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喉结真好看,小的就生不出来。”
吴尽夏美眸迷离,小王爷被吸引似的用手指摩挲着她粉嫩唇瓣,顺着嘴角流下的酒渍转到了喉咙间,细滑的皮肤没有任何阻挡,指间尽是温暖如玉。
唐琮脑间似乎被控制一般,看着眼前温柔似水般的人儿吐出了一句轻若蝶翼的声音。
“我一人有,就足以。”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小吴醉酒真迷人。(伸手摸脸)
小吴:谁再喝酒谁是孙子。(气呼呼)
作者:下章会写些甜甜的~~
☆、小王爷红鸾心动
亥时至,街鼓被敲得咚咚响,街旁两侧的商铺伙计们忙着收拾东西。半炷香时间一过,东西两市已是空空如也,独留金吾卫巡街的步伐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响亮。
唐王府掌灯师傅们按往常一样熄灭了府内火把灯笼,路过王爷寝殿时,闻着正厅内依旧热闹着,便打着哈切往后殿的敞亮处走去。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娭光眇视,目曾波些。
吴尽夏饮完一坛葡萄佳酿之后,人已是飘飘欲仙。望向唐琮,脑中突然想起了《招魂》中的两句话来,觉得甚是贴切。此时的小王爷红光满面,眼神游离,望向她的神情有些含情脉脉。
含情?大概是错觉吧。
“王爷,我们都醉了,赶紧歇着吧。”吴尽夏侧目看见窗外的月下花影,深觉回家无望,又问道,“王爷,我宿在哪屋?令一令二小哥在哪儿,小的去找他们。”
唐琮不依,摇头不让她离开,仿佛仍在兴头上。“别去找那俩笨小子,今日你我同榻而眠。量小非君子,来来来,我们继续喝呀!”说完抱紧怀中的酒坛一脸兴奋地揽着吴尽夏的肩膀手舞足蹈。
她被唐琮揽着围着食案跳舞惹得有些不高兴,耳边咿咿呀呀的声音也吵得脑壳疼,因此出口的话就没往好里说,“喝什么喝,快给老子睡觉!”
话音未落,已是抢过酒坛扔到了一边,拽着目瞪口呆的唐琮往里屋走。
这回是彻底醉了。
酒精麻痹大脑,人就会变成妖魔鬼怪。
上次在李家大院醉酒时,她生生按倒了李玄黎学着武松做打虎状,打累了又跑到杂货房中拉着李大坎跳伦巴,闹完后还跑到李掌柜的屋里学着张学友做网红表情包状,惹人气后又非要拉着胖驴出街买炊饼。
惹得李家一门大小凶的凶,气的气,哭的哭,哄的哄,筋疲力尽人仰驴翻一夜无眠。
显然此时的吴尽夏已是忘记了自己的种种罪恶之行。
因对唐王府寝殿不熟悉,在她连续摸索三间房仍未找到软铺之后,转身便是一脸怒气叫嚣着唐琮带路。
此时清醒了七七八八的小王爷不怒反笑,摇晃着身子拉着她往自己的寝室走着,两双手在黑暗中紧紧握着却未曾分开。
更鼓敲过,窗外的夏虫似乎喊得更为响亮。
寝室红烛意盈,映得人脸温红。吴尽夏双手抓着一床锦衾不肯松手,而床榻已被她四脚一横占去了一大半。唐琮沐浴净身回来,便是看到了这样一副可笑模样。
方才她闹腾的,简直一言难尽。唐琮头痛,心里想的还是方才她咄咄出口的混账话。
“小王爷,你是不是觉得你天生丽质难自弃,其实根本就...一般般!”
“小王爷,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其实根本就...不像样!”
“小王爷,你和我臭脸干嘛,是你灌我喝的酒,你就得陪着我一起受罪,快快叫一声‘爷’来听听。”
......
