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枝玉叶,在下当不得如此厚爱。”
五公主神色不定,换做别人若是听她如此表白,只怕要乐不可支。可这人还是冷得像冰块一样,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可自己偏偏喜欢他。
“你是定亲,又非成亲!只要你点头,我去找父皇。至于叶家大小姐,我也会帮她找个不错的人家。”
“公主见谅,婚姻大事非儿戏。”
“她到底哪里好?”五公主一再被拒绝,羞恼不过,声音陡然拔高。
岳见燊的语气还是平直地毫无起伏,但许是因为想到了叶棠,眼神温柔醉人:“这世间女子,有貌美者,有才智者,有心善者……她算不得最聪明,算不得最美貌,也算不得最善良。然,世间能牵动我心者,惟她一人。若在下为了荣华舍却自己的真情,恐怕您也会大为失望。殿下,这世间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夫妻不少,在下祝您早日觅得良人。”
说罢,一揖到底。
“铛铛,铛铛。”
不远处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锣响,人群就突然变得拥挤起来。未防止被人撞到,叶棠竭力朝街边店铺的台阶上退去,但仍被挤得踉踉跄跄。
身后及时伸出一只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小心。”
“燊哥哥!”
五公主看着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岳见燊,他就站在那里,小心护着怀里的黄衣少女,任凭周遭如何拥挤,身形只是微微晃动。他低着头,仿佛担忧地询问少女是否有事,见她摇头,遂不再说话,只是把人护得更紧,他的嘴唇似乎都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五公主再也看不下去,有些脱力地坐在椅上。她在宫中多年,看过妃嫔们为了父皇吃醋争宠,也看过她们日复一日枯坐宫中,等待父皇想起来……所以她打定主意要找个一心一意待她之人。
还是母妃说得对,一往情深比不上两情相悦之美!
如此,她真的该放下了。
没想到,那女子是五公主!叶棠吃惊地望着岳见燊。他领着她七拐八拐,待停下来,她才发现他们站在一条行人稀少的胡同里,然后听他低声将五公主的事直言不讳告诉了她。
时下各种礼法还不很严苛,女子抛头露面也不鲜见。像公主、郡主这样的皇二代更多了几分不羁和开放,遇到心仪的年轻才俊,主动追求成一段佳缘,也是有的。
所以各方面条件都很突出的岳见燊被公主追求,也不是多惊天动地的事。
岳见燊的拒绝也许有尚了公主之后,对前程有影响的顾虑,但她仍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情意。
叶棠什么也没说,第一次主动轻轻靠在了他胸前,微扬着脸闭上了眼睛。
岳见燊如何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他垂下头低声地笑,胸膛的震动传到叶棠身上。两人面颊贴着面颊,鼻子互相抵着,呼吸高低相和,极其亲昵。
岳见燊满足地叹了口气。
叶棠睁眼,他们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都是深情款款,真挚而珍惜。
幽静的胡同里浮动着让人心悸的微妙气息。
“棠棠,棠棠……让我好好看看你……”
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捧起她的脸,慢慢摩挲着鬓角、面颊、唇角……温柔的动作,含笑的眸子,让叶棠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他手中的宝贝,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她不由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轻轻地颤抖着,垂落在她梨花般素净的脸上,投下一道黑色的弧形阴影,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岳见燊的眸色越来越深,轻柔而炙热的双唇轻如羽毛般落在她额上、眼上,最后吻住了她的唇。轻舔吸吮,温柔而缓慢地纠缠着,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肆无忌惮地往她鼻间冲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同口有突兀的脚步和说笑声传来。叶棠大惊,就要推开他,不想岳见燊的动作更快,双手微一用力,将她压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怕,是和我们一样的。”
果然,脚步声到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先是女子的一声低呼,接着是几声轻笑,听起来应是一对年轻男女的声音,然后又是脚步声响,却是渐渐走远了。
叶棠松了口气,是不是所有的恋人在一起都是如此,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亲亲抱抱,而且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还真是……不赖!
