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容含糊地应下。
时十二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想他堂堂在明卫里面脱颖而出做了暗卫的人,怎么会沦落到给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县主护送的地步,又沦为明卫了呢?
人生啊…真是悲喜交加。
宁锦容若是知道他心里想的是这些非得将他的脑袋嵌在这半只西瓜…呸,是三色瓜里!
这一路倒也不是多么无趣,宁锦容闲着便与时十二互怼,时六是这几个护卫里能指挥的,但他念在路途无聊,对于时十二时不时的耍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倒是月牙,几次看不过宁锦容欺负时十二,拐着弯儿的给时十二说话。
“十二只是心性还未稳定,但他武功是极好的。再者说,他回去定是要受罚的,姑娘您可别再撩拨他了。”月牙心疼的说道。
宁锦容问道:“受罚?”
月牙咬了咬唇瓣,便和盘托出,“护卫不得与主子顶嘴,无论是说笑还是故意,都照冲撞之罪处罚。”
宁锦容听此,撩开帘子趴在车厢的窗口,“时六!不准处罚时十二,听见没?”
时六犹豫不定的回道:“县主,此事属下做不得主。”
宁锦容的手一拍窗外旁边的车厢壁,“怎么做不得主,那规矩里说不得与主子顶嘴,我又不是你们的主子,时十二并不算触犯。倘若将我当作主子,那你也得听我的话。”
“是。”时六果断应下,也免了时十二的责罚。
时十二倒是摇头晃脑的,并不在意。他皮实的很,这责罚从小挨到大的。
听到时六这般说,宁锦容又缩回车厢,她暧昧地看向月牙,打趣道:“时六还算识相,不然打了十二,可要让月牙美人儿心疼了…”
“姑娘说什么呢!十二是奴婢的弟弟!”月牙嗔怪着道清她与时十二的关系,她这几日算是彻底摸清宁锦容的性子了,聪慧不足迟钝有余,还格外的不正经。
宁锦容也知道是自己想差了,忙不迭的呈上精致的绿豆糕,赔罪道:“是我想错了,我的错我的错,呐,这是绿豆糕,给月牙儿大美人赔罪的。”
月牙很是有气性的哼了一声,捧着绿豆糕便去坐在车辕上吹风,一路上还给了时六许多个挑衅的小眼神。时六也是各种头疼和无奈,只能假装看不见。
又赶了几天的路,就在宁锦容以为要坐烂屁股的时候,她终于是忍无可忍了。“这是到哪儿了啊?还要赶几天?”
时六回道:“今日便可抵达,还请县主再忍耐一下,或是前头就有客栈,明日再启程。”
“打住,别诱惑我歇下,这路啊,我还非要今天坐完了。”宁锦容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下午未时将过,一行人终于到了县主府,府邸很是清雅,里面还有两三个打扫做饭的婆子。
“县主来了,奴才见过县主。”
宁锦容看向其中一个长得奇丑的婆子,脸上都是狰狞的伤疤,像是被蜈蚣爬满了脸,浑浊的一对招子有些无神,只见那婆子愣愣的看向她。
宁锦容问道:“她是?”
“回县主,她之前在后门外奄奄一息,奴才见她可怜便将她救了回来,她无处可去,奴才又见她还勤快,便将她留下了。”一个精神抖擞,酷似容嬷嬷的婆子利落的回道。
“无处可去?那她的家人呢?”宁锦容的目光不转,就直勾勾的看向那精神抖擞的婆子。
那婆子回道:“她神智有些不清,问什么都不说。”
“哦。”宁锦容应下一声后,又问道:“你姓什么?”
“奴才姓容,您可叫奴才容婆子,那个黄色衣衫的婆子姓许,是做饭打杂的。这神智糊涂的,便唤她胡婆子。”容婆子回道。
倒是让宁锦容一时不知该何言以对,她问道:“你家中可有姐妹?”
“有的,奴才家中还有个姐姐,是在富贵人家里当差的,她比奴才好些,是能被唤作嬷嬷的。”容婆子尽数说来,大昭的富贵人家的主子看中的老奴才,才能被唤作嬷嬷,其余一概被唤作婆子。
宁锦容鼓励道:“无事,你好好干,回头我也让你做个嬷嬷。”
“是,奴才定当尽心尽力。”
这安排好衣食住行,宁锦容便能将心思全部放在贺家的身上,“时七,去将胥瑶县有些名气的人家的资料,都收集好了给我。”
“是。”
虽是被应下,却是两个重叠的声音。原是时七与时十七都以为宁锦容是在喊他,宁锦容的脸黑了黑,“阿七去收集资料,十七去派人盯着这胥瑶县的县令。”
出师不利啊,她还想学着电视里那些很厉害的主角,随意一句吩咐都能蜜汁自信。哦,她是自信不过三秒,就被两个护卫给毁了。
宁锦容一开始并不知道县主意味着什么,只以为是一个县的主子,后来才知晓,向来只有郡王的女儿才能被封为县主,特封的也十分的风光,县令哪儿能与县主比呢?
