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早就想要将博礼赶走,孟古青表示此事暂时不会上报给皇太极。诺敏和福临可以安然成婚,但他们日后的行为必要合乎规矩。为了促使他们嘉言善行。博礼必须在婚礼结束和寨桑回到科尔沁,以免宫中不宁。这次只当是游玩,倘有机会,日后再来便是。
博礼原本是打定主意要留在这里养老,也照顾诺敏一生一世。赶走了她,诺敏日后便不得狐假虎威。所以。博礼自是不同意的,声称情愿废掉和硕的妃位,也要留在这儿保护诺敏。
哲哲冷笑着帮腔:“诺敏成婚后便是皇家的媳妇,本宫自会照顾她。纵然你不放心本宫,布木布泰是你亲生的骨肉,难道你连她也不放心?你总是在这里,诺敏才会有恃无恐惹出许多祸来,真的为她好便不该纵着她,如今她变成这样难道你没有责任?本宫和皇上忍让多次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太过溺爱只会让孩子走向灭亡。况且哲哲之所以没有深究便是因为不想弄出人命来,也给孩子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博礼闷闷地思量着,终是识时务地哀求道:“奴才谨遵懿旨,只是诺敏如今这样,奴才但求皇后开恩允许奴才多留几日,待诺敏的情形稍好些再离开。奴才保证会努力地劝导她,不会再任性妄为了。还有,娜仁虽然有罪,还请皇后高抬贵手,留她在诺敏身边照顾她。”虽然诺敏现在还未醒来,博礼却是可以想象得到当她得知遭遇后会是怎样的情形,一想到这些就心碎无比。博礼越想越难过,心里念叼这些都是孟古青的错啊,是孟古青太狡猾了。想罢,怨忿地瞪了孟古青一眼,暗含嘲讽地说:“孟古青,多谢你关心你妹妹,日后玛嬷不在这儿,你可要多多保护她才是。你是当姐姐的,一定要多加忍让啊。”
孟古青知道这是在下套儿呢。一旦答应了日后就有苦头吃了。轻轻一笑说:“妹妹知礼,我自会忍让她,若还是先前那样,我便要教她规矩了。玛嬷既说我是当姐姐的,想来我是有这个权力的。”诺敏终是心躁,要想让她犯错非常容易,若她识趣那便相安无事,若不识趣,自然也不用怕她。
博礼离开,便是去了心病,第二便是乌云珠了。依着孟古青的心思自然是想灭了她,但之前哲哲说过要保她性命以换取作供,如今若杀了,便违了哲哲的旨,况且哲哲向来慈悲,不愿招惹人命,因此,孟古青便只得退一步,商量后决定依从哲哲的意见,让乌云珠活受罪,便说:“今夜只是薄惩,不可再有此类事情。为令九阿哥和诺敏警醒过错,且留乌云珠一条性命,日后若有反复,皇后会带乌云珠直接面见皇上说明真相。你们若想再来害我或是小八,且先摸摸脑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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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九章 自作自受的乌云珠
掷地有声的话教每个人都呆了一呆,没有谁再敢反对,都做下了保证来,道歉并且说明不会再有下一次。一个接一个地说。轮到福临时,孟古青笑了一笑微嘲:“我倒不记得您说得哪一回是作数的。”
福临的脸顿时变得红殷殷的,重重地重复了一遍:“表妹不必担心,这回必然作数。”
孟古青也因此放过了他。费了许多辛苦,也算落了心事,所以并不过分地逼迫。随后默默地等待着,直到这里的事完全处理完毕才伴随着哲哲回清宁宫。
因哲哲心上有气,便舍了步辇步行。
路上,孟古青因见哲哲放缓了步子,便也停下。
哲哲转身抱了抱她,感动地说:“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孟古青笑,知是指放过福临之事,嗔道:“原来皇后知道我是冤枉的。”
哲哲自是知道,而且也知道今夜之事和孟古青密切相关,隐约地猜到福临这样是被算计了。因为三人同床实在是很匪夷所思的事,而且庄贵妃也明指他们被人所害,所以有了联想。哲哲知道福临理当不会自己糟蹋自己的身体,那么就只能是孟古青做的了。这很可能是孟古青的还击,这样的手段虽然很不对,但是哲哲偏了心,自是要安抚她的。
岂肯为打老鼠伤了玉瓶呢,幸而老鼠未曾逃脱。哲哲搂住孟古青安慰:“你不必难过,日后他们且有得闹呢。”
孟古青知是指同欢过的三人,又笑:“原来您不是全然慈悲的呢。也好,我也不愿脏了手,就依着您吧。”日后乌云珠自有诺敏去折磨,只要旁观就够了。
哲哲想了想,终是不能纵容孟古青行恶。又说:“下回不可了。”
虽是没有明点,孟古青倒也清楚是在指什么,很快表示这样的手段的确不该随意使用,不过占了一个“险”字得胜,一鼓作气罢了。因此,简短地说明了发现祸事的过程。
当哲哲发现竟然还有其他人参与阴谋时,很是吃惊:“小五和十二爷的女人竟然也为诺敏出谋划策?”
