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那馒头保持原样,我便用毒养着,随身带在身边,想是哪天能拿出来好与你相认……每天,只要弹起那首《倾城》,你的模样便在我心中加深一分……钰儿,你到底希望我是男子还是女子?”
良久,一盘点心全数尽了,美人继而递来杯温热香茗,温柔而戏谑的看着她。目光闪烁的看他一眼,就着杯沿全数喝下,见他仍旧平静的看着自己,韦钰不自在的咳了咳,声如蚊般说道:“那个……我想回我的院子……”
“你中了毒,虽不致命,却需要好好调理。目前不适宜走动。”水样星眸闪过一抹异样,不动声色的弄好靠背,让怀中人儿舒服的靠在床头,径自端起托盘,朝厅上圆桌走去,边道:“钰儿,这个故事好听么?”
“……”丢人啊韦钰涨红着脸一言不发。真想敲开自己的脑门好好研究下,自己怎么可以这般迟钝
“钰儿,我一直记得那句话,你说如果我是男人,你就娶我……”
“别再说了”韦钰忽而吼了声。完了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美人垂下星眸,再也观不清颜色。她慌乱解释道:“对……对不起,我只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我……唉呀。”韦钰泄气的别过头,郁闷得再不想说话。
看不出任何表情,巫羽风轻云淡的端起托盘,轻道一声:“好好休息吧,三日便能痊愈。”罢,转身出去了。
声音间透着明显的清冷。看着那飘然而去的背影,韦钰欲言又止。神啊杀了我吧挖个地洞让哀家把头埋进去阿门。
一整日,韦钰就半躺在竹床上发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真是猪么?男的女的都分不真切?还傻乎乎的许人一世?啊神啊杀了哀家吧让我穿回去,让我去过苦日子,让我慢慢熬着出头,LZ不要在这儿混乱的地方混了。
夜晚,巫羽早已换下粗布衣衫,只着白色里袍进进出出,拿来水和帕子与她擦拭,动作依旧轻柔,没有一言一语,看不出任何神色。
韦钰不敢作声,暗自偷偷瞄了他几眼,直到他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张被子,吹熄灯,平躺上床,才长长松口气。无声的。
他当然不会碰她,谁会对个病恹恹的女人感兴趣?只是看他这偌大竹苑,统统是些瓶瓶罐罐,除了这竹床连张榻也没有,他只能委屈睡床了,唉……
“小雨……呃,不对……巫羽……”想了许久,韦钰总算开声了,怎么说这祸也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平白搭上人家一生的幸福,怎么也该有个交代不是?
“叫什么都是一样的。”无声轻叹,美人淡道:“怎么?有话要说?”
“嗯……”韦钰咬着唇,被子下,双手绞在一起,酝酿好一阵才说:“那个……族里其他人呢?”
原本的期待化为一阵阵无奈,美人道:“大家都很好,有望钰公主罩着,谁敢觊觎?”
“呃……”这话够呛,韦钰一下不知要怎么接这话了。
“钰儿,你后悔了么?”平淡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
韦钰却是慌忙否认道:“嗯……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很蠢而已,这样都没认出来……”
似松了口气,巫羽笑道:“不蠢,钰儿心地良善,有担当,负责任,只是对感情颇迟钝罢了。”
“那不就是蠢么……”韦钰喃喃道。怎么办?巫羽是一个自尊心极高的人,自己不过一句话,他居然上心过来了。事隔三年有余,倘若自己冒然遣他,还真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来。
第四部分:憨夫的懊恼与公共厕所 究竟造了多少孽
究竟造了多少孽
不是神马同类,一切假象都是自己造成的。
神啊怎么办?她宁愿他不要把事情摊开来,一切照旧。日子,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啊……
完了,她居然在这儿连住两个晚上?这是她闲日子太闲,神对她的惩罚么?韦钰垮着小脸,再也纠结不出办法来了……
似感受到她的不安,巫羽轻道:“放心,没人知道你在我这,两个丫头在你院子守着,我院子也没有别人。”
韦钰愣了愣,确实松了口气。心下一阵复杂,诚意道:“嗯,谢谢你。”顿了顿,又解释道:“我只是怕离幽那小子知道了找麻烦。”
闻言,巫羽淡淡笑道:“可不是,那小子若是知道我‘私藏’你,怕是会把竹苑给掀过来。”
想到那祸头子,韦钰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的确,离幽是她在这世接触到最最率真的人,没有一点心计,小聪明倒是一堆,若是有他陪着走完一生,那日子定然精彩丰富。只可惜……
“若是有机会,定要给他物色个稳重些的小娘子,好好管管他那毛躁。”韦钰不自觉脱口而出:“他这性子不是不好,但要是遇到有心人,定会吃大亏的。”
听言,巫羽不动声色的转动星眸看她一眼,没有说话,眉宇间浮起一丝难以擦觉的愁颜。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窗外偶尔吹过凉风阵阵,竹林间发出沙沙的声响。
安逸,从未有过的宁静。巫羽似有一种让人心境平和的魔力,很快,韦钰静下心来,暂且忽略掉之前心中那般纠结,没过多久便进入梦乡。神马烦心事,都让它随风而散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一直坚信这句话来着。
又过了两日,韦钰起床发现身子大好,已然可以下床。巫羽出去打理事务,留她独自一人兴奋的在院子中蹦蹦跳跳,预备晚上再偷摸着回自家院子。
离幽分布很均匀,每个院子大小几乎同等。所以,竹苑整体大小跟钰阁其实差不了多少,钰阁房子大,竹苑院子大。竹苑除了凉亭还有药田,药柜、药架、炼药房等等跟药有关的一切用具用室。
韦钰后来有提出个疑问:“为什么你的世界全部都是竹子?你那么喜欢竹子么?为什么喜欢竹子?”
