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淫无耻!博礼看得几乎要晕倒了,浑身巨震硬咬着牙才挺住,尖叫着“都别碰她”便扑去救诺敏。因拽开了福临,一翻他的身子便拨到旁边去了,博礼随后搂住诺敏哭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呀,我的诺敏!”
哲哲的脸色也难看极了,虽不信福临会如此荒唐,但到底要给博礼一个交待,便对她说:“嫂子,依本宫所见,召布木布泰来商量一下吧。”
悲愤的博礼似头母狮,根本听不进哲哲的话。扭头冲着娜仁吼了起来:“你这个狗奴才怎么看着你主子的!怎么会让她变成这样!”
娜仁跪下认罪:“奴才该死,奴才也不知道……”
博礼气得发起疯来,连连跺了几下脚:“为什么!”
娜仁刚想说明事实,突然警醒孟古青和哲哲就在眼前,吓得不敢再说下去了。因若是说起乌云珠下蒙汗药之事,则势必要牵连前因。到时,她们谋害孟古青的罪过就会大白于众人面前,到那时除了自作自受外只怕还要倒过来向孟古青认罪!谋害太子妃这可是死罪,诺敏已经犯了好几次错,娜仁不敢再冒险了!
博礼不知内情,亲自扑打了几巴掌,又骂:“是不是你跟外人勾结害她!”
娜仁惊恐地跪下来求饶:“奴才奶大了格格,怎么会这样做,奴才冤枉,求娘娘相信奴才!”
博礼自然是要追问的,自问不出便自行想象。她在屋中扫视了好几圈,如蚊儿见血般地盯住了孟古青,一指道:“你过来!”
孟古青缩在门口假装害怕,而后被迫了几回,便放高了声音应道:“虽是玛嬷定要我这未婚的孙女进到屋中去,我却依不得您,您一定要问,我便在这儿答吧。据我观察这倒是桩稀奇事,妹妹竟和九阿哥的小妾一同婚前侍寝,怕是爱他爱得狠了,一时情难自禁,玛嬷虽然是抓到了奸情,可是千万要原谅他们,一定不要治罪啊。”
“你说什么?我的诺敏才不会没羞耻地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你害她!”博礼笃定地喊道:“这几日你跟她形影不离,不是你是谁?你快从实招来!”
第二百七六章 夜审白莲花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孟古青心中一默,声音更高了几分:“玛嬷此言差矣,我跟诺敏妹妹形影不离便是我要害她,那么,妹妹同样跟我形影不离,焉知不是她想害我?”
博礼听得一惊,立刻回头望诺敏,见她一动不动地显然是中了迷药的样子,心想这恐怕是真的了。根据一贯的经验,诺敏很可能去害孟古青,只是方法太愚蠢反过来着了道。因存了这样的念头,博礼又耐着性子再去看福临和乌云珠,发现他们眼下发青,脸却异乎平常的红,明显是因春药而脱力了。可见也是“受害者”。
到这时候,博礼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口气却是变得软了,敷衍地说:“孟古青,你也不要太霸道了,本宫会查清楚的,下去吧!”
孟古青理直气壮地回答:“玛嬷若不怀疑我,我自然不用管,可是您这样说,孙女倒不能不管了。难道您的心中,只有诺敏的名誉才是值得维护的?您若是这样,孙女倒要哭死了。皇后让我好好照顾妹妹,我可是片刻不敢懈怠,辛苦了这些天,倒成了罪人了?”
她一边说一边哭,哭得哲哲责问博礼过分后才让赛罕去查看诺敏的身子。
博礼无可奈何,想起了救星:“这事布木布泰不能不管,来人,快去请贵妃娘娘!”先前她心情混乱以为诺敏只是受害者,一时还想不到庄贵妃。现在猜到诺敏有可能是加害者,不能不求救了。她念叼着走出了屋子叮嘱心腹卓木娅去找庄贵妃,然后才又退回来,继续守在床边。
这时赛罕已经查看完毕,证明诺敏已经是福临的人了,而且是因着中了蒙汗药的关系。
博礼有意拖延时间,因此只是“嗯”了一声便想作罢。可是孟古青却是提醒:“既然是蒙汗药。可见妹妹是被人陷害的了,娜仁嬷嬷,你们曾经给妹妹吃过什么东西?”
娜仁心想蒙汗药是要给你吃的,为什么没有上当。可是总归不敢真的说出来,便只是辩解不知道。
孟古青冷笑,吩咐赛罕到厨房去,不一会儿便提着一壶水回来。
壶水里是有蒙汗药的,因为之前乌云珠在孟古青假装被迷倒后便信以为真,着急去请福临进来,所以没有来得及处理剩下的水。而今就成了证据。
因要审问,礼数上便要变通些了。孟古青等下人用衣被盖住了福临等人的身子才走进屋子。指着壶水逼问:“娜仁嬷嬷,我记得之前是乌云珠上的香片茶。你也在场亲眼所见,怎么全都不记得了?难道你和她串通了?你们这两个奴才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还不快说!””
