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昨儿个被累着了,今儿倒是生龙活虎,有力气开始耍小性子了。先喂饱追赤,其他事,回书房再说。”楚风话音落下,老妇正巧端着一盘子剁好的肉进伙房,瞅到少将军紧紧拉着那丫鬟的手时,眼睛呆滞了下,随后马上低下头来,不该看不该看。
“大娘,把盘子给我。”孙曼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到老妇身前,伸手拿过老妇手中的一盘子肉。老妇看着孙曼唇角挂着的淡淡的一抹笑意,再将少将军到伙房来这一事联想起来。脑子砰的一下,如同炸开一道惊雷,这位姑娘就是传言中的少将军素来宠爱的丫鬟,唯一的内侍丫鬟,不久就会变成通房丫鬟。
“追赤,来。快些吃。”孙曼蹲下~身子,将盘子放在地上。追赤嗷呜一声,小脑袋一低,吧唧吧唧甚是有滋味地吃了起来。楚风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追赤在猛吃,一时之间,伙房里头充斥追赤吃肉的声音,老妇极为尴尬,少将军没让自个儿走,自个儿便不能走。不得已,老妇也低了头看着吃肉的追赤。
楚风看着看着便蹲下~身来,摸了几下追赤的头,眼看着盘子里的肉快没了,楚风一把拎起追赤,往外走。皇宫酉时设晚宴,他申时就要和爹爹一同前去。现下估摸着已经过了午时。如此说来,他和孙曼可以在书房待三个时辰左右。三伯母和孙曼说三公主一事,定是存了坏心思。待他申时离了将军府入宫,难免三伯母和孙曼又说什么胡话。在伙房,人多口杂,没有书房来的清净。
楚风抱着追赤急步来到浩院书房,孙曼当然是紧跟着楚风的步子入了浩院书房。在井边完全被忽视了的琉香双眸皱起,一双湿~漉~漉的手握了起来,孙曼入浩院才多久,就把她这个多年的大丫鬟给比了下去,少将军不在府邸,后院的这些丫鬟小厮,怕是只会听孙曼的话。
楚风一把将追赤扔到地上,随它一边呆着去。然后踱步到书房书柜旁,取出一个淡蓝色小香囊。“孙曼,知道里头装的是何么?”
孙曼看着楚风手里的香囊,双手磨蹭了下衣摆,楚风越来越......女性化了,手里竟拿着女子才会用的香囊来。摇了摇头,孙曼胡乱猜测了一番。“里头难不成装的......呵呵,落红?”孙曼突然想到自个儿印有落红的白布在楚风那里。
当看到楚风笑而不语时,孙曼手募地抓紧,不是吧,这香囊里头当真装的落红?伸手指着香囊,到后来索性一把夺过,径自拆开。楚风的轻笑之声充斥在书房内。孙曼一拆开香囊,里头空空如也,哪里有印有落红的白布。
“少将军,你骗人。”孙曼将香囊一把塞进楚风手里,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楚风伸手自衣衫内拿出一方白布,在孙曼眼前晃了晃。“正要放进去,香囊是差人到绣坊专门做了的,故意做的女子味一点,今儿申时我要入宫,酉时有宫宴,香囊我就佩戴在腰间。”
孙曼双眸一亮,随即低低笑了起来。“少将军,如此雅致的香囊别在腰间,即是表示有倾慕之人。里头又放着奴婢的落红,三公主看到了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该如何?”
“三公主乃西闵宫贤妃所生,贤妃素来宠爱三公主,三公主的驸马自也要贤妃首肯。倘若知道我无意于三公主,贤妃便也会阻止三公主这般胡闹。”楚风一边说着一边将落红塞入香囊中,而后紧紧地系住香囊带子。
孙曼夺过楚风手中香囊,放在眼前一左一右地晃着。“贤妃娘娘还不知道少将军无意于三公主?”