孟古青已经过了调查,况且,今夜之事不过是多年前若云亲身经历过的翻版,很容易猜得出来。她又说:“皇后有否发现内中的联系?”
若云和敏秀分别是阿济格和硕塞的女人。且都和乌云珠有亲戚关系。哲哲随后也悟出是乌云珠在从中牵线,很生气:“本宫明日便召那两个女人来对质。”
孟古青忙说不可。因这样会打草惊蛇,且会得罪到她们的男人。孟古青和哲哲都是后宫之人。没必要多加树敌。况且东窗事发,乌云珠或者福临亦会通知。一时之间,这两家人应该不会频繁地往来宫中。
哲哲不甘:“若如此,岂非便宜了她们。”
孟古青摇头:“倒也不会,近日便是九阿哥和诺敏的婚典。她们岂能不来,到时皇后略加暗示就好。她们都是聪明人,不会不懂得。”
哲哲感到孟古青处事越来越周全了,很欣慰,但务必再次提醒她下回不可再用此等手段。孟古青知道哲哲喜欢的是懂事知礼的孩子,况且此时还有余怒。忙扶着她的胳膊笑说知道了。
就这么慢慢走着,突然二人迎来了脚步声,孟古青还未抬头便笑了起来。眼中的光也亮了几分,松开哲哲,轻轻一福:“太子。”
对面走来的确是索伦图,因毓庆宫中惊起动静,原本睡下的他也被搅扰起来了。听说博礼来了乐寿堂,所以才追来一探。他一见孟古青和哲哲都安然无恙。也喜得笑了,急着说:“我原本就猜你们也会到,真教我猜着了,外婆如何了?到底发生何事。”
“没什么,您不用去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此时此刻庄贵妃和博礼都还在乐寿堂料理余患,怕索伦图撞上了会出事。孟古青抬手勾起他的指尖,轻轻摇了一摇:“我这便要跟皇后回清宁宫了,您只当是送我们回去,别过去了。”
索伦图掌心一烫,不知不觉便依着了,他本是担心博礼违旨到乐寿堂会惹祸,想帮忙。既是有哲哲把关,便也信了无事。但未有多久又想起了福临,随口一问。
孟古青还好些,应对如常,但哲哲却是猛然心紧,顿住了脚步。孟古青一瞧脸上起了红晕,手也抹住帕儿抵住心口,怕是出了大事,忙叫:“快扶着!”
索伦图在另一边忙也托住了,正好苏布达也在身后抱着,哲哲并没有伤到,只是经赛罕即时把脉又是心律失齐。
上了年纪的人经不得气,孟古青又要隐瞒内情十分辛苦,等索伦图跟回清宁宫请过太医证实一切无碍后便催他离开。而后,因想到此事极有可能外泄,她吩咐宫中上下严守机密。因仅凭如此是不够的,又叫人捎消息到乐寿堂对乌力吉等人也作了安排,令她们小心守口如瓶。
此后多日平安,而且据消息回传,诺敏虽然解了蒙汗药后着实闹了一场想要寻死,但因有博礼和庄贵妃劝导着终是肯平静下来迎接婚礼。在此期间以风寒为由拖迟了一段时间,倒也没有人怀疑。
此后重择吉日,六月初一成婚。诺敏和福临并不似一般新人那样亲热,人前人后也都是冷冰冰的。但没有一见面就吵闹起来,倒也算合乎规矩了。新婚一夜后,第二天,福临便和诺敏到宫中各处见礼,因孟古青和索伦图未婚,所以礼数上有些不同。但由于索伦图和孟古青太过贵重,福临耐着性子小心迎合,诺敏却是很难忍耐,面有忿意。
孟古青知道新婚亦意味着博礼和寨桑就要离开,诺敏难免会害怕,又瞧福临似还有怀抱着不甘的情意,心中一默,忍让着等礼节结束。而后等得闲时才去乐寿堂找乌力吉询问。
因福临和诺敏新婚之夜是在颐和轩度过的,乌力吉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据诺敏养伤时的情形大约可以猜到一些。原来那时,诺敏曾经打了乌云珠一顿。想必新婚之夜旧事重提,才会和福临不睦。
这么一说,孟古青倒提起了兴致,主动问乌云珠如何了。乌力吉瞧瞧身边的路有人往来,笑道:“还请妹妹跟我到偏僻处去说,我不惯说人闲话的。”
孟古青笑她狡猾,也因此跟她走到了御花园的廊洞边。等乌力吉说了一段,突然听到廊洞里传来嘤嘤的低泣声。她们顿时略退了几步,齐声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