岳见燊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棠棠!你怎么这么甜这么软,真是糖做的。这些日子别说单独见你了,连和你单独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你不知道,这种滋味有多难挨。”说着,已含住了她白生生的耳垂。
耳朵是叶棠的敏感之处,身子登时软了下来。岳见燊的激情,仿佛被她那一声细弱的低吟点燃,让他先前的克制霎时崩塌。
他一只手探入她发间,用力抵住她的后脑,环她腰上的手,收得紧紧的。不同与之前的温柔绵长,他冲进来的舌头带着陌生的霸道,急迫与热烈地辗转深入,粗重地卷扫着她口内的每一寸地方,堵得叶棠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个笨蛋!
她呜咽着挣扎起来。
岳见燊猛地退了出去,叶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就像要蹦出来一般。
岳见燊同样喘着气,闭目在她耳边重重地叹息:“还有两年!”
“什么?”叶棠气息不稳,抓着他腰侧的衣服才能站稳。
“还有两年你才及笄!”
叶棠怔了怔,听着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抑郁,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他就这么等不及要成亲了么?
☆、第六十九章
三月初四, 叶鸿煊兄妹俩在积水潭码头接到了父亲叶适。
叶适对于女儿的印象, 还停留在六年前——鼓鼓的脸颊,圆圆的眼睛, 软软地喊他。
如今女儿已经齐自己的耳垂,穿着豆绿色褙子, 月白色挑线裙子,戴着南珠首饰。清新自然,娉婷袅娜,俨然是个大姑娘了。这期间, 他错过了什么呢?
“棠儿!”他喊着女儿的闺名,眼中有水光闪动。
叶棠的眼泪“唰”地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她哽咽着喊了一声“爹爹”, 和叶鸿煊一起跪了下去。
他有些颤抖地伸手去扶一双儿女, 示意他们快起来。
叶棠努力绽放出一个笑容:“爹爹, 您这次路上还顺利吧?”
虽然极力忍耐,但泪水很快又模糊了她的视线。
“顺利,顺利......”叶适也有很多话想和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说,可分别太久,话到嘴边,不知道从何问起。
叶鸿煊便道:“爹,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回府吧。”
叶棠兄妹将父亲迎回了叶府,待叶适梳洗更衣,一起用了午饭,就往伯府来。
今天建宁伯特地请假在家, 接了禀报就和儿子们等在了垂花门,大家一路说笑着朝宜年居走去。
没想到太夫人被郝氏和吕妈妈一左一右地扶了,站在院门前焦急地等着。
叶适疾走几步,撩起袍子就朝着太夫人跪了下去。
太夫人眼圈都红了,亲自伸手去拦他:“快起来,要磕头也要回屋呀。”
叶适却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姑母,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鸿煊和棠儿亦全是靠您老人家和表兄表嫂的悉心照顾,才能平平安安长大。我心中感激,怎么也要给您磕几个头!”
说完,在青石板上“咚咚咚”重重地给太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再抬起头已是额头发红,还沾着尘土,太夫人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不求回报辛辛苦苦十年,将两个孩子当亲孙儿般疼爱,能得到真心的感激,老太太怎能不欢喜呢!
大家多年未见,少不了一番契阔。太夫人见叶适神色温煦,目光平和,但皮肤微黑,面容清瘦,两鬓间已有了些风霜。想他今年才三十七岁,在福建一呆就是十年,心痛得不行,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叶棠见了忍着泪上前温声劝着:“姑祖母别伤心了,父亲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如今一家子团聚,往后的日子指定会越来越好,您应该笑才是。”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太夫人擦了两次眼角,这才止住了眼泪:“看我,越老越经不住事。”
这时,有丫鬟来禀:“四老太爷和九少爷来了。”
岳见燊今日本来是要去接岳父的,只是前日一鸣书院山长的母亲突然去世,他今天去吊唁,于是和刚下衙的岳奕一起过来。
叶适听着面色一肃。
他虽然信得过姑母和伯府,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岳见燊本人,难免有所顾虑。
待看到龙章凤姿的岳见燊,他心里更纠结了,这样出众的少年能踏踏实实、和和美美地跟女儿过一辈子吗?
***
叶适刚回京又要到吏部报备,诸事繁忙少不了各种应酬,恐怕只有早饭能在家里吃。于是,翌日一早,兄妹俩来给叶适请安并一起用饭。
叶适见那黑漆雕花圆桌上,除了清粥和各式小菜,还有两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叶鸿煊就笑道:“爹,妹妹寅时就起了,这可是她亲手给您包的饺子,您快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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