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不就是煮几个菜敬一下,再让顾炯新换上颜色鲜艳一点的衣服吗?
“就你这个蠢的,你以为这除服礼没人会来吗?”魏老夫人懒得看顾春衣一脸的蠢样。
“有谁会来?”顾春衣一脸的茫然,顾老爷已经来信说不回来了,顾家的亲戚她和顾炯新也不想招呼,最多就是顾炯新的舅舅沈子文一家人嘛,这一家人顾春衣虽然只是在葬礼上见过,但她对他们印象很不错,相信他们也不会挑剔。
“你就等着瞧吧、”魏老夫人神秘兮兮。
顾春衣不再追问,她知道魏老夫人肯把事揽上身,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这事应该不是看在顾春衣的面子上,而是顾炯新自己。
据说魏夫人的第三个儿子上战场时也就十五岁,他一去不复返,魏老夫人再也没有见过。
顾炯新的性格和她儿子挺象,都是实诚孩子。魏老夫人经常盯着顾炯新一阵恍惚。
顾夫人的除服礼,已经称得上是清江县最为盛大的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除服礼上
和两年前顾夫人葬礼上的冷清,可以说得上是天差地覆的差别。这一切的不同并不是因为琉霞山庄。
琉霞山庄,原本是一个寻常的小山庄,短短的两年间,已然比得上清江县一些百年世家,而且这个势如破竹的成长之势,仍不停歇。谁也不会怀疑,再过几年,琉霞山庄的集市,可能取代清江县城的繁荣昌盛,成了一个独立的新城。
这并不是那些权贵前来琉霞山庄的缘故,现在不止清江县,附近的几个省郡,甚至京城都知道,这琉霞山庄是连下三城的宋锦瑜大将军的,但更重要的是,目前呆在山庄里,有逍遥王爷、包国师,还有魏国公夫妇。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顾夫人除服的那一天,琉霞山庄的集市街道两边早已清空的闲人,两侧停放宾客马车,有许多护院家丁维持秩序,又有管事在前引路。尽管热闹非凡,却仍是井井有条。
尽管知道是因为如此,但顾春衣自己放眼望去,极为震憾,“那些护院家丁管事哪里来的?”什么时候,山庄里有这么多生面孔了。
说来可笑,她一个主人什么都不知道,还得问秋菊。
“都是魏老夫人安排的,皆是这次他们几个带过来服侍的人员。”秋菊羡慕地看着这一切,“顾少爷的母亲真是命好,除服礼也能办得这么热闹。”
顾春衣无语,这种事也能羡慕的,也就只有这个神奇的国度,能把丧事办得象喜事一样。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达官贵人,商贾富人,今日大多齐聚于此,不仅仅是东江省郡之人,更有其余郡府的权贵人物。
今日来的显赫权贵和有名富商,少说过百,加上那些护卫,下人,琉霞山庄已然聚集了数百人,这么多的人三五成群,熙熙攘攘,无比热闹。
“方大儒,您怎么也来了?”一中年男人下了自己的马车,走到另一侧,问候一下掀开车帘里象女人一样探头向外望的三十多岁样子的男人。
“史大人也到了?”那个三十多岁,打扮得很精致的男人也不下车,只是淡淡颌首。
说完之后,放下帘子,在马车内坐定,马车缓缓行驶。
车外,众人面面相觑,原本很多人看到掀开帘子里的人也想上前寒喧,现在纷纷打消想法。
被称史大人的中年男人羞恼万分,咬牙不语,看向马车的目光,已然多了几分阴沉。
“方大儒,请!”一精明管事在马车之旁,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方大儒下了马车,便往前行。
远远的,就闻到白萝卜鱿鱼干汤的味道,再仔细闻下,还有杀猪时,猪血流到土地上,水冲后的腥味。
集市往小书院的那块地方,魏老夫人让尹氏兄弟临时搭了几个大棚子,她可不想让那么多人进来糟蹋山庄。
她和顾春衣都有点洁癖,不愿意自己住的地方有陌生人驻足的痕迹。
那几个大棚子几乎都摆满了酒席,魏老夫人安排的是流水席,只要一桌十人便可上菜,有一棚人几乎坐满了,大家欢声笑语,推杯换盏,极是热闹。
“李大人,平日很少见你出来走动,怎么今天也来了?”一个矮小精壮的青年男子大声问道。
“听说各位大人远道而来,鄙人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一位精瘦的老者站起来向四方拱手,不停含笑点头。
旁边一个红脸大汉哄笑,“李大人要尽尽地主之谊,应该请我们去你县衙才是,怎么跑到这山庄来了?”
