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这就得靠你了。能不能帮我跑一趟城,你看我这腿脚走到那我不得饿死啊。然后你告诉他我在村子里唉,随便编个理由。就说我在村里发现一个唐三彩让他过来鉴定。倘若鉴定完毕真是古董,那他就发财了。”
“你这么说人家会来吗?”张近朝一脸疑惑的样子。
“会的,只要跟银子挂钩的事准保来。然后等他到了我再跟他说事情,让他帮我作证。”
“当然了,哪个傻瓜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档子事。等他来了,咱俩逢场做戏演一对恩爱夫妻。那些长舌妇看到,尤其是何老娘,她便无话可说。”
张近朝一想到明日要跟何小棠扮演一对恩爱夫妻,不免愁得慌。但为了张家为了以后的安宁日子忍忍吧。
这夜人,两人商量到子时才睡。
次日,张近朝早早进城邀司徒明,跟司徒明说了情况。还真如何小棠预料的那样,司徒明一听有银子可赚,急忙让下人整理出行的衣物。
司徒明虽说从小家里的摆件都是古物,但对鉴定真假这方面不算通晓,只好叫下人花高价请懂行的人来。
何小棠这边忙着做饭菜,杀鸡炖鹅。张婆子知道司徒明要来,也没阻拦,任何小棠宰,否则早都叫骂上了。
另一边,何小棠还叫上村子里最威望的老人,告诉他午时有贵人要在村里建祠堂寺庙,这位贵人是张近朝的友人,将下榻在张家,务必要来。
村子里要建祠堂,当然是好事,哪有不接见的礼,老人也就没有推辞,说好一定去,商量商量怎么个建法。
司徒明还头一次去乡下,打选衣帽整齐,备了两匹马车,单数下人就叫了四五个,跟随其后。张近朝也跟司徒明说好了,在张家鉴定宝物。
况且司徒明也是第一次去张近朝家,拿了一段尺头,买了四盘羹果。
张近朝领着司徒明一伙人跟在后头,径来到张近朝所住的村子。刚到村头,在土堆上玩耍的娃娃们,便围了上来。
村头树下扯老婆舌的妇人,看着马车上坐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只看锦绣段子的衣服,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子弟。
妇人们都把眼瞧那司徒明,这才发现张近朝也坐在上面。纷纷议论,这个书呆子咋还能跟如此富贵之人打上交道。
到了张家大门口,张近朝先去通报张婆子得知。这边在柴房忙活的何小棠也听到了,一起出来迎司徒明。
张婆子一面吩咐何小棠收拾一下,炖下好茶,一面道:“有请”。张近朝就请司徒明进来了。
司徒明头戴缠棕大帽,一撒钩绦,粉底皂靴,进门见张婆子拜四拜。让下人把备好的礼品送到屋里,下人们赶紧照做。
张婆子眼看这司徒明不是一般人,这等气质,慌忙还下礼去。
这边何小棠给司徒明端上茶,低着头,没正眼瞧司徒明一眼。何小棠的腿还没彻底好,走起路来有些不利索,端的茶水,不小心溅到了地上。
张婆子见状,一声骂过去。“你瞎啊你,小心点,把司徒公子的衣服弄脏,你赔得起吗?”张婆子虽然知道今司徒明是来澄清的,可是见这气场,人家压根没认为自己犯什么错。
司徒明赶忙说“没事,不要紧。听近朝兄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些?”
