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霜不觉微微一噎,下意识地想要反驳,然而理智却在告诉她,在云墨静的身上,这些事情倒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一时间她不觉沉默了一会,而后很是郁闷地点了点头,“还好如今十一年纪还算小,我估摸着那云墨静也不知这样丧心病狂……不对,我要跟你说的是,十一那个孩子与你真的特别相似。”
“哦?”听得这么一句,云墨寒不觉有些感兴趣地轻轻挑起了眉眼来,“本王可不记得年轻时候在哪里所欠下风流债了。”
这个家伙,如今才刚刚久别重逢没有多久,就开始不正经起来了。唐夜霜不禁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然而与此同时却还是难掩激动地继续说道,“是真的,他与你真的是太像了。我几乎都没有想象过居然一个人能够到这种以假乱真的地步,到并非是容貌,而是武功套路。”
“武功套路?”
“嗯,云墨静说,教十一的老武师从前曾经教过你。我从前想着,就算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也定然是各种各样的,如何会有这样相像的呢?如今看起来,好似的的确确是一样的。有时候我远远地看见他练武,几乎都要看成是你。”
云墨寒看着她手舞足蹈地描述着,不禁微微地弯起唇角来,“真的这样像?那有机会本王可要好好地见识一下了。”
见得他感兴趣,唐夜霜才终于满意地笑起来,一边拍了拍胸脯,“自然是应该带来给你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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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老实供认
正听着她继续手舞足蹈地描述着,云墨寒突然间微微轻笑了一声,好似是不经意地提到,“对了,十一如今有跟着你一起骑马过来吗?”
唐夜霜如今说得兴起,便也忘记提防自己跟前的男人实则也是个藏头藏尾的老狐狸,一下便已然很是自然地回应道,“自然是有啊,不过他毕竟从前修炼的只是武术,未曾骑过几次马,所以还是有些不熟练。我便提出跟他赛马,本以为这次算是胜券在握了,却忘记了这孩子其他不说,学习能力却是出奇的强的,我这么一下到底也还是吃了亏,在最后居然跟他的马已经齐头并进了,你说这气不气人?”
一边问着,她还一边撅起了嘴巴,看上去俨然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好似正在求得他一个认同,然而许久却都没有听见自己想要的回应,不觉已经有些奇怪地抬起了眸子朝着他望去,却正巧望见了他那双印着深刻笑意的眼眸。
她稍微愣怔了一些,此前原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待得捕捉到他那分笑意的时候很快便已经明白了过来,自己千藏万藏,费尽心思转移话题,却到底还是被他套出了实话来。
一定是这些天来跟人打牌打得太过于玩物丧志了,所以才会连这点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唐夜霜不觉有些懊丧地直敲自己的脑袋,只不住在心中埋怨着如何自己总是会这样轻易地就着了这头老狐狸的套,又怎么会忘记了跟前的男人虽然是一向以孤冷清傲为名的陵王,却到底还是云择天那只资深老狐狸的亲生儿子啊。血浓于水,血脉相传,自己跟前的云墨寒又哪里是那样好欺哄的。
一时间,就连唐夜霜也不觉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边只能有气无力地招认,“好了,我确实是带着十一比军队先行了一步。”
果然跟自己此前所想象的情况差不多。云墨寒稍稍地挑了挑眉,心中虽然很是欢喜能够见到她,但是与此同时,蔓延的还是担心的情绪,引得他不自觉地已经沉下了声调来,“这里的情况不比皇城,处处都有危险。更何况,还有野兽出没,如何能够在雨夜里头这样单独行动,未免也太过不安全了一点!”
他不敢想象,在那段时间里头,若是她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自己应该怎么办?她虽然很有本事,他是信任她的,但是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确认自己在这种恶劣境地之下什么时候会出现意外危险,又如何能够放心她?从前听到她随着军队出行的时候,他才能够稍稍地放心了一些,未曾想就在最后这个节骨眼上,她却是自己跑过来了。
“我不是一个人啊,我有十一跟着嘛,你知道吗,十一可厉害了,前几天就已经亲手斩杀了青鹭……”唐夜霜这厢还想要辩解,然而窥得云墨寒面上的神色,不免只能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转而继续老老实实地供认不讳,“原本也是这个时候就应该赶到你这里的,只是突然起了暴雨,实在不适合军队继续行进,只能选了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扎营休息。但是……我想着反正都只剩这么一点地方了,又何必再拖拖拉拉呢,所以便跟着神武侯申请了先行带着十一离开。”
听到这里,云墨寒还是不禁皱眉,“神武侯便这样任由你离开?”
