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薛临时派人压着阿巧,将阿巧扔在宁锦言眼前。赵椽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出来,让宁锦言立时便发了火。
阿巧刚艰难的站起来,宁锦言扬起手便给了阿巧一巴掌,打得阿巧重心不稳,脚下趔趄。
“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宁锦言厉声说道,掌心微红,手也微微颤抖,可见她用力多重。
阿巧早已泣不成声,她顺势匍匐在地,“奴才有罪,有负夫人所望。”其余的,一概不说。
宁锦容拉扯了下宁锦言的手臂,想以此舒缓她此时心中的愤愤与浓烈的失望。但宁锦言心中更多的是冲击,她觉得阿巧如果对宁锦容做些什么,这个“宁锦容”不在了,那她的妹妹是不是也能回来了,而另一边又在坚持,如果这个“宁锦容”不在了,她妹妹的身体会不会只剩下这个驱壳,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宁锦言只能用怒火中烧来掩饰她心中的狼狈,“你问问她,问问她还知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宁锦容咬了咬唇便不再说话了,这奴才许是有苦衷,可任何苦衷都掩盖不了她所犯下的罪过。
“打。”薛临时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来。
赵椽得令,便将阿巧面朝上的压制在不远处的地上,护卫高高的抬起手中的板子,重重的落在阿巧的腹部,“啪啪”作响。
阿巧开始还咬紧牙关,即使嘴唇破皮流血,满头大汗,仿佛有根棍子在翻搅内脏一般的痛,她疼得恍惚也没有出个声儿,可是越到后面,便越没有力气出声。
这是,幽闭。
何为幽闭?古代对女子所用的酷刑之一,用特制的锤子捶击女犯的胸腹,直至女犯子宫脱垂,掉出**,使其终生受罪,无法成亲和养育。
可旒城如今没有这么多的讲究,赵椽便直接让人用板子打。
宁锦容看得头皮发麻,心里害怕,她在现代偶尔在网页上看见到这种酷刑,只是实在是太过残忍,她打心里是厌恶这样的惩罚。
宁锦言虽也有些害怕,且身为女子,难免有些感同身受的意思,那一板一板的落在阿巧身上的时候,她也有些觉得腹部抽搐。
姜晏因勾栏院一事,已经几日没有好好歇着了,宁锦言不想此事惊扰了他,也不想让摄政王因此事迁怒于他,可以说是现下连个支撑她的人都没有。
“王爷,阿巧心怀不轨是有错,但这刑法太过诛心,请王爷网开一面。”宁锦言拂开宁锦容的手,跪地求情。
薛临时抬手制止那些护卫的动作,“她可是要对你的嫡亲妹妹,心怀不轨。”
不,不是的,她才不是我的嫡亲妹妹,她是个不知来路的,不知是仙是妖,但绝不是我的妹妹。宁锦言心中这般想,面上却是惨淡一笑,“可阿巧也跟了妾身余年,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妾身怎么割舍?”
宁锦容的指尖还残留着绸缎的丝滑,表情有些呆滞。她低头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宁锦言,上一世的宁锦言,为了她曾赌上了姜府的性命。
这一世,她在宁锦言心中,竟与一个心怀不轨的丫鬟同起同坐。
宁锦容私以为,这一世她们二人也应该是更胜以前才对。
可偷来的,就是偷来的。
从始至终都不是她的。
宁锦容还是顺着宁锦言的心意跪下,她低垂着小脑袋,本就娇小的身形愈发的娇小。
“请王爷开恩。”
宁锦容顺应宁锦言,只是因为欠了她的情,今生怕是也还不了了。
“阿巧不说,无非是心甘情愿,或是被人拿捏住了。她若是心甘情愿,这路是她自个儿选的,放她走,往后的苦她得自己尝。她若是被人拿捏住了,您这样做,不过是让那人看个笑话。”宁锦容井井有条的说道,她心思转的快,不管阿巧是蔡玢王的人,或者是蔡玢王底下官员的人,或是被人拿捏不得已而为之,一旦她暴露,便只能成为弃子。而那些人就如同吸血的蚂蟥,没有物尽其用,怎么会舍弃?
宁锦容的音儿落下,却久久不曾听见薛临时的声音,不多时又开了口,“阿巧,孰轻孰重,你拎得清吗?”
