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右边,一看就是着急,刀放错了,他的左手几乎不曾落在刀柄上,而右手几次习惯性的往腰侧去摸,却摸了个空。
这人面容极其俊美,和容巽有那么些异曲同工之处,眉眼锐利如出鞘刀刃,不见血色却可在眨眼间取人性命。
他眉眼间的疲惫在看到"容巽"那一刻尽数烟消云散。
应该是容巽兄长没错了,大梁朝服文臣三品以上是白鹤,武臣三品以上是麒麟,抚远将军位列一品军衔,他应该是容巽的二兄长,容鹤。
接管安荣公主"鲲鹏军"的抚远将军。
“二哥?”宋也试探性叫一声,心里想着可千万别记错,要不然死定了。
容鹤一挑眉抬头看看太阳,还是东边升起来的啊,怎么妹妹转性了,今天不大呼小叫反而规规矩矩的。
“二哥二姐。”容瑶从里面出来,身姿步履如若柳扶风,“我正要去朝阳公主的诗会,二姐一起?”
“啊--诗会,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玩的开心,注意安全哈。”
让他去诗会还不就是等于自暴身份,还是算了吧,真容巽绝对会弄死他。
容瑶听完他说话,略有些激动,双目盈盈带泪的模样,煞是楚楚可怜。她与容鹤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激动。
二姐关心她了!容瑶感觉她已经和二姐越来越近了,一定是二姐被自己的真心实意打动,不在针对她。
容鹤是很欣慰的,虽然不知道妹妹失踪这两天经历过什么,可是,她现在看起来比以前懂事了。
这就很好。
郭琅本打算直接去宋家村,转念一想兰隐寺。计上心头他要看看这容郡君可不可以过得了这第一关。
“你怎么还没走?”陈斐和叶谓之将九命的尸体安置在净悬司的停尸房,刚一出来就碰见平时不见人影的郭琅。
郭琅并不理他,对叶谓之道,“昨夜入城碰见容郡君,她说她昨天因有事独自一人去兰隐寺祭拜。”
叶谓之一蹙眉,“郭琅你要知道……”
“姚候已准,陛下圣恩。”
叶谓之叹口气,“好吧,我尽力。”
他突然觉得整个净悬司只有他自己是个正常人,一个两个都是疯子,玩这么大迟早出事。
“你们在说啥我咋听不懂?”陈斐挠挠脑袋,一脸懵懂。
“唉,人傻多读书。”叶谓之给陈斐顺顺毛,“带些人和我走一趟容国公府,有好戏看。”
闻言陈斐乐呵呵带了一队禁卫军。
叶谓之走在最前排打头阵,正好容国公府外就碰见了"容巽"与容鹤容瑶。
“见过容将军。”二人见礼。
容瑶亦在他们起身后见礼,“见过二位大人。”
容鹤道,“二位大人这是?”
叶谓之笑的恭敬,“净悬司办案,奉命捉拿嫌疑犯容巽。”
宋也猛的抬头,他刚刚听到什么?嫌疑犯容巽,现在他在容巽身体里,那不就是过来抓他的。
容鹤上前两步,挡在两个妹妹前,“嫌疑犯,叶令使是不是用错词了。”
叶谓之道,“陛下圣誉,净悬司办案,相关人等听从调配,任何人有嫌疑都不能放过。”
“你是在拿德惠帝压我?”容鹤略一眯眼,笑得有些危险邪性。
“叶令使办案,不得放肆。”容桥从府内信步而来,眉眼冷鸷,下意识看一眼妹妹手微微攥紧,“人你们可以带走,但容某提醒一句,这是容国公府的郡君,相信叶令使明白某的意思。”
“这是自然。”
宋也想了想道,“叶令使我想同妹妹说几句话可以吗?”
叶谓之蹙眉。“这……”
“怎么大人害怕?我妹妹一无官职二无缚鸡之力。可怕吗?”
“郡君请。”
“容瑶你过来。”
容瑶走进他,宋也贴近她耳边极小声道,“我出事后,去宋家村找一个叫宋也的人,据实相告。”
“明白。”容瑶点点头退回原位。
看着人被禁卫军押走。
容鹤气急败坏道,“大哥你怎么能让他们把巽儿带走,净悬司什么样,你我还不清楚吗?”
“我能不知道?若无陛下亲准借他们几个胆子敢来容国公府押人?”容桥蹙眉说道,“老二你下次说话注意一点,什么叫敢拿德惠帝压你,让有心人听到,还以为你要造反呢。”
禁卫军将宋也押到净悬司的天牢,先是由陈斐带着他,在牢房里观看一圈,给他展示各种刑具的用法。
而后由叶谓之送进牢房,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给丝毫特殊对待。
宋也叹口气,牢房而已,不就是比自己家还差点的地方嘛,他还是待的下去,只盼望容巽快点过来救他。
他真的不想英年早逝。
说起来,这个容巽会犯什么事,需要被抓到天牢里,按她的身份来看,这事得多大逆不道?