生怕这时候会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也害怕会让其他人背锅,唐夜霜连忙摆手,“江侯爷是劝过我的,只是我意志坚定,就还是先放行了。”
说到这里,她颇有些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来,果不其然精准地捕捉到了云墨寒就此朝自己飞过来的一个眼风,不觉只能讨好地笑了笑。
“继续。”云墨寒只感觉听得比自己的任何一次战争都要心惊肉跳,连带着那昏沉的感觉也消散全无了,当即只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一边朝着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果然是生气了……唐夜霜心中郁闷。
虽然早便可以预料到这个情况,但是想来如果重新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也还是会这样做的。
清了清嗓子,唐夜霜这厢已经继续说道,“我原本想着雨停了那一阵,应该不会再下了,也想着轻装上阵,所以便没有带雨具,没有想到这才骑到半路上,居然就又下起了雨来。我又想着,反正都已经走到半路上头了,就直接一条路走到黑便好,问过十一的意见以后,他也表示同意了,所以……所以我们就过来了。好了,大概就是这样了,你现在如果是要骂我的话便尽管骂吧。”
说罢,她还就此摊了摊手,竟然闭上了眼睛,面上显然是一副壮烈赴死的表情,好似已经准备好了承受暴风雨的袭击。
云墨寒见着她这副模样,一时间只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低低地叹了一句,“你呀……”
难怪她过来的时候身上一片湿漉漉的样子,几乎都快要像是直接从水里头捞出来的一样了,却还不自知,这副无所谓的模样,真是让人生气。
意想之中的斥责声未曾传来,引得此前构想了无数种认错场景的唐夜霜不觉也有些微微的发愣,只一点点小心地睁开了眼睛来,却在还没看清楚跟前男人面上真正的表情时,便已经被先行拥入了怀中。
这个厚实的怀抱,是她所熟悉的味道。
唐夜霜的身子先是有一瞬绷紧,而后已经一点点地在他的怀抱之中软下了四肢来,转而安静地将脑袋就此埋在了他的颈窝之中。
或许是因为身上带着伤的缘故,他如今的身上满是草药清苦的气息,混合着极轻的血腥味,丝丝缕缕地钻入她的鼻腔里头来。说来其实并算不上好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只觉得尤为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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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伤口异样
他的声音也就此自她的耳畔缓缓传来,“我很担心你。”
没有过多的赘述,也并没有装腔作势,只是最为简单直白的一句话,便已然足以打动人心。
唐夜霜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方才所有的紧绷和拘束都由此散开,只一点点地从他火热而宽厚的怀中抽离出身子来,抬起眼来对着他扬起了一个笑容来,“我知道的。”顿了顿,她又好似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低眼望向他身上的伤口处,目光有几许心疼,一边已经问道,“这一次伤了有多久了?”
按照云墨寒的性子,假如不是伤到不能动弹,也是一定会披挂上阵的。从前她就如此认为着,如今看到他躺在床上的模样,已然更加坚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测。他如今的气息并算不上虚弱,但是却出奇的紊乱,带着几许燥热之意,显然是由身上伤口所引发的一系列并发症。
可惜这个时代里头并没有阿莫西林之类的西式消炎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下,是绝对无法做到完全的消毒的,自然也无从快速抑制炎症的情况。唐夜霜心中一边有些杂乱无章地想着,面上却始终不敢暴露出太多的焦急和忧心,不愿意让云墨寒觉得担心。
云墨寒稍稍拧着眉头想了想,这才说道,“算来已经近两个月了。”
刚说完时间,他的心头不免涌上了几分悲凉。
两个月的时间了,他都未曾再踏足战场。他有心想要去看看将士们,好让他们放下心来,知晓自己的主将并未亡,然而却连这个营帐都无法正常地走出去。自己如今,又如何算是个合格的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