阿巧被她这么一问,终于是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只是实在是疼得没有力气,只能发出气声来,“是奴才…奴才对不起大小姐…呜…”
宁锦容看见她的唇瓣蠕动,却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宁锦容也顾不得什么,她双手撑在地上便起身,小跑着去趴在阿巧的身边,“你知道什么?说出来,旒城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性命,都经不起时间的磋磨。”
阿巧费力的抬起手,宁锦容顺势握住阿巧的手,阿巧在宁锦容的手心划着,嘴里却说着,“奴才对不起您,奴才是…嗬…有苦衷的。”她说着,又喘了几口气,“嗬…嗬…求您与大小姐,放过奴才的家人。”
阿巧说完,闭了闭眼,在宁锦容还在愣怔的时候,拔下头上尖锐的簪子,“您中了,相思醉。”
宁锦容诧异的抬头,却见阿巧手中的簪子已经没入她的脖颈,而阿巧,却是眼神空洞的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相思醉,是一种南疆巫族的蛊毒,顾名思义,相思而醉。对有情人来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压线,因相思,而醉生梦死。
第七十三章: 无解
不是享乐的醉生梦死,而是,生而无故醉,醉入梦中死。
江湖上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只要活着的时候一想到爱人,便会醉了,醉了便会睡觉做梦,此后眼睛不再睁开。
另一种是,只要一想到爱人,便会糊里糊涂,脑子不清醒,像是喝醉了一般,出现幻觉,仿佛爱人还在身畔,却是脸色狰狞,口出伤人言的爱人,让人一次一次的消沉,直到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如果只是这两种说法,宁锦容也就认了。
可实际上不是那样的,那都是以讹传讹。事实是,相思醉的蛊毒会一点一点掏空宁锦容的身体,容颜也迅速苍老,让她再也没有办法追男神。
不是鹤发童颜的那种苍老,是脸上皮肤松软耷拉在脸上,脑门的皱纹很深厚的那种苍老!
宁锦容心里苦啊,可是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可是当初她特地为弃文女主所设定的一种蛊毒,目的就是让女主用蛊毒狠狠地折磨恶毒女配,一来是能直截了当的解决女配,二来是为了戳自己的爽点。
可如今,蛊毒被自己尝了,这真是,悲伤逆流成河…
而上面剧情都只是她曾经想过的,没错,并没有在弃文里提起那一段,恶毒女配是谁,宁锦容压根就不知道。
相思醉有没有解药,以她的恶趣味去回答是——没有。
宁锦容腿一软,便瘫在地上,
她除了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可以看,真的是没有什么长处了,宁锦容的眼神都灰暗了许多。
宁锦言心中也不是个滋味,她心中的矛盾无法解除,迟早得让别人看出细腻来。可听见宁锦容中了相思醉之后,还是捂着脸,泣不成声。
薛临时大步走向宁锦容,一手搂住宁锦容的肩部,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处,轻而易举的便将宁锦容抱了起来,“再老,再丑,也是本王的摄政王妃,这世间,又有谁敢说你。”
宁锦容的肥爪子扒拉住薛临时的衣襟,方才的冲击让她有些脑子混沌,她脑子一混沌便会口不择言,“都是假的,等你哪天对我不感兴趣的,就会叫人将我幽闭,还有夹手指,烙印…还有,吩——呜…”
她说着便觉得自己真是凄惨的不得了,那“吩——”的一声儿便是宁锦容吸鼻子的声音,她说着说着便眼泪鼻涕一大把,她有仇没有报呢,她还有大把大把的美食没有尝,她曾想过各种离奇的死法,或者她一个人孤独老去,但她真的没料到自己会悲剧的这么早啊。
“嗯…”薛临时略有所思之后,道:“幽闭便可,夹手指,烙印,本王可舍不得。”
“哇——”宁锦容忍无可忍,眼泪一下子就决堤了,幽闭啊!还不如夹手指和烙印呢,那都是外伤,幽闭可是一辈子都治不好的内伤。一辈子啊,她的一辈子看起来很长,可是又感觉好短啊。“呜呜呜…呜哇呜哇呜哇呜哇,还扑如…呜哇呜哇哇”
你怎么那么狠心呐?还不如烙印夹手指。
宁锦容实在是没心思去口齿清晰了,只能用呜哇去表达她此时此刻内心的绝望。
薛临时拧着眉苦笑,“关在金碧堂皇的屋子里,你就这般不乐意?”
宁锦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她抬头去看薛临时的下巴,脑袋当机了很长时间。随后才后知后觉,这个朝代的幽闭仅仅是将人关在屋子里的意思。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鼻子眼泪,这种幽闭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幽闭就幽闭嘛,还不是一样嫌弃我丑。”这般赌气的说着,宁锦容眼泪鼻涕又要淌下来。
都说穿越的人意气风发,烂开桃花,即使是炮灰也能扭转乾坤,可她穿个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也太惨了吧。“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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