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儿满脸兴奋,很为自己的这个主意而高兴,然而,听闻此言的人,却脸色各异,心思迥同。
高远自知那五殿下是个什么秉性的人,他若来了,无事只怕也能折腾出三分事端来。
而大太太更是心惊,五殿下......
众香客们,也都是京城人士,对于五殿下赫连奚的一些事迹也早有耳闻,这是一个心狠手辣,做事不安常理出牌的主。
他们倒不怕赫连奚出来主持公道,怕的是,自己会不会因为此事受到牵连?
曾经,就听说过赫连奚主持过这样的一个公道。
某日,有一女子不小心碰到了赫连奚的马车上,原因是身后有追打她的丈夫,此女逃跑之际不小心撞到了赫连奚的马车。
当时围观了不少人,都知道五殿下脾气不好,这女人碰了他的马车,只怕落不到好果子吃,可谁知,最后的结果是,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看戏时,赫连奚命人将所有围观之人抓了起来,然后交由最近官府,每人五十板子,罪名是阻碍通行,乱了秩序。
而那打架的两口子,赫连奚则将他们送到了衙门大堂,让人看着,每人各配了一样的棍棒刀剑,让他们公平的去打架,结果那男的吓傻了,一时不注意,竟被那女的抡起木棍,狠狠的揍了一顿。
所以,众香客想,若因为看八卦,而不小心被五殿下寻了错处来处置,那可是太吃亏了。
所以,当即就有人想溜的。
“哦?”李清歌微微挑眉,这次出来,本来若安前世记忆,这寺中应该住了一位朝廷要员的,可这一世,却是赫连奚与柳如兰??
李清歌也是考虑了将近一晚上,才决定要用赫连奚这一枚棋子的。
“五殿下是来敬香的,又不是来断案的。”高逸轩有些不爽,那一次酒楼中,赫连奚看李清歌的眼神让他很是忌惮,“爹,我觉得此事还是交给官府比较好。”
话音一落,门口竟然传来了一声低沉而冷魅的声音,“官府难道比本殿下还有说服力?”
众人一惊,就见门口翩然进来一个俊朗挺拔的紫衣男子。
他长眉入鬓,眸若点睛,耀着精芒,薄唇紧抿,微微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似讥似讽。
“五殿下?”高远错愕,忙上前恭敬行礼,“微臣见过五殿下。”
其他人见状,忙也过来与之行礼。
赫连奚唇角笑意更深,抬了抬手,“都起来吧。”随后,径直走到主座,也就是刚才空见大师坐过的位置上。
“本殿下受人之托,来此处理一桩公案。”赫连奚一坐定,便开门见山,说话间,不时还把玩着指间的一枚绿玉扳指,神态邪魅带着几分慵懒。
“五殿下说笑了,佛门之地何来公案一说。”高远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算说谎,也不想赫连奚参与此事。
“是吗?”赫连奚玩着扳指的手微微一顿,眼皮轻抬,如秋水般的目光荡漾着一丝丝的冷意,“没有?那么本王来此倒是有些多余了?”
“怎会多余?”高逸轩轻叱一笑,“五殿下若能潜心向佛,有一颗向善之心,只怕也是黎民之福。”
“哦,二少说的轻巧。”赫连奚似乎并未听出他的讥讽之意,只漫不经心的道,“本王杀孽太重,就不玷污佛门了。”
顿了一顿,他目光幽冷的朝众人扫了扫,语气一变,有些阴冷,“本王听说,这里出了一桩丑闻?有人私通?或者......被人玷污了?”
众人惊诧,五殿下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高云萍却是心头一喜,五殿下亲自来,是为她做主的吗?
“殿下。”抑制不住心头激动,高云萍挣开周嬷嬷与金燕,转身扑通一声跪在赫连奚跟前。
这一跪,让大太太的心狠狠的抖了一下。
“说。”赫连奚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求殿下为小女子做主。”高云萍此刻完全抛却了羞耻,竟然将昨夜一段丑事,当做了讨好五殿下的资本,“小女子就是殿下口中那被人玷污之人,”
“哦?”赫连奚目光落在角落里恨不得钻到墙壁里的李三,“那个男人就是玷污你之人?”
高云萍顺着他视线望去,但见李三时,一口恶气顿时在胸中盘旋,好丑的男人,竟然就是这样的男人要了她的身子?
呜呜,如果是换成了五殿下,那该多好?
