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不过去随便选的,陈斐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人,不可能算到这一点,他身后有谁?
容巽的头脑一点一点的冷静下来,仍旧故作那副柔弱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缩在宋也身后,尽最大的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通过上一次姚元锋对他用刑一事,宋也不敢保证这些人会不会顾及"容郡君"这个身份。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把人绑了!”一声令下,拿着绳子上前的士兵纷纷动作。不会武功五谷不勤的容巽率先被俘虏,宋也顽强的抵抗一阵,光荣的给绑他的士兵脸上抓出两条血痕,这才被绑住。
“陈大统领这是干吗?本郡君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样,不怕我大哥找上门去吗!”
“我保证,方圆百里不会透出一口气,你们俩被我绑了的事,也绝不会传进容国公府,郡君你就放心吧你大哥不会知道的。”
陈斐笑得又憨又傻,眼底冒着不明显的精光,声音极低沉,“把他们俩眼睛蒙上,带走!”
宋也紧紧握住容巽一只手,小声的附耳说话,“别害怕一切有我,陈斐不是个玩心计的人,他后面肯定有人,意图也绝不是对我们不利,先静观其变。”
容巽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手未曾从对方手里抽出。
一路沉默,士兵压着二人绕了很多地方,全无方向可言,就连一向方向感极佳的容巽也有些晕菜。
乾荣街刚刚那座茶楼里。
宋大壮一回去不见自己儿子,反而看见一群军爷,瞬间吓得噤若寒蝉,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陈斐笑呵呵道,“宋大爷你先回家吧,你儿子为我们禁卫军办事去了,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回去。”
宋大壮诧异,“我儿子也吃皇粮了!?”
陈斐面不改色,“他一直是我们的密探不能说的密探,大爷你懂得啊。”
宋大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好大人我就先回去了。”
陈斐派两个士兵把人护送回去。
“还有人吗!”
士兵把俩人丢在荒山野岭就不见了,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搭话,宋也伸手摘下眼睛上的布条。
这才看清周围,这是一片荒山,光秃秃的树木,遍地落叶,肉眼可见范围内一丁点绿色都没有。
容巽皱着眉,万分嫌弃,“我竟不知长安周围还有这种地方。”
“何以肯定这是长安周围?”
“你傻呀,士兵压着咱们才走多大一会,不是长安难道是晋安?”
宋也摩擦着下巴,“说的很有道理。”
“呵,白痴。”
见容巽转身就走,宋也问,“去哪啊?”
“废话,当然是找找怎么回长安啊,顺便看看这个陈斐什么意思。”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向里面走去。
郭琅才从一旁的树上跃下,另一边走出俊朗温雅的叶谓之。
“这二人倒是不错的搭档,"宋也"胆大心细"容郡君"沉稳冷静,明曦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慢不了。”郭琅是喜悦的,眼底跳动的光都带着兴奋,他觉得自己血液里沉寂多时的疯狂,正在复苏。
叶谓之浅笑,“但愿如此。”
郭琅留下来全程监督,叶谓之则晃晃悠悠的从小路,回了净悬司。
乾荣街茶楼。
陈斐让禁卫军各归各位,自己再茶楼吃了点东西,这才起身往长乐街走,今天不是他当值,可以回去睡一觉。
“陈大统领。”
刚刚"绑架"了容巽就碰到人家哥哥,就算是陈斐这样粗枝大叶,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他搔搔头,有些踌躇,“容尚书。”
“你慌什么?”容桥不解,每一次面对他陈斐就像浑身长虱子一样,焦躁的很,恨不得长了八只脚快速离开。
今天不仅和他打招呼,居然还一慌里慌张的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斐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我我我、我慌吗?我没有啊。”
容桥逐步逼近,俊雅艳丽的面容上一层寒霜,眉头一挑,“陈大统领--莫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没没有,绝对没有!”
陈斐手忙脚乱的做保证装,恨不得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容桥嗤笑,伸手抚上他的重甲,掸灰似的打撒两下。他凑的极近,贴着对方的耳边,“陈斐你最好没有做什么,得罪我容某人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没由来的亲近,让陈斐瑟缩一下,容桥的手段他不仅有所耳闻更是亲眼见识过,那种血腥场面,这辈子见一次就够了。
“陈大统领--”容桥下巴一扬,点了点前面的路,“不走吗?”