她绞尽脑汁才找出前世一些关于县令的传闻,胥瑶县的县令是个能人,虽然投靠薛临玢最后倒台去了鱼龙混杂的楚北,但还是混出了风采来。
楚北是什么地方?楚北是个没有律法,鱼龙混杂,只靠拳头说话的地方,那里杀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许多赫赫有名的罪犯都被流放去了那儿,胥瑶县令没有一身好武功,却还是在楚北混的风生水起,此人不可小觑。
宁锦容想了又想,将十七撤了回来,万一打草惊蛇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时六的办事能力很强,只在晚膳之后,他便将胥瑶县稍有名气的人家都罗列了出来。宁锦容翻着厚厚的一沓纸,嘴角微微抽搐,这上面何止是资料啊,就差没把人家祖坟给挖出来了。
宁锦容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将县令,刘家,郝家,崔家,林家,席家,还有菹芜镇的…贺家,放出消息去,本县主去挨个拜访。”
时六倒也没有觉得不对劲,菹芜贺家还差一点机遇便能与席家平起平坐,县主请贺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十七十分敏感,当初摄政王让他去查的人里,有一个“贺成”,虽然结果无疾而终,但他对曾经的任务都留几分印象。
等宁锦容拜访贺家的时候,一切便都能知晓了。
时十七直接将自己的敏感与时六说了,时六很相信时十七的办事能力,便应允了时十七跟着宁锦容去贺府。
第七十七章: 肥鼠
宁锦容第二日便让时六去县令府递了拜帖,她如今的身份不能比以往那般恣意,只好让月牙给她去买了个帷帽回来,浅红色的帷帽与她身上嫣红的衣裙相得益彰,像是张扬中又自带着拘束。
宁锦容吩咐道:“将那支银簪拿来。”
月牙不明所以,问道:“你说的是哪支?”
宁锦容皱了皱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就是那支…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
怪只怪这簪子的名字实在是有些长了,宁锦容从未将心思放在首饰上,能记得已经是不错了。
“县主,马车备好了。”
外头的容婆子喊道。
宁锦容敛了敛衣袖,看向月牙,“那便走吧,强龙不压地头蛇,莫让县令大人等久了。”
“是。”
等时六给看守县令府的小厮拜帖的时候,小厮却说:“县令大人近日公务繁多,只怕还在府衙呢。”
一个县令的事情确实很多,多半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县令这般做,怕是要给宁锦容一个下马威呢。时六是薛临时特地派来看护宁锦容的,一来是保护她的安危,二来是不愿意让她在胥瑶受了委屈。
时六厉声,“你们县令好大的能耐!接了拜帖也要端着架子。只请你们县令大人,将这架子好好端着,可别倒了。”
宁锦容适时出声,唱个红脸,“时六,不得失礼。能者多劳嘛,哪是我等闲人能比拟的?既然县令大人在府衙,我们便去府衙拜会,也顺势了解一番胥瑶之事。时十二留下,若是咱们碰巧与县令大人失之交臂,你也好快去快回,叫我们回来。”
小厮只听见宁锦容清脆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其声稚嫩清晰,心中猜测多半是个小姑娘。这人小厮更加提心吊胆了,她若是个及笄的夫人,他也不怕她闹,毕竟出嫁从夫得要颜面。可这若是家中娇宠的小姑娘便是不一般了,任她如何作天作地,县令总不能与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
“是。”时十二应下,便与小厮一同守在县令府的门口,他又说道:“不知这县令府有几个门,万一那县令大人有走偏门走后门的癖好呢?”
宁锦容提起衣袖掩住咧开的嘴,心里止不住的乐呵,这时十二着实对她的兴趣,看热闹不嫌事大。宁锦容几次压住嘴角,继而清冷道:“既然如此,时十,时十一便去守着偏门与后门。”
“县主大人,小的派人守着便是。”小厮点头哈腰的说道。
宁锦容却是不依,“原就是本县主拜访,又怎可麻烦县令府的人呢?你若是再与本县主客气,本县主可要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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