悲戚间,高云萍又落了泪,只哭道,“正是。”
“来人。”赫连奚顿时吩咐门外侍从,指着瑟瑟发抖的李三,“将这厮拉下山去,杖毙。”
“是。”左右两人来到李三跟前,像抓小鸡似的就将他提了起来。
那李三大骇,赫连奚杖毙二字差点就让他连魂都吓飞了。
“不,殿下,小的冤枉,冤枉啊。”那李三死字当前,便什么也顾不得的喊了起来,“小的冤枉啊,小的也是受人指使,求殿下饶了小的狗命。”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 对质。
冤枉,受人指使?
莫非这其中又有隐情不成?在场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皆一副兴味的神情,目光只在那李三与赫连奚身上来回转悠。舒残颚疈
“放开他。”赫连奚垂首思索了一会儿,就挥手让人松开李三,转而问道,“冤枉?怎么个冤枉?又是受何人指使?”
“小的——”
“五殿下,”那李三刚要开口,高远忙上前,抢道,“这贼人满口胡言,心思乖滑的很,刚才连空见大师都敢骂,殿下切莫相信他的话。濮”
赫连奚眸光一闪,朝高远深深望了一眼,高远心中一颤,自知失言。
“不,不,殿下,小的不敢胡言,小的自知犯下罪过,但小的真的是受人指使,还求殿下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那李三忙道,缺了两颗大门牙的嘴说起话来还有漏风。
大太太暗中给高远使了个眼色,但高远见赫连奚没有发表态度,也不敢多言,只暗自垂首,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翘。
大太太心里气急,便趁没人说话之际,开口道,“不敢胡言?你一无赖,玷污了我高府闺阁小姐,还说是受人指使,这难道不是你性口雌黄?眼下,五殿下要主持公道,治你死罪
,你非但不诚心认罪知错,还敢喊冤?实在是罪加一等。”
“我——”李三真真想不到,一个看起来挺端庄慈祥的妇人,说起话来却句句将他往死里逼。
赫连奚看向大太太,邪肆一笑,“高夫人所言极是。”言毕,又目光阴冷的瞪向李三,“大胆贼人,你可给本王听好了。既然你喊冤,本王就给你一次鸣冤的机会,如你所言确实
,本王会酌情考虑如何处置于你。倘若你真的不知悔改,满嘴胡言,将死之时还敢胡乱栽赃陷害他人,哼,本王不介意亲手剐了你。”
眼底勾起的笑意凌厉之极,宛若一把把闪着寒芒的刀剑,割在身上,钝钝的痛。
李三猛咽了咽口水,用力压制心底的恐惧,朝赫连奚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小的就是糊弄谁也不敢糊弄殿下您啊,小的所说句句属实,还请殿下明鉴。”
“好,那你就说说看,你究竟有何冤?又受何人指使?”赫连奚幽幽的问,凌冽的目光带着某中审视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尽管有些人与此事无关,可以被他这种眼神望过,都本能
的心颤,将头低的低低的,不敢与之对视。
而其中,以扶着大太太的容嬷嬷最为厉害,早在赫连奚到场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此刻又听赫连奚势必要弄清真相的架势,她的脸色早已成了死灰色,一种颓丧之色
将她紧紧包裹。
大太太垂眉之际,眼角余光狠狠的扫了容嬷嬷一眼,同时,一只手狠狠掐了掐容嬷嬷手腕上的肉。
“小的名叫李元,就是京城人士,因家中排行老三,所以,人称李三。”李三一跪下,先就将自己祖宗八代都介绍起来,好在赫连奚也不急,他悠闲的坐在位置上,竟有两名美貌
侍女在旁伺候着,一个递茶,一个捶肩的,那番香艳的画面,让人想看又不敢看,但他的状态显然与审案相差甚远。
李三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瞧着赫连奚的反应,看他并没有动怒或者残忍的神色时,一颗心稍稍放下,这才缓缓的继续往下说,“小的是在一次集市上,认识了高府的容嬷嬷,听她
说是高夫人的心腹,小的便留了心,自此以后就与她来往密切。这一次事情,也是她唆使小的做的,说事成之后,还有三千银子犒赏小的。小的......”
“不,你胡说,胡说。”容嬷嬷闻言只觉得肝胆欲裂,不止是怕,更有对李三的恨,若不是这个该死的男人,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今,这死鬼都要死了,也不知道念着她往日的一点好,竟然还想拖她下水,真是......让她恨不能撕了这混蛋。
“不不。”李三急忙否认,还不住的磕头,一边又急道,“殿下明鉴,小的真的句句实言,殿下想,若不是她提前告知高家女眷会来普济寺烧香还愿,小的怎么会来?还有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