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望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地上的扫帚,惊讶得目瞪口呆。
当了一年多的女捕快,她的武功还算不错,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夺走“兵器”——而且,对方还是一个醉得不轻的酒鬼!
不甘心,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了,她愤然出拳,大力打过来。
对方脑袋一偏,轻飘飘地躲避了这一记重拳。
紧接着,男人伸出手,抚着她的秀发,全然不顾还湿漉漉的呢。
“瞧你,头发还是湿的,现在还沁得衣衫都湿了,容易生病不知道吗?”
“你!”真是过分,未婚女子的头发岂能随便乱摸的?
玉蝉侧身,以手肘顶男人的胸口,准备再以手掌扫男人的咽喉。
谁知,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一个旋转,转身靠在他的胸膛上。
温暖的,带着一丝丝酒意,分外让人……烦躁。
王一凡低下头,深深呼吸一口气,觉得空气里都是皂角的余香,刚才在角落里呕吐半天的不适感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很香呢。”
“香你个大头!”
玉蝉一个瑶子翻身,准备在男人的身后使劲给他一掌劈昏他。
没有想到,男人的行动更快,一个转身,抱紧了她的腰身,和她面对面站着。
一股属于男人的气味扑面而来,玉蝉很想摆脱,使劲挣扎着。
“别乱动,我只是想就这么抱一会儿,这是我很早之前就想要做的事情了,如果你继续胡乱挣扎,我可不敢保证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顿了顿,男人又说:“不想勉强你的,但是,你越是这样,越容易激发一种征服欲,你知道吗?还是,你有点欲擒故纵的意思?”
番外4
欲擒故纵?
这个男人的脑袋被门夹住了?真亏他想得出来!
想也没想,玉蝉抽出手,大力给了男人一个耳刮子。
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可见玉蝉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去打的!
王一凡双目通红,居然又打他?当他这个将军是吃素的?
他将扶住细腰的双手上移,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以自己的嘴唇攫住了她带着一丝讥讽的红唇。
玉蝉蓦然睁大了双眼,脑袋里纷纷扰扰不知道如何反应。
这是——被轻薄了吗?
反应过来之后,她竭力让自己往后仰,避开男人的纠缠。
可是,对方如水草一般缠着,桎梏着。
没有办法,玉蝉只得伸出手,扯男人的耳朵,抓他的脸,无奈之下,大力扯他的乱发。
这个男人似乎内心还绞着一股气,狠狠地吻着她,带着一丝蛮力。
玉蝉觉得自己的嘴唇痛得厉害,连自己的手掌都擦得疼起来。
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她只有噙着眼泪,大声喊着:“爹——”
这一声喊有点凄厉,久等将军不见回来的刘老六吓得一个激灵,和正在布菜的媳妇对视一眼,两个人丢下饭菜就往后院大闺女的厢房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自家的闺女和一个男人在拉扯。
昏黄的灯光,又是侧颜,只顾紧张女儿去了,也来不及仔细分辨一番,刘老六操起墙角的扁担就朝着男人的后背拍下去。
王一凡痛得瞳孔一缩,陡然松开了手。
玉蝉急忙扑进娘亲的怀抱里,想着自己的贞操,伤心地大哭起来。
“丫头,别哭,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在沐浴呢,这个家伙……突然跑过来……掀开窗子,还对……我不轨……呜呜呜……”
“该死!”
刘老六低吼一声,准备打第二扁担的,抬眸看见对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将……军?”
娘儿俩也转过眸子看过来,只见这个将军摇摇晃晃,瘫坐在地上,嘟嘟嚷嚷不知道在说什么。
刘老六叹了一口气,说道:“他醉得不轻啊,哎!”
难道就因为他醉了,我就当做是被狗啃了吗?
玉蝉气得不知道哭了,她偷偷抬起脚,趁着爹爹转身的时候,使劲踢了王一凡一脚。
对方应该很疼吧?
可是,只是皱着眉头,滑到在地上,平躺着睡着了。
“媳妇,把客房收拾一下,我把将军背过去。”
等媳妇不太情愿地离开,刘老六转身对嘟着嘴巴的女儿说:“玉蝉,今晚的事情,你都忘记吧。他肯定不是故意的,继续拿出来说,这个事情对你,对他都不好。”
“爹,可是……”
“没有可是,你看看,你挠的大花脸,他醒过来了,你负责?”
刘玉婵使劲摇摇头,活该这个男人被打,居然还想要她负责?
