王爷昨日为了救你昏迷一夜,方才刚转醒就来看望你,你不跪地叩谢竟还敢如此出言不逊!”
令一说完正欲上前压制,身边的小王爷却连忙拦手制止,“无妨无妨。”
说完,慢慢挪着小碎步走至“吴尽夏”身前,陪着一脸谄媚,小心问道:“您身子可还好?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呀?用不用让御医过来给您瞧瞧?”
话音刚落,众人面部表情瞬间垮塌。小王爷走路说话扭捏下作的样子,怎么瞧着那么不对劲儿啊!
令二见那吴姓小子仿佛置若罔闻一般无视自家王爷的嘘寒问暖,一双利眼仍旧盯着自家王爷,似有质问的意思。又见自家王爷仍旧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三两下上前揪住衣领,将那小子从床榻之上拎起,作势便要将人摔落在地。
“吴尽夏”却是不挣扎,原本一瞬不瞬盯着小王爷的眼神眨眼间移动至令二脸上,一句“放肆”在令二耳边惊起,那措词间的气度竟与小王爷如出一辙。
令二当即一愣,那双揪着衣领的手,一时有了松意。“吴尽夏”趁机一闪,脱离了桎梏,神情寡淡地对“小王爷”说道,“让人都退下,我有话与你说。”
早已站在一旁有些唯唯诺诺的“小王爷”忙摆了摆手,见众人均是走一步回头望两眼很是磨蹭,手上抬了袍衣一角,快走两步一股脑将人全推了出去。又生怕有人破门而入,回手间又落了栓门。
吴尽夏长舒一口气,用手轻轻拍了拍胸口。触摸之处尽是隆起的肌肉,扎实硬朗,像是拍在一块有温度的磐石之上。
“王爷,您的身材真好,摸起来手感很棒!”气氛有些尴尬,吴尽夏只能随便找个话题打破这尴尬。可话刚落地,她却发觉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还是个深坑。
唐琮缓缓吐出一口气,伸出素手五指摸向了左胸处,见眼前人瞳孔渐渐微张,又将手移向了右胸,唇齿间挤出一丝嘲笑之意。
“你这身子现下无甚可摸,待本王晚间沐浴更衣之后,再好好把玩一下。”
吴尽夏见唐琮对着自己的身体上下其手,憋得整张脸通红。可又不想丢尽颜面,胸前的手又往下拍了几下腹间较好的肌肉。“王爷,你可别太过分,你的身子现在可是在我手上,小心我对它不客气!”
“好啊,看谁不客气过谁。”唐琮干干脆脆答应下来,一只手揪起了胸前的裹胸布,一双促狭的眼睛满是放肆。
吴尽夏被堵的不知说什么好,眼瞅着自己的秘密被无情曝光,刚想张口制止,却又悻悻地闭上了嘴。
吴尽夏心知自己占了下风,她垂着肩膀,满脸失落地走到床榻前泄气一般坐下,摆出的姿势像极了无所事事的市井纨绔。
唐琮看她姿势,冷哼一声:“你这人,如此安心坐在此,竟没有要向本王道歉的意思?”
吴尽夏目不斜视,闲闲回道,“有何要道歉的,反正以死谢罪都死不了,也不必白费口舌了。”
小王爷听言,嘴角的笑变得有些恶劣:“以死谢罪?我看你是谋害亲王!”
“王爷不落水救我,我哪来的谋害亲王。”
“本王的一番好意被你说的如此不堪,真是...真是本王看错了人!”一番真诚之心被凌迟,唐琮有些后悔当初不睡不眠焦心于她的日夜。
气氛又徒然沉入谷底,窗外的秋蝉仍旧卖力地叫着,仿佛再不出声便要被寒煞了却一生。
吴尽夏觉得了无生趣,沉了沉脸色:“王爷,不知您之前因何一直纠缠于我,我这个笨脑子至今也未想通过错为何。今日这番境遇算是老天给的一个坦诚相见的机会,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想我有必要知道其中因果。”
唐琮本来闭眼不想理她,可听到自己的嗓音少了平日里的威严,多了一股子坦诚。心里头感觉惴惴的,竟是说不出有什么情绪左右着。
“你先回答本王,为何听完本王心声,竟要抬腿就逃。你害怕本王,竟然害怕到如此地步了吗?”唐琮仍旧闭眼坐在床榻边,一声质问打破了屋内的空寂。
“我私以为王爷要将我茹毛饮血,我知道这想法有些怪诞。可您当时的表情......”
“呵,茹毛饮血,你该不会信了坊间传闻,视本王如吃人不眨眼的妖魔鬼怪吧!”唐琮揉着额间,疲累袭上心间,“既然如此,那便这么认为吧,以后本王离你远些便是了。”
明明不想将话说绝,却被人生硬的拒绝。谈话到了如此境地,吴尽夏不想再继续追问下去,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皮,一股子河水腥气味袭上鼻尖。
她用手在鼻尖挥了挥,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那张落水之后的素容,几捋发丝顺在脸颊之上,更衬得脸色苍白。
她伸手想去抚平额间的褶皱,可还未碰到,却被唐琮一把抓住手腕,出手的力度落在腕间有些轻浅,但她知道,这已是那具身体使出的最大力气。
“不想本王再像之前那般对你,自己就要有所顾忌。不要再用这种小动作迷惑于我。”唐琮睁开眼睛目光寂寥,原本苍白的脸色又蒙上了一层灰败。
迷惑?吴尽夏听到这个字眼有些不解,自己何时迷惑过小王爷?她使劲儿转着眼球,似乎十分努力地回想,可过了半刻钟,也未想到丝毫。
罢了罢了。眼前最重要的又不是这个。
吴尽夏抖了抖“小王爷”的身躯,回避炙热直视的视线,重新正襟危坐道:“眼下,王爷与我灵魂移位,当务之急还是各归原位。不知王爷有何想法?”
唐琮收回视线,神情依旧寡淡,未言语一二,只轻轻摇了摇头。
吴尽夏瞧着自己的身子怏怏不快,打心眼里既觉得别扭又有些心疼。“那个,王爷,您确定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真的不要御医过来看看?”
小王爷仍旧摇头,“御医来了,又得闹腾一顿,你这女子身份在此时公开,也不怕时机不对?”他不再多说,面庞又恢复冷清。
吴尽夏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歉意又有些感恩,可又不敢多言语,只可继续说道,“昨日我见圆月似血色,如不出我所料,待到月圆之日再入水中,你我便可相互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