大伙听了都哄笑起来。
被称李大人的面不改色,“借花献佛借花献佛。”说完看到方大儒走进来,好象看到救兵一样,
“方大儒,过来这边,这边有个空位置。”
这时不少人也认出方大儒,纷纷上前打招呼。
打招呼的一些人是方大儒认识的,一些人他印象中并没有,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他朝着对方点了点头,并不坐下。
精明的管事见状急忙说,“方老爷稍待一下,顾少爷正在行除服礼,一会儿就过来。
方大儒咳嗽了几声才道:”无碍,百事孝为先,听说逍遥王爷和包国师都在,我能否先见见他们?“
管事一脸的为难,”他们都在观礼呢,方老爷望请海涵,您还是先坐下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方大儒微微一怔,他未曾想到顾炯新一个后辈的除服礼,这几位大人竟然会陪同,他抬眼望着管事笑了笑说:既然如此,你且去忙吧。”
管事歉然笑了笑,又告罪两声才退下。
“先生来了!”顾炯新听着喜上眉梢,顾不得和魏少阳话说一半,急急地跑过来,“先生怎么有空来?”
迎着顾炯新孺慕的目光,方大儒向来清冷的表情也柔和几分,“这两年功课没有放下吧?”说完他有点心虚,他其实不记得顾炯新了,若不是女儿来信提起,又说逍遥王爷等人在山庄,他也不会前来。
“谨记先生吩咐,永安(顾炯新的字)未曾放松。”
听到顾炯新这么一说,方大儒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后也应如此用心,今天省郡秋闱你就报名吧,也好光耀门楣。”
方大儒以为顾炯新听了一定感激涕零师恩,没想到顾炯新根本没认真听,只顾转头拉着顾春衣对他说:“先生,这是舍妹。”
顾炯新和方大儒说话的时候,顾春衣正好奇地打量这个全天梁国都崇拜不已的帝师,一身儒服,玉面长须,十分的书卷气。
顾春衣心里暗暗点头,这气质不能说十分的出尘出众,但也有几分的仙气了。
听到顾炯新介绍自己,顾春衣急忙乖巧地笑了笑,接过冬梅泡好的茶准备奉上。没想到方大儒并不接过,而是皱着眉头打量着顾春衣。边打量边摇头不已。
顾春衣今天身穿一套碧绿衣裙,和她自然清雅的气质很是相配,尤其是回山庄这几个月,她又抽条一些,盈盈而立的时候就象柳树的绿丝绦,那无意流露的神情姿态让人有些惊艳。
第一百六十八章 除服礼上(二)
顾炯新有点不明白,就连顾春衣也无声地问冬梅是否自己哪里不妥,冬梅无声地摇了摇头,她年纪比顾炯新兄妹俩大,做为奴婢看尽脸色,就在方大儒转头打量顾春衣时,她就发现他那莫名其妙的恶意。
因些她不动声色地站向顾春衣身边,怕有变故好保护她。
方大儒的目光太具有侵犯性,象看一陀脏东西一样打量着顾春衣,“你就是顾春衣,年纪这么小怎么谎话张口就说?”
这话说得真是狠,附近几桌的客人听到眼神纷纷转向这边,还不时私底下互相探询,发生什么情况?
顾炯新也吓一跳,“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妹妹不会撒谎的。”
“哪里误会了,有人指证你妹妹假装失明骗取皇上信任赐婚?”
特么的,顾春衣差点跳起来,我还没追究你女儿推我掉入悬崖失明的事,你倒恶人先告状了,好在我胆子大,前世是“吓大”毕业的。
“这位先生,我不认识谁是有人,不过先生如果断定我是欺君,应请皇上定罪。”
“哼”,方若望一拍桌子:“不要以为皇上没怪罪于你你就没事了,我会和锦瑜他父亲商量,给他娶两房贤惠妻子,不过你还得安分守己,每天做做针线,背背《女诫》,别整天整那些有的没有的,带坏风气。”
顾春衣无语,这真是闻名天下的方大儒吗?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一通扫射,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还想干涉顾春衣嫁人后的生活了,实在脸大呀。
没见众人一干脸的八卦吗?在线急等扒内幕的神色实在明晃晃的。
顾炯新一听急了,这种话路人说已经过份了,何况是帝师,今天不分辨个清楚妹妹的名声全败坏了,而且很有可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到时定个欺君之罪什么的。一想到这,顾炯新一点也镇定不下来,正待开口,却被顾春衣拉住了,顾春衣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他们师生情意,未料顾炯新却挣脱顾春衣的手,正色地看着方大儒说:“先生此言差也,我妹妹的确失明过,还是方师姐造成的,先生不去追究方师姐罔顾人命,却从哪里听谁胡说八道,诬陷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