张婆子慌乱了手脚,何小棠要说出被张婆子打的可咋办。
“好了,请公子慢用。”何小棠被张婆子骂习惯了,要不是当着司徒明的面,不觉什么。只是这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劈头盖脸骂过来,有些没面子。
司徒明一下子看清楚何小棠在家的待遇,难怪又能干又不舍得花银子捯饬自己。想起何小棠昔日谈笑风生的样,不觉替她寒心。
“对了,何小棠,咱们那个唐三彩在哪?快让我们瞧瞧。”司徒明想起来的目的,开口向何小棠问了起来。
“跟我来,在这呢。”何小棠引路,把司徒明带往张近朝的书房。
何小棠看张婆子被落在后面,赶忙跟司徒明小声说道:“司徒兄,我的生死就掌握在你手中了,一会咱们去院里鉴定。”
“村里人都把我当成勾引你的淫妇,要打死我。只要一会当着所有人面,我跟张近朝亲密一番。你呢?我说是你来的目的是要在我们村建祠堂,为村民消灾解难。”
司徒明越听越糊涂,可看着何小棠紧张的样,只能一步步往下走。
“什么?这才是你让我来的目的吧,被你骗了。那行吧,看在你帮我赚那么多银子的份上,帮你一把,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司徒明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大门外围上那么多人,感情是来看热闹的。
真受不了这些八卦的长舌妇,这帮人天天没事,闲的关心别人家的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没管好呢吧。
何小棠和司徒明走进书房,看了一眼花瓶,何小棠便拿出来,在院子中间铺上一块布,把花瓶摆在上面。
正文 第43章司徒明下乡
大门口已围满人,长舌妇看到花瓶,不知怎么用花瓶来证明清白,面面相觑。
眼睛不瞎的话,谁都能看出哪个是司徒明,也就是流言中何小棠勾搭的富家公子。
司徒明站在花瓶对面,正对着大门外。何小棠跟张近朝站在一旁,身子挨着身子,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谁和谁一家。
司徒明请过人来鉴定,这边何小棠可没闲着。把张近朝扯到一圈人面前,走了一圈。
何老娘早就等在这,等着何小棠出丑。
何小棠领着张近朝还在走,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来到何老娘身旁。
“何老娘,当着你们面,你可要看清楚。那位公子哥只认花瓶,不认我哦。”何小棠拉着张近朝的手没放开过。
司徒明根本听不到大家伙的议论,还在专心致志的观赏花瓶。至于何小棠和张近朝牵手,那是小夫妻应该的,有目共睹。
何小棠接着跟大伙说“这位公子,恩施于本村,将在本村建个祠堂,咱们村威望的族长,今就是来和公子商讨此事的。大家不要看啥热闹了,各自归家吧。”
何老娘见司徒明的人马多,也不敢撒泼,在气势上就甘拜下风,何壮那身行装连司徒明的小斯都不如。
何老娘也在想,这要是惹到司徒明,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连族长都和他共事,可别招惹。
何老娘又想看司徒明举止行为颇为大方,倘若跟何小棠有私情,怎么来张家做客。男女之间那些事都是背地里的勾当,放在面上说的,就是正经关系。
何老娘转向何小棠和张近朝,看着小两口甜如胶似漆,叫上在一旁傻楞的何壮回家。
“娘,我还想看看花瓶是不是唐朝呢?还没鉴定完,马上出结果了,你先回家去吧。”何壮憨厚中带着傻气说道。
“看什么看,赶紧给我回家。”何老娘上前揪住何壮的耳朵走了。
张近朝一脸无奈,被何小棠扯来扯去,还得面带笑容,浑身不自在。从来没跟何小棠如此亲近过,这次是头一次,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时,张近朝看着围观的村民,脸羞得通红。总是低头行事,那张白皮细嫩的脸,在乡下是稀宝。
全村的男子,都是膀大腰粗,黝黑的皮肤。整天跟土地混在一起,手指甲都是泥,手指又粗又糙,突然出现个这么白面书生,怎会不惹村妇多看几眼。
其实说是村妇,年龄和张近朝不差几岁,只是张近朝整日在书房里读书。一是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就养成了嫩白样。二是读书人自带非凡之气,看上去儒雅,亲近。
这边鉴定出结果了,只听那位懂得古董的老先生说道:“司徒公子,老夫仔细瞧了好几遍,也看不出是唐朝文物,莫非老夫才学疏浅。”眉头在鉴定过程中,就一直皱着。
何小棠知道实情,不等司徒明说话,先接过老先生的话。
“先生,不如这样,我们乡村风尘大,吹的你老眼昏花。我把这个花瓶送给你,待你们去城里,好好鉴定一番。”
老先生看看何小棠,又看向司徒明,说:“司徒公子,你看怎么办?要不咱先拿走。”
“好,先拿回去,细细琢磨。对了何小棠,这瓶子多少银子?我给你。”
“没多少银子,你先给十两吧。如果是鉴定是唐朝文物,再给十两就行了。”何小棠想到这么多人看着,而且张婆子一直竖着耳朵听。
何小棠索性管司徒明多要些,这样一来,大家也知道富贵家的儿子出手就是大方。并不是他给何小棠多少银子。
张婆子这边一听,这个破瓶子值十两银子,脸上又开花了。皱纹都聚集在眼角,小孩子看到,都能吓哭。
张婆子赶紧接过司徒明下人递过的银子,接着,吩咐何小棠招待司徒明吃饭。
司徒明听何小棠管他要十两银子的时候,心里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连他这个不懂古董的人,都看出猫腻,那位老先生只是碍于司徒明面子,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兴师动众的,也不能往上泼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