巫羽愣了愣,好笑道:“竹子不好么?话说上仙都喜欢竹的清高,你不觉得只有竹才配得起我这张天仙面孔么?”
“……”韦钰不支声,只半眯着眼睛睨他。
半响,某人咳嗽两声才道:“竹可吸食药味。”
韦钰恍然,原来是为了隔开那些草药,顺便过滤空气嘛原理就有点像柚子皮吸走冰箱怪味的意思。怪不得,点点头,这个解释合理。想想刚才某人故作自恋的玩笑模样,忍不住挑起眉毛拿眼再睨他,直到某天仙不自在的继续手中活计,才意味深长的“哼哼”两声走开。
有了那馒头的教训,除了房间桌上的吃食饮水,韦钰再不敢乱摸乱碰,但后来实在没事可做,她就乱看……看了半天又觉无趣,挪回房捏起人家准备好的点心和香茗解馋,吃饱喝足后又干脆倒竹床上大睡。
睡得昏天暗地,翻山倒海,唉声震满床……忽而一阵声响,猛一下从床上蹦起来,眼珠子发光的朝门外吼道:“你总算回来了”
吼完后便呆呆愣在那处,再也动弹不得。
因为门口站的不是天仙美人,而是某黑衫黑发黑脸面的冰山男。而反观自己,一件勾人的白色棉布袍子,内里什么都没有,而这袍子正是那日泡温泉胡乱穿的;袍子只到膝盖稍下两寸,光洁的小腿至脚掌,一览无遗。
“墨……墨寒?你怎么来了?”
一脸刚毅的男子从头到脚扫她一眼,面无表情,亦不搭话。
韦钰心中默念一声,完了。反应过来自己这身令人遐想的装扮,忙从旁边扯来件衫袍披上,强扯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上前两步道:“那个,你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不过是在这暂时借住几天……不对,我没住,我有事找他来着……我不是那什么……我……我跟巫羽是清白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做”看着冰山男越来越黑的脸,韦钰急了,一气吼了出来。吼完,小脸唰一下红了,直直瞪着他,不知所措。
墨寒垂下眼帘,看不清什么表情。一瞬后,他忽而抬眸定定看着韦钰,冷冷道:“公主与自己夫侍共寝,又何须跟侍身解释?”罢,转身飘然而去。
韦钰急急追上去欲再解释什么,却看见院子里站着另一抹白色清冷的身影,再次愣住。
巫羽静静看她一瞬,星眸间流露出藏不住的难过。还不等她说什么,他已转身离去了。
韦钰倾身欲唤住他,可想想又不知要说什么,回头像刚才那般越描越黑更麻烦气叹一声,一甩衣袖,转身找双鞋子穿上,走出竹苑,大大方方的朝钰阁走去。
靠之……不管了,爱咋咋地神马都等闵睿那家伙回来再算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哀家烦不了这个
带着一身气闷,韦钰冲冲回到钰阁,一路上没再遇到谁,下人们个个避而远之,倒也顺利。
刚进院子,韦钰吼道:“备水本宫要沐浴更衣”谁知迎接她的竟是另一个久违的声音,只见从韦钰房间里奔出个风尘仆仆的女子,两眼发光道:“公主”
“伊伊?”终于有个“惊”是不“诧”的了。头上一片乌云“哗啦”一下散开,韦钰冲上去,两人忘情的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