香片茶因有花瓣的浓香,可以用来遮掩蒙汗药的味道以防万一,所以孟古青才不过一说。听见的人们便已经相信。
娜仁崩溃了。心想说出真情来诺敏也要活不成。决然地张开嘴巴,咬舌自尽。
赛罕就在身边,一抬手就擒住了,再用力一拧颌骨,娜仁就动不得了,只是痛得钻心!
孟古青冷笑:“可见这奴才的确是串通了。不肯招自有肯招的,赛罕,弄醒乌云珠!”
“是乌云珠?”博礼更疑惑了。因乌云珠一向是白莲花的状态,即便是受了折磨与委屈也是克尽忍让,从没有拂逆过的。她不信,竟说出一句极蠢的话来:“如果是乌云珠,她为什么也在床上。”
孟古青冷笑。不回答。
“等等!”门边传来威严又急切的声音。
孟古青听声知是庄贵妃和苏茉儿来了,回身望果然是她们。
知子莫若母。庄贵妃已是对事情的真相捉摸得差不离,知道这件事担着巨大的干系,岂容乌云珠醒来作供,忙忙地说:“孟古青,好孩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先去歇一歇,让姑姑来问吧,一定还你清白。”
孟古青毫不相容,反而迎了上去福身请求:“姑姑,正是事关我的清白,我才要亲自过问。”
庄贵妃一试不得,干脆狠心地认定了罪名:“定是福临这孽障贪享美色,对诺敏无礼,并不与你相干,你是清白的。姑姑感谢你关心,但这真的是我们的家事。”
孟古青瞧着庄贵妃眼中含泪,凄凄楚楚,就差直说“求你放过我们吧”。若是别人怕是已心软了。她却是说:“姑姑,是与不是,问过了才知道。前天德吉上人来时教导过不可有淫邪之事,如今却是这样,怕是已冲撞喜气亵渎神灵,单凭姑姑一句家事就想了却,能说得过去吗。”
庄贵妃脸色突变,心想:真是报应!原是以为只是意外诺敏才会去请德吉来乐寿堂,可是却发生这种事,可见真真是诺敏想要谋害孟古青无疑了,只是太笨才会被耍。若是真的被审出来,可不是死一两个人能了断的。
自然,若想脱罪也可以反过来申告是孟古青所为,但他们一来没有办法证明春药是孟古青教人下的,二来孟古青已占了先机,又有哲哲护着,想要扳倒她是不可能的,做不到两败俱伤,只得是自取灭亡。庄贵妃可不敢冒这个险,略作思忖便做出了忍辱负重的决定,回道:“你说得极是,只当姑姑求你了,给福临和你六妹妹留点脸面吧,全当周全了他们的性命。”说完边说边跪。
以她堂堂贵妃之尊来跪一个晚辈,可见是在耍无赖了。
既是不自重,孟古青倒也不拦着。只是这样一来,哲哲却不得不过问。因见如此的情势,只得便让孟古青和赛罕先到隔壁去等一等。
这边,庄贵妃慌张地进房在哲哲和博礼的面前跪下。求道:“姑姑,额娘,我知道福临错了,千万不要告诉皇上,福临和诺敏早晚都是一家人,我们马上便要举行婚礼,若是闹大了,福临没什么,诺敏一个姑娘家肯定活不成的。”
好口才。哲哲反问:“你倒会算计,生得什么心以为我不知,还想蒙骗本宫,本宫不能轻饶!”
庄贵妃只好暗示博礼联合起来求她:“姑姑,只当您救下他们的性命,我们会永远感念恩德!请准许我和额娘过问吧,求求您!若您要命,我情愿抵了这条命。”
博礼也说愿意抵命。
哲哲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同意她们一起审问。传令先弄醒孩子们作供。
庄贵妃立刻又说:“那便只要福临和乌云珠就可以了,诺敏性子烈,怕是一时接受不了会寻死。须得好好安抚,不能受审,求姑姑大发慈悲吧。”诺敏的确性烈,而且匮乏城府。庄贵妃一防寻死,二防她会太激动说漏了实情连累到福临,万劫不复。
因作如此打算,庄贵妃趁机和苏茉儿一起将福临和乌云珠带下去,清洁着衣后才带回来。
哲哲答应了,令苏布达跟随监视。
期间乌云珠和福临自是醒了,庄贵妃寻机教福临装肚痛,偷说了几句悄悄话,指点他们脱难。
等到他们被带回哲哲身边时,已是经过教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