陈斐回神般,“走走走,再会。”
几乎是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陈斐以肉眼可见的消失无踪。
容桥的手垂在身侧,下意识的握紧,想要把手心那人的温度气息再多留一会,好半天,他才平复内心的悸动,面无表情的向相反的方向离开。
“累死我啦。”宋也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走了,整整一个下午呀他们愣是原地转圈,没走出去。
天色将将擦黑,天空一片火烧云。
容巽看了眼天色,“起风了,咱们今儿晚怕是走不出去了,找个地休息一晚吧,明儿早再说。”
"嗖--"一支短箭破空而来。
容巽还算有点功夫底子,耳聪目明,第一反应是躲一下,短箭擦着她脸颊飞过扎在后面的树上。
她的脸颊也留下一道血痕。
宋也立刻起身,拉着她就跑,“此事诡异,先走为妙。”
“别让我知道这个放冷箭的是谁,否则我非扒了他皮不可!”
“现在不是逞凶斗狠的时候,陈斐把我们放在这里,这里又有人放冷箭,他为了什么?杀了我们吗?”
容巽立刻反驳,“不可能!他一个禁卫军统领,和我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为什么要杀我们?这不合理。”
“你也说了不合理,你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啊!!!”容巽跑的稍快,平地而起的绳子把人绊了个正着,宋也见她摔倒及时停住,把人扶起来。
“没事吧?”
容巽摇摇头,“对方有备而来,我们多加小心吧。”
“好。”
话音刚落,就见一黑衣人凌空而出,手持长剑,二话不说就向俩人身上招呼,招式凌厉而狠辣。
这是抱着必杀的决心来的。
容巽是个花拳绣腿,而宋也还不如容巽呢,俩人在他面前等同于束手就擒的柔弱小白兔。
俩人连躲带跑狼狈不堪。
在黑衣人又提剑上来的时候,宋也大喝一声,“大侠住手!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郭琅蒙着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上有老下有小就不能死,这样的人我杀的多了。”
宋也一时无话,这要说啥。
郭琅一挑眉,“说不出来?那就得死!”
“等等!”宋也眨眨眼,想起了自己现在是个女的,计上心头,“我我我怀孕!你不能不顾着尚未出世的孩子呀。”
容巽也知道现在生死关头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可就是忍不住想要爆打宋也一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口。
忍住忍住要忍住。
“你怀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该杀你还是杀你。”
宋也瞬间无言以对,他和一个杀手讲什么道理感情,这不浪费时间嘛。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郭大人,别装了。”容巽拉过宋也把人挡在自己身后,“怎么,郭琅郭明曦大人还打算继续装下去?”
郭琅摘下面具,“你如何认出是我?”
容巽冷笑一声,“郭大人的眼角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你拿剑的手是左手明显很不习惯,你左手虎口处又刀疤。”
“的确是我伪装的不够到位。”
“早有耳闻净悬司选拔方式特殊,别出心裁,没想到竟然会动用禁卫军,不愧是净悬司。”
郭琅假笑,“呵,这你也知道。”
“怎么样,我们通过了吗?”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是净悬司门前,二位自便。”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收藏吧,我不想单机啊啊啊啊!!!!
要疯了已经
☆、十五
俩人对视一眼,将信将疑的转身走两步发现郭琅并未阻拦,这才放下心的顺着他指的路走去。
郭琅看着他们走出自己十步范围内,这才足尖一点,飞身略去,一手一下,把二人直接砍晕。
容巽的身子极轻没有几两肉,郭琅直接把人扛在肩膀,宋也到底是个成年男人,骨架不小肉也多,郭琅就只好挑一些干净的路把人拖地拽着走。
这条小路离净悬司很近,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郭琅就到了净悬司门口,安排府卫把人抬到水牢和"新生"这才离开。
凡事总要有个适应期,今天晚上就宽容点,不折腾他们,明儿再说。
宋也朦朦胧胧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几个半/裸十八/九岁的男子,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嗤笑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