清醒时一口一个“小的”装着做小伏低,酒后却是“你呀我呀”的吐了真言。
唐琮忍了忍,心道算了,明日等人清醒后再怪罪。“起来去洗洗。”他伸手摇了摇昏睡中的人,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不洗就睡,脏了本王的床榻,是要领罚的。”他一只手用力拉起睡中人的胳膊,另一只手稳稳托起有些分量的身躯,附在那人耳边说道。
吴尽夏似是醒了,半眯半闭的眼睛挣扎着看了看周边,不安分的扭了扭被托住的半个身子,头往唐琮的怀间扎了扎。“王爷别闹了,天还没亮呢。”唇齿轻起,一句呢喃脱口而出。
唐琮有些微愣,心中似有猛虎欲撑破牢笼般,可又仿佛像花朵争相开放一般。他锢着微软身子的双手有些麻,紧紧咽下的口水又怕惊醒紧贴在锁骨处的睡中人,一时无法动弹,也不想动弹。
他最终几不可闻般叹了口气,身子慢慢后仰倚在床柱边,稳了稳姿势透过轻纱望着渐渐销减的红烛发愣。
“唉,是醉了吧。”唐琮轻身叹了句。
没一会儿,怀中人似乎睡得不大安稳,闭着眼睛撑起顶在他胸前的手作势往榻里挪去,又因着身子被抱着动弹不得,眉头紧皱挣扎了几下。
唐琮双手未解,有些不愿放怀中人离去,又重新将人拢得紧些。
吴尽夏双眼惺忪,用手拍了怕手下炙热的胸膛,示意放开。唐琮不肯,不慌不忙得低声哄着她继续睡。
一个姿势久了难免睡得不舒服,见那男人又将自己拢回原位,吴尽夏撅起嘴巴,带着清晰可闻的酒香,忽得往小王爷的嘴角一印。
“你乖哦,好好睡觉。”随即用力挣脱禁锢,抱着薄锦向榻里滚去。
***
偏偏斜月半窗,桂月夜晚微凉。
吴尽夏睡得半个胳膊发麻,翻个身想摸床前的茶杯润下干燥的嗓子眼,却摸到了一块柔软。她在温暖上捏了捏,眼睛突然惊恐一般睁开,正好瞧见身侧躺着一个人,正是那醉酒的小王爷。
唐琮在睡梦中莫名被捏,低声呢喃了一声,伸手在空中摸索到了罪魁祸首,将其拉至胸前十指交握。熟睡中的侧脸露出一丝满足的意味,均匀的呼吸声缓慢而低沉。
吴尽夏是彻底睡不着了。
她慌张的从床榻中坐起,小心翼翼的将手抽了出来,坐在昏暗中暗暗后悔。不甚清明的脑袋试图寻找醉酒后的蛛丝马迹,待想起片刻回忆之后,恼得连忙从榻中翻下。
她在红烛光影飘荡之中,寻到自己的布鞋,也未管衣衫发型杂乱便趿拉着从寝室中跑了出去。
“啊!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啊!”吴尽夏奔至无人的院中,抓着脑袋控诉自己的罪行,心里连连勾画出王爷大发雷霆的模样。她苦着一张脸,整理好衣衫鞋发,急急向着王府大门走去。
夜漏三下,更夫敲了最后一声更鼓,便晃晃悠悠跟在金吾卫队伍后面齐齐下值。
唐王府守门小哥正倚在门柱上打着瞌睡,刚好梦见大饱口福一桌满汉全席,却被一阵要命的摇晃唤醒。“哎呦,吴楼主早安,这么早您有何事吩咐啊!”见眼前人正是王爷留宿的座上宾,便抹了下口水起身恭敬的请安。
吴尽夏哪管他客套,扔下一句“家中有事”,便急急催着开了门,一溜烟的往四街方向小跑。守门小哥莫名其妙,心道一句:起早的商贾有钱赚啊,随即拍拍屁股坐下继续方才美梦。
半走半跑多半个时辰,吴尽夏才喘着粗气赶回白匚楼。
前厅勤快的小伙计已经撑开门板,拎了一只水桶在厅前擦着门框。“楼主,您这急匆匆的是打哪儿回来啊?”小伙计眼尖,看见自家楼主踉跄着跑进门,忙放下手里的活儿上前扶住问道。
累极了的吴尽夏对着小伙计摆了摆手,示意难以讲话。
小伙计瞧着自家楼主汗流满面,连忙从茶室中取来凉茶,又拿了把蒲扇揣在了吴尽夏手中。“昨日您未归,李掌柜怕您出事就宿在了讲厅里,我给您请下来啊。”
话音刚落,李掌柜已从讲厅中破门而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栩栩如生。
“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昨晚去了何处,也不知着人回来说一声。老夫担忧了一晚,竟是没睡!”李掌柜是真的没睡,平日里一贪睡就爱堆积眼屎的眼角,此刻却是干干净净,唯有两个眼袋比平时乌黑许多。
吴尽夏见李掌柜担忧,忙上前一把抱住哭诉:“李叔,我可能是真的犯罪了。”
“我要离开长安城。”吴尽夏与李掌柜说完一夜风流事后做下了决定。
“我把妆品方子留给您,您照着现在的样子经营着白匚楼,应该能维持一年半载。等我出去避避风头,等那小王爷差不多忘了这事之后,我再偷摸回来。若他一直记恨此事,我便在别城安家落户,到时再将做好的妆品着人送回来。”她脑袋里打算满满,连退身步都考虑齐全。
“左右这茶园、花田和白匚楼不在我名下,他即便身高权重,也不会为难李家。我带着些细软走,够我一年吃喝即可。其它的,就都留下吧...”她言语间已做出决定,未等李掌柜出声拒绝,已是托付完了所有家当。
吴尽夏怕是时间来不及,匆匆跑回后院收拾完细软常物,随后又抱着厚厚一沓纸方交与李掌柜。一时间,前厅内气氛陡然沉入谷底。
“我那胖驴目标太大,跟着我也是受罪。您帮我顾着吧...左右也这么胖了,当个福星养着也挺好的。”吴尽夏背好贴身包袱,与李掌柜细声托付着,又不舍的摸摸驴头,哽咽道,“不能同患难了,只求你多福无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