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坊老板考虑一番,拿起算盘算了算,“好吧,都留下,记得以后京城有甚新鲜玩意,多往我们这里送,定不让你白辛苦。”
“好的好的,没问题。”何小棠心里美的,脸上堆满了笑。
何小棠拿着沉甸甸的二两银子,对这几天辛苦的劳作欣慰不少,盯着银子,下一步已在心里算好,又去买大堆纸,背回家,准备过几日再来卖给下一家书坊。
何小棠回到家后,把一两银子递给张婆子“娘,这是我今天挣得,都给你。”
“哎呦,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在哪弄得啊?不会抢的吧?”张婆子阴阳怪气的说,这边赶忙接过银子,垫垫分量,心满意足的揣进自己的衣兜。
“娘,我这小女子一个,抢谁去啊?放心吧,这是我辛苦挣来的。”
“一百两,还了一两,还差九十九两,我没算错的话,这得三个月才能还清啊,我记得说一个月,可别到了日子,耍赖哈。”张婆子说完,一转身走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呸,用你提醒我,我自己不会算吗,见钱眼开的老家伙,给你钱你就高兴了。”何小棠小声骂道,便去找张近朝了。
“喂,相公,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何小棠看张近朝坐在那认真的读着,悄悄走过去,“啪”地一声,何小棠拍着张近朝的后背说道。
正文 第27章赚到了银子
张近朝猛回头,紧皱眉,怒气冲冲直瞪瞪盯着何小棠说道“下次请在我前面跟我打招呼,好吗?”
“好,记住了。”何小棠看着怒色渐起的张近朝,收起刚才的那股劲。
“相公你猜猜嘛?我给你买什么了?”何小棠正经八百的问道。
“看来你今天是挣到钱了?爱买什么买什么,没时间猜。”张近朝渐渐地平静下来,重新看起书,说话也不抬头,把她当空气。
但心里并不平静如面色,微微期待何小棠口中所说的礼物,从未接受过女孩子送的东西,这是第一次。因为从小没兄弟姐妹,孤零零的,张婆子还看的严,除了读书,不让接触任何事物,一心想把张近朝推往官府,有个当官的儿子,好老有所依,提前享清福。
“哎呀,相公,你能不能看一眼?”何小棠伸手把张近朝的书放倒,脸摆在放书的位置,歪着脑袋,作撒娇状,娇嗔道。
这面说着,这面把手上的扇坠在张近朝眼前晃来晃去,晶莹剔透的小块玉,小巧玲珑的花结,精致的很。
张近朝想挪开视线,也躲不掉了,其实是当面收女子的物品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何小棠的,岂不是又欠了一份人情,以后唠叨个没完没了,总拿这说事怎么办。可眼前这块扇坠,小巧玲珑,破有一番古意,他有些犹豫了。
“看到了,放那吧。”张近朝极其镇静,没有丝毫惊奇之心,冷冷的说道。
何小棠看如此冷漠,爱搭不惜理,她还是别自讨没趣了,人家连一百两都给她拿,她这区区一个扇坠,何足挂齿?
何小棠知趣的放在那,不再多说半句话,直起身,转向门口的方向,走了。
待何小棠走后,张近朝兴奋地拿起扇坠,放在掌心,细细端详,左翻右翻,在尾角处,发现刻着小小的“何”字,张近朝微微一笑,看出了何小棠的用心,虽说一块小玉,不像便宜货,也够买一双鞋子,何小棠那双重叠着补丁的鞋,已破旧不堪。
何小棠对于订制菜单娴熟不少,来来往往城乡已四五次,赚了些银子,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交工,张婆子拿了银子,刚开始还面露笑意,可后来,何小棠偶尔拿回来的少了,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知不觉,已过十日,一百两银子,才还了十两。夜里挑灯做菜单,累的何小棠眼冒火星,哈欠连天。
这边张近朝看着何小棠夜以继日的劳作,想搭把手,帮着写写字,可想想,这不是助纣为虐,本来就厌恶小商贩,瞧不起,这会子帮的哪门子忙。
前几日看何小棠拿着银子回家,以为靠的运气,心想说不定哪个愚钝的家伙,被何小棠骗了。可后几日,看何小棠接连不断的拿回银子,有些疑惑,转念一想,一个女子家,能干成什么大事,也就是几日新鲜,且何小棠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早晚有累的苦不堪言的那天,也就不再做什么小商贩,老老实实在家扶持老小,彻底打消赚银子的念头,这等大事,还是得靠丈夫才对。
张近朝也就不再过问,就等着何小棠累趴下,消消锐气,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日,火辣辣的太阳高照,何小棠背着满满一竹筐菜单进城贩卖,直觉一步重似一步,满头大汗,心头发慌,还一阵阵往上呕,想吐。