宋也不解,虽说好奇却丝毫不想知道原因,他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还是稀里糊涂的好。
还在原地的容家兄弟,将目光齐齐放在小妹身上。
容桥道,“她和你说什么?”
容瑶有些为难,转念一想,二姐没说不可以告诉家里人,所以先告诉大哥二哥再去找人,没什么不妥吧?
容瑶道,“二姐让我去找一个叫宋也的人说是在宋家村。”
容鹤蹙眉,“男人?”
容桥道,“听名字也知道不会是个女的。”
容桥攥攥手握拳,很好小子,敢让他妹妹惦记的男人,还用想是什么关系吗?等着吧,这个宋也绝不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四
天光大亮,透过素白的布帘折射进屋子里,即使隔着布帘,细碎的光晕也晃的人眼疼,一旁的宋怀言还在熟睡。
容巽是在一片叫嚷吵闹声中醒过来的,屋外面有女人洪亮的声音,叽叽喳喳就像不停叫唤的家雀吵的人头疼。
“嫂子你小点声,两个孩子都还在睡觉呢,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好好说也可以呀,你先把钱还了。”
“嫂子你这不是欺负人吗?当初还钱的时候你可是点过的,一分不差,又来管我要什么钱?”
“是呀,那是利息一分不差,本钱你可没还呢。对了这房子就租给你们三年,现下已经到期了,还想租房钱拿来。”
宋母有些急,“嫂子当初明明说好租五年的,你这是临时反悔!还有当初借钱时嫂子你也并未说有利息一事。”
“我自然是说了,而且这字据可是你白纸黑字签下的。”宋嫂子从宽袖中拿出一张借条。
手里的借条从她面前晃过,耀武扬威的说道,“弟妹呀,你可是你的字迹,难不成你还想抵赖?”
宋母不识字当初只闻嫂子说是借据,嫂子还照本宣科的读一遍,她就真的信以为真认为是嫂子念出来的那样。
却不想宋嫂子偷梁换柱,早就包藏祸心想要侵占这块地皮房屋,至于借款的钱财,不过是个由头。
宋母本就嘴笨,人也胆小懦弱,现在更是有理也说不清,只能任凭宋嫂子索求无度变本加厉。
被吵醒的容巽一边听一边穿衣服,听到这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了,这宋嫂子压根就打的坏主意。
容巽推门而出,趁着宋嫂子没反应过来劈手就夺过对方手里的借据,大致扫两眼就把借据撕的稀巴烂。
“你不知道吗?根据大梁律法借据需要至少一名公证人在的场合签下,才算作数,而你这个只有你和我母亲二人,这借据是不做数的。”
“你你你!”宋嫂子看着她一连套夺借据撕借据的架势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回过味借据已经被撕的不能再碎。
“宋也你还有没有长幼尊卑,我是你大伯母你就这样没有礼数?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像个没教养的野孩子!”
“呵--”容巽最忌讳有人提她娘亲,这乡野村妇怕是活腻歪了!容巽看着她,仗着自己现在的身体是男人,扬手就是一巴掌快狠准。
清脆"啪"的一声,宋嫂子脸上立刻多个五指印,又红又肿。
“你你你!你个小畜生!”宋嫂子立马火就下来了,“你个小畜生活腻歪了是不是,看老娘不撕了你!”
宋嫂子扑上来和"宋也"撕把,容巽略一蹙眉推开宋母,反手又是一巴掌。宋嫂子彻底疯了长又尖锐的指甲一不小心挠在容巽脸上。
容巽从小美到大,就连被称为长安第一美人的容瑶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很多,可见她对颜容的爱护。
此刻脸上被指甲划出两道血痕,容巽是真真儿生气了,抬腿照着宋嫂子就是一脚把人踹出门。
眼睛左右一扫,拿过角落里的扫帚就往宋嫂子身上打。
大惊的宋母赶忙过来拦着。
宋嫂子爬起来围着磨盘转圈的躲,还喊着让容巽等着,她肯定还会回来,那意思是她再来就没容巽好果子吃了。
“怎么,还找打?”容巽又迈一步。宋嫂子就连滚带爬的跑出去,那步伐矫健的堪比兔子。
宋母有些担忧,“儿啊,嫂子要是把婆婆找来就不得了。而且她是你伯母孝为先,你打她会被说不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