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纬将心思又转到当初那下毒的事件中,可惜始终查不出来下毒的人,不免让萧纬有些烦恼。她眼神投向棋盘,黑子起势强,可偏是故意示弱,平白让白子占尽关卡。轻笑一声,“皇后棋艺真是高明。”
尹秀靖哈哈笑了几声,“游戏罢了。能博皇上一笑,便有他的用处。”他修长手指胡乱抹混了棋子,拍拍手,“累了。皇上,您是回殿休息,还是用了膳再走。”
萧纬耸耸肩,“吃了再走罢。”她转过眼又看向窗外,三天了,陈永年杳无音讯。心烦意乱中,竟只能在尹秀靖这儿寻点清净。
“放开!我要见皇上!大胆,居然敢拦本殿下的路。”
萧纬揉揉眉,又来了!就见李子树被推地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她刚开口说了句:“皇上,那三殿下……”人就往前一扑,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哎哟哎呦地呼疼。
就闻一阵香风先一步涌入,再瞧见消失很久的三殿下萧毓秀卷着怒气,气势汹汹冲了进来。一进来也不行礼,劈头盖脸就骂:“你居然不顾手足,将皇姐关到现在,你就不怕将来没法面对母皇么!”
哦,武王爷。那天晚上同陈永年分别,陈永年便悄声末息带着那帮在修墓的家伙,围住了武王爷府。也没通报,也不说罪名,不管不顾,蒙着脸跃进王府。刀剑交锋只得兵革寒栗,却没人说话。胜在偷袭,又使人先擒拿了武王妃,武王爷自然不战而败。
“没规矩。”萧纬哼了声,不管大皇姐对她是否忠心,可扶月的事情总归脱不了干系。何况,她又没拷问大皇姐,圈禁起来还有王妃相伴呢,“居然在朕面前大呼小叫。何况皇姐是身体弱,朕让她静养,又怎么了。”
“三殿下,快进来坐。”尹秀靖轻笑,像是瞧不见萧毓秀和萧纬的剑拔弩张,拉着萧毓秀进来,按着他坐下,冲她使了个眼色,“就算是误会,也总得好好的说吧。三殿下气势汹汹,让皇上生气,对您对武王爷都不利罢。”
萧毓秀毫不领情,哼了声,一摆手打开尹秀靖。自顾自坐了下来:“说什么静养。既然是静养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瞧她,为什么连王妃都要静养。说到底,你不过是登上皇位,就要对皇姐下毒手了罢。”
“胡言乱语!”萧纬瞥了眼毓秀,她心情不好,看毓秀就格外不顺眼。“你这天天学的礼仪,都学哪里去了!没半点皇家风范。将来嫁人,岂不是要丢了朕的脸面。”
“嫁什么人!本殿下的婚事,本殿下自己会做主。何况,”毓秀下了决心,也不管害羞不害羞的事情了,直接说出口,“何况,本殿下看中了陈永年,再怎么着,都要嫁给她。你若不给我指婚,我就偷偷出宫和她私奔,让你丢尽脸面。”
“你!”知道真相的萧纬怒极反笑,“你说得有趣,看上谁就嫁给谁,你想过陈永年愿不愿意么。别闹得朕同忠臣离心,到时候你以死谢罪也挽回不了。”
“哼。”毓秀冷哼一声,想起传言中皇帝同陈将军神情暧昧,心里越发恼怒。他不是萧纬同胞,本一心嫉恨萧纬夺了他亲皇姐的皇位,现在萧纬明明是个女人还要跟他抢女人,简直是新仇旧恨。
蹭地站起,“我话撂这儿了,你要么尽快把皇姐放了,要么我就去同天下说,皇上你登基后残害手足,看你还怎么面对天下百姓。你要是狠心,就一起把我杀了,让我,大皇姐还有母皇,一家三口在地下团圆。”
尹秀靖摇摇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毓秀,却不再开口劝慰。过了片刻,漆黑眼眸转了圈落到萧纬脸上,见她像是发怒前兆,便冲她微微摇头。
萧纬收到尹秀靖提示,深吸了口气。她刚关了皇姐,确实不能再动这三弟,不然还真让天下人以为她要残害手足,让人耻笑。不得咬了咬牙:“快滚,趁朕还念着手足,别让朕看见你!”
毓秀冷笑数声:“既然皇帝不想见到毓秀,不如早早将毓秀嫁给陈永年,放了皇姐出宫。”眼睛横了萧纬一眼,“那毓秀就等着皇上决断。”他一甩头,极为嚣张地冲出凤来殿。作为三殿下毓秀来说,他根本就不怕萧纬。母皇临终,特特关照萧纬要善待手足,这让他有恃无恐。更何况,萧纬在他记忆里,一向懦弱的很。
“皇上,您气什么。三殿下还是小孩子心性。”尹秀靖侧过脸看着窗外,夕阳在他脸颊洒下金色余辉,让他不由回想起从前。当时他被雪青几次三番的威胁,以下犯上,倒颇有点像此时萧纬同毓秀的情景。动不得,打不得,却无可奈何。面对萧纬倒是不由生出一股同仇敌忾的情绪,不由忘了要对萧纬保持距离,脱口而出,“皇上想怎么办?”