“这不就结了,他也没有讨到太多好处,听爹的,你赶紧去睡觉,明天一早就早点去捕房,不要看见他。”
“好的。”
玉婵很无奈地说了一句,这个不失为最好的办法。
一向嫉恶如仇的爹爹竟然如此维护这个将军,想必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看着爹爹背起将军往客房走去,玉婵望着年轻高大的背影,想起刚才那个激烈的吻,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生活在京都那么久了,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将军的传闻。
比如,将军娶了郡主的同时娶了侧室。
难得回家一趟,却喝得酩酊大醉不肯回府,怕是,太多的难言之隐吧?
还是,两个夫人都不是他真心所爱,所以不愿意回去面对?
意识到自己有点八卦了,玉婵吐吐舌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天空才露出鱼肚白,玉婵就醒了,一夜里总是在做梦,可是,睁开眼睛什么都不记得了。
洗好脸,准备去餐厅吃早膳,还没有跨入厢房,她就闻到了白粥的香气:“啊,娘煮的粥就是那么香呢,我隔着老远都觉得肚子好饿,不管了,我要吃……”
后面的字,当看到餐桌前坐着的男人的时候自动消音了。
喝醉的人不是都起床很晚吗?
怎么这个男人居然衣冠整齐地开始喝粥了?
玉婵一怔,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表情有点讪讪的。
刘老六忙打圆场:“玉婵,过来见过王将军。”
王一凡笑起来:“不必拘礼,过来坐吧,昨夜我和你爹喝酒有点闹腾,惊扰你们了。”
说话很识大体,这么说,应该是忘记昨夜做过的事情了。
玉婵点了点头,悄悄地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满脸抓痕的某人,抑制不住地轻笑出声。
看见王一凡望过来,她清了清嗓子,说道:“见过将军,哦,我太饿了,看见这些食物就高兴。”
这个自圆其说有点勉强,不过,好在王一凡并没有计较什么。
等玉婵坐下来,王一凡突然问道:“看着你这一身打扮,捕快?”
“嗯!怎么样,有气势吗?”玉婵一听到别人问及和她工作有关的事情就兴致勃勃的。
“不错,看上去就英姿飒爽的。我书房里有几本好书,想来你是用得上的,明天给你送过来看看。”
“真的啊?那提前谢过将军了。”
玉婵真心的高兴。
因为,女捕快被人看不起的,连娘亲有时候都念叨让她多抽点时间学点女红,以免以后在婆家受欺负,可是,这个将军一点都没有这个意思,甚至还借书给她学习,这不就是鼓励她努力上进的意思吗?
这一瞬间,玉婵对王一凡的印象有了极大的转变。
“嗯,你如果喜欢看书,我驻守关外不在京都的时候,你也可以直接去我的书房看兵书,我回去就和管家说一声。当然,如果你觉得过去不方便,也可以让管家送过来看。反正我常年不在,那些书大多时候都是摆设而已。”
“喜欢看书,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书呢,将军推荐的,自然是经典好书啊。”
刘老六自然知道将军是因为自己才对玉婵也这么好的,说道:“一个女儿家的,少看点兵书……”
番外5
玉婵刚准备反驳,一个男声比她更快。
“刘老六,这个话就是你不对了,我们行军打仗不也要熟读兵书才能有计策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吗?身为捕快,自然要多学一些知识傍身,现在的小蟊贼都狡猾着呢,实际经验不可能太多,你又教不了,就让她多学一些,多看一些,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害。”
一番话,说得玉婵不住地点头。
然后,王一凡转过头,又说:“没事,我今天回去就和管家交代一声,你叫玉婵吧?直接去,报你自己的大名就可以。”
“好咧,谢谢将军。”
刘玉婵的眼睛里射放出知音人的光彩,也顾不上男女之嫌,对着抱拳作揖都觉得不能表达自己的激动心情,居然笑着对着将军的肩膀就是一拳头。
“唔……”
王一凡没有防备,闷哼一声。
看见对面的父女俩都焦急地望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不好意思,昨夜……心情不好,喝酒有点猛,脑袋里糊糊的,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或许是跌跌撞撞地在几个墙角都撞过,有点疼。”
说完,不好意思地虚掩一下自己的脸,又说:“刘老六,你们家院子里这些花枝树枝的,都应该修剪一番了啊,刮得人脸生疼的。”
“好,玉婵,你吃完去修剪一番啊。”
刘玉婵有点心虚,一边低头喝粥,一边瓮声瓮气地答应了。
吃过早膳,王一凡告辞,刘家也不好挽留,刘老六说:“啥时候出发,吩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