从东街转角第二家书坊出来时,抬头一看,直觉日光晃的眼晕,头脑一片空白,昏倒在地。可瞬间被一双粗臂接住,免了头磕地之痛,何小棠微微睁开双眼,想瞧个究竟,只见熟悉的面孔,好似在哪见过,便一下子昏厥过去。
何小棠感觉身底热乎乎,被子软绵绵的,还散发着一股清香味,忽而睁开眼,抬起头四处张望,顿生疑惑“咦,我这是在哪?怎么会在这里,哦对,好像刚才有人抱住了我,谁呢,感觉在哪里见过。”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只听脚步声从窗根慢慢移向门槛,何小棠吓得赶紧用被子裹好身体,因为起身已来不及。
“咦,这不是司徒明吗?”怎么会是他,何小棠定睛一看,认出了进门的那张脸,疑惑不解道。紧握被角的那双手仍没挪开。
司徒明冲着躺在床上的何小棠微微一笑,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何姑娘,有礼了,这是我让下人特意给你熬制的鸡汤,趁热喝了吧。”
司徒明把鸡汤送到何小棠身边,余光看到那双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被角,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仅露个小脑袋,不觉拘谨起来,面色微红,有点发热。
司徒明乃富家子弟,路过许多美景,看多许多美女,什么场面没见过,像何小棠这种乡下女子,司徒明仅仅因为是张近朝的表妹才照顾一番,倘若在街上遇到此种打扮的女人,连瞧都不会瞧一眼。
“原来是司徒兄,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谢谢你。喝什么汤啊,让我睡一会就好了,好舒服的床啊。”何小棠哈哈的笑着,这才把手松开,把被子一掀,大步跨向地下,穿上鞋子,就要走。
她知道是司徒明时,便有自知之明,放松了,因为在她心里,和司徒明简直是天上一个,地上一个,没有什么害羞的,人家压根不会把自己当女人看待,农妇一个。
“别的啊,何小棠,对,你是叫何小棠吧,这汤不喝也浪费了,还是喝完再走也不迟。”张近朝阻拦着。
何小棠恭敬不如从命,只好坐回凳子上,端起碗,一口干了鸡汤,舔舔嘴巴,才发觉此汤分外鲜美,看着精致的汤碗,久久缓过神,连汤碗都可以这么精致,真是人比人,没法活了。
“这汤可真好喝,太给您添麻烦了,多谢公子,要不是遇到你,说不定此刻我都被晒成干了,嗯,这样吧,下次我进城,给你也带点我们乡下的野果菜蔬,尝尝野味。”
正文 第28章晚归挨打
司徒明见何小棠已无大碍,执意要走,也就没再阻拦,正下楼之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赶忙叫住走在前面的何小棠。
“欸,对了,现在城里流传的那个,只有京城才有的菜单是你做的吧?哈哈,我去书坊闲逛,老板给我推荐此物,我一看,便猜个八九不离十。”司徒明从一直严肃的面,忽而大笑起来,笑得何小棠还不太适应。
“司徒兄真是智高人一等,是本小女子的主意,怎么样?是否对你的酒楼有所帮助。”何小棠并没有谦虚的说道。
“非常好用,真乃妙计也,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张近朝不跟你一起进城,大老远的让你一个人来,还有你急用钱吗?这么多,应该是一个人做的吧,那得很累啊。”
“也不算累,还行,就是路远,有点沉,那个我表哥张近朝,就是书呆子吗,整天之乎者也,头都快摇掉了。”何小棠驻足道。
“读书人修身养性,没什么不好啊,怎么这么说你表哥呢,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又精明又能干,只可惜女儿身,倘若是男儿,咱俩真应该痛饮几杯,向你请教请教做生意的门路,不知何故,最近酒楼生意不好,诺,你看,才两桌客人。”司徒明指了一圈,唉声叹气地说道。
何小棠放眼望去,还真是客稀,看着司徒明烦心的样子,不觉在心里暗想:原来富人也有愁心事,可惜了这么大的派场,金碧辉煌之下,空荡荡。
“哎呀,司徒兄,过奖了,只是雕虫小技,混口饭吃,让我想想哈。”何小棠沉思状,手拄着下巴。
“哦,对了,你刚才给我喝的那碗汤,就可以在那上面大做文章啊,是我喝过的最鲜且不腻的鸡汤。”
“大做文章,有些不懂,此话怎讲?”司徒明显出疑惑地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