话音出口,才突然意识到他对萧纬的态度实在有点太过熟稔。心里一慌,别好不容易才能和萧纬和平相处,被一句话给毁了。
“朕对毓秀太宽容了,按他这个年纪,早该嫁人。”
尹秀靖听萧纬答话,心里大石落地,小心翼翼问:“确实如此。可朝中重臣,似只有陈将军适龄。”他察言观色,见萧纬勾起不屑冷笑。心思一转,看样子皇上倒不是觉得陈家配不上皇家,而是毓秀配不上陈永年。忙转过话题,“朝中没有,可还有属国王子呢。我看说不定有些不错的。”
“最近不吉利,等水灾过来,就办毓秀的婚事。先找人选吧。”
尹秀靖忙接旨,心里不免笑了笑。替皇帝操心后宫,这才是皇后该做的事情。他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现在只能祈祷尹家乖乖地做忠臣,他这个皇后才能做得长久。对他来说,要是母亲造反成功,他也不过是个大皇子,登不上皇位还是要寻人嫁了。哪里有做皇后来得尊荣。
心思一转,追加一句:“皇上,要不要宫里减少开支,也能帮皇上省下些救灾的银两。”
“你考虑得极为妥当,就这么办吧。”
同尹秀靖商量几句,倒是让烦躁心思略略平稳。用了饭后回到静思殿,又是静静想了会陈永年。大概是老天看不过相思病,总算是让快驿送来了陈永年的书信。
萧纬急急拿到手上,轰了李子树出去,才深吸了口气,极为期待地打开书信。尚未闻字,就有朵绛紫六瓣小花,依旧留着幽香从书信中落到她手心。
她忽笑了起来,捏着花左右看了看,再匆匆去寻陈永年话语。就见他字迹匆忙潦草,像是有什么紧迫的事情紧随。可仍然带着一贯的浅笑,落下一行思念。
“叙州闹了瘟疫,屡屡见人走着走着便倒在地上死了。担心害怕,生怕自个儿也会染上瘟疫。倒不是怕死,却是怕临死也见不着你一面,人生有憾,死亦不能瞑目。”
“等我回去,只怕你都不能认得我。瘦骨嶙峋,更是臭烘烘的难以忍耐。到时见面,若我想拥你入怀,怕你会嫌弃地推开我。”
“我已查到端倪,果然是有人作祟,才会将水灾一事闹得如此不可收拾。如今,我同礼言乔装为放粮行脚商人,专门做昧良心的灾祸生意。入虎穴,夺虎子。”
“为你扫平障碍,亦是我此生重任。但愿此间事了,你我泛舟湖上,悠悠闲闲不再去想什么烦恼事。”
“乔装途中,偶遇漫山紫樱,花香淡幽,使人身至其中,忘却一切烦恼。便想着若你能在身侧,岂不是乐哉。随信附上,愿君共赏之。”
作者有话要说: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第五十八章 九月二十九日 无法告别
花开愿君共赏。陈永年的书信无疑是给处于忐忑中的萧纬吃了定心丸。虽然落款的时间是三天前,正是陈永年没有音讯的开始,可萧纬想,既然书信晚到,那后面的书信想必不久也会送到。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晚到的书信确实是送到了,却不是她想要听到的消息。
朝上正在争论要不要派兵镇压匪众,忽然传来一阵惊呼,萧纬抬眼去看,就见衣衫破烂的文礼言,捂着断臂,一瘸一拐冲进殿中,嘴里大喊:“皇上!陈将军,陈将军她……为国捐躯。”
“什么!”萧纬蹭地站起身。那文礼言趴在地上,脸贴在地面,重重喘息,嘴里依旧费尽力气大喊:“皇上,陈将军她,死了。”
“陈永年,陈永年怎么了!”萧纬飞快跑下龙椅,不管皇帝尊严,拉起文礼言恶狠狠质问,“朕问你,陈永年呢,他到底怎么了!”
“被,被识破。”文礼言捂住断臂,“陈将军为了救我,为了救我……”一直淡然的神情,突然溃不成军,带着哭腔嘶喊,“都是为了救我,他被剑刺伤,跌下山崖。落下去,我,我拉不住他啊。”
“不可能!朕不信。”萧纬猛地将文礼言往地上一丢,“不可能的。”她脚步踉跄往后推了数步,拼命摇头,“昨天,昨天朕还收到书信。怎么可能。”她蹭蹭走到龙椅,猛地跌坐上去,像是发泄所有的力气,恶狠狠拍着扶手,“朕不信。来人,将文礼言绑起来!好好的审。你和陈永年同去,为何单单你回来了,必定有阴谋。”
李子树小心翼翼唤了声,“皇上。”却见萧纬只是恶狠狠瞪着文礼言,那股力气将双眼瞪得血红。忽然听萧纬又说道,“派兵。那帮刁民,”转过头面对尹枫,露出从所未有的凌然气势,“尹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是要你尹家军替朕效忠的时候。朕命你带兵三千去叙州剿匪!提匪首的人头来见。”
相似小说推荐
-
天降凰女:妖孽殿下不好惹 (青葵狩) 云起VIP2015-3-8完结一次实验的失败,让奈七夕和这个世界说了拜拜。黑无常一脚大力踹,直接将她踹下了奈何桥。 ...
-
给反派当妹妹 (七杯酒) 2015.9.10完结爱财如命的华鑫穿到男主YY文里,成了身无分文的乞丐,摸不到钱的她,每天都痛不欲生后来华鑫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