楚风伸手一把将孙曼扯入怀中,“就喜欢钻空子,三公主定是在贤妃那说了些话,让贤妃误以为我......但是,此次宫宴,三公主再怎么和贤妃说,贤妃怕也是不会相信了。孙曼,可别听那些个爱管闲事之人乱嚼舌根。娘亲因为你的身份,不肯应允我。待我在战场上再立大功,我便可上奏皇上,另建府邸。皇上自不会为难于我。到时,我将你接过去,你就不必看他人脸色。”
孙曼把玩在手上的香囊倏地被握紧,抬头细细地看着楚风的眉眼。“少将军,楚风......”孙曼第一次唤楚风的名字,楚风心里一甜,轻轻嗯了一声。孙曼踮起脚来,圈住楚风脖颈,唇瓣靠在了楚风的唇瓣上。一下下,细细密密地吻着。
楚风搂紧孙曼腰肢,大手在孙曼后背不断游移,浅吻瞬间加深,似是要把孙曼嵌入骨髓中,化为血肉。
“楚风,我还有七十七盒避孕套,昨儿你用了一片,那就卖给你几盒,剩下的,我再......”孙曼在这时,很是煞风景地来了这么一句。
果不其然,楚风俊脸一黑,他和孙曼说了这么多,一般女子不是应该,万分感动么,何曾想到孙曼主动吻了他后,竟说避孕套一事。孙曼倒是很喜欢买卖物什。
“七十七盒?全数卖给我便可。”楚风低沉道来,他全数买来不就得了,省的孙曼心心念念卖避孕套。
孙曼嘿嘿一笑,在楚风耳畔轻轻道来:“卖给你十七盒,六十两银子。剩下的,看你表现,再卖给你。”
楚风眼皮子往下一拉,好一个孙曼。十七盒,要六十两,不过,他愿意给。只是,剩下的......罢了罢了,待他另建府邸,将孙曼接过去后,哪里还需要避孕?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看电视剧,无情都市,黑帮火拼,超有魅力的男人。
57阴气环绕
戌时,楚广漠和楚风已经进宫好些个时辰,将军府正院厅堂内没了打骂声,犯事之人,楚广漠三弟,楚严,也不见了身影。偌大华丽的厅堂内只余方氏低低的哭泣声,身上穿着的仍是昨儿个楚严买给她的衣裙,可惜这裙摆被追赤划了个口子。
柳蓉端起茶盏,低叹一声,慢慢地喝了口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钱玉整日里给她添堵,现在三院里头又出事了。楚严,二三十岁那会,也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和广漠一起跟随皇上南征北讨。方宜惜是她娘家那边的人,她和楚严的婚事还是自个儿给促成的。
谁曾想到,楚严人到四十,越发享受起了生活,经常去花楼,连个正儿八经的职位也因为流连花街而没了。方宜惜,因着和自个儿关系亲,自个儿又是她婚事促成之人,在楚严那里受了苦,每每都跑到自个儿跟前哭诉。她能咋办,广漠训斥楚严不止一次两次,楚严愣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宜惜,你也莫要哭。即便那花楼女子身怀有孕,你也莫要怕。生出来了也是个孽障,楚严只能在外头养着,想进将军府的门,妄想。”柳蓉啪的一声将茶盏放在桌上,茶盏里的茶水左右狠狠地一晃,洒在了桌子上。
方宜惜抬起哭的红肿了的眼,双手磨蹭着衣摆。“大嫂,我在这个家只能靠你。这些年来,我的脾性也消磨了好些,倘若这花楼女子前几年大了肚子,我非得闯进花楼,扒了她的皮。现下,楚珉过两年也要及筓了,这事闹大了,对楚珉以后的婚嫁怕是不妥。我这心,憋屈啊。”
方宜惜说着说着又红了眼,昨儿个晚上夫君买了条粉色衣裙给她,晚上对她又是哄又是打趣,温存了一夜。何曾想到今儿个竟有这么个天大的“惊醒”等着她。怎么,昨儿讨好她,就是为了让自个儿接受那个花楼女子?方宜惜抬起衣袖,狠狠擦了擦眼泪,想都别想,花楼女子,身子如此肮脏,不配进将军府的大门。
此时,赵妈妈躬着身子进了来。在柳蓉耳朵旁耳语了几句,柳蓉眉头一皱,右手一抬。“唤琉香进来说话。”风儿今日离了厅堂,回了浩院,和孙曼在书房里头呆了好些个时辰,直到快到申时才出了书房门。
书房是何地,风儿处理军务看兵书的地方,广漠在书房的时候,没有一个小厮丫鬟伺候,全数遣在外头,自个儿这个正室,都不敢轻易进去。孙曼,当真是红颜祸水。再和风儿这么久久相处下去,定会让风儿丧失了心智,沉迷于男女之事。风儿自小懂事,文成武功,是柳蓉的骄傲,她不许她儿子毁在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手里。
“大嫂,我还没和你说呢。今日我去了浩院找孙曼,和她耐心地说了好一番大道理,孙曼面子上温温的,不回嘴,点着头说着是。我说的话怕是没往心里头去,关键时候,风儿来了,整一张脸都黑沉了下来,风儿的性子,我哪里再敢在孙曼面前多说一句。三院里头出事,楚珉的爹又如此,我就没那么多心思再想着孙曼了。”方宜惜说罢后,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顺了顺自个儿散乱的头发。
“琉香参见大夫人,方夫人。”琉香缓缓步入厅堂,身子低下,恭敬地朝柳蓉,方宜惜行礼。
“在浩院里头,可是发现了什么?孙曼这丫鬟到底正不正?”柳蓉双手交握于大腿之上,后背挺直,一身金黄色衣裳,头上插着一只翡翠挂珠,十足十当家主母的威仪范。
琉香站直身子,低着头,双手拽住两边衣摆,娓娓道来:“回大夫人,奴婢今儿早上候在少将军屋门外,少将军出门来,让奴婢端些吃食和洗漱水到屋内来,给孙曼用。孙曼昨儿晚上和少将军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