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露出赞赏的笑容,用他蹩脚的古埃及语磕磕绊绊地对周围人说:“你们的王妃真是无与伦比。”
*
在情愿时间结束后的王室会议上,我看着众人为阿布辛拜勒神庙是否该建造一座像卡纳克那样的塔门而争执不休,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发呆。赫努特米拉坐的位置和我有段距离,但她用眼神告诉我,我在谒见厅里的表现简直完美。
我松了口气。总算快要熬到终点了。
用过午餐,我还得前往夏宫看望赛提法老。当我站在玛尔卡塔王宫高耸的花岗岩圆柱旁,眺望远处巨大的斯芬克斯石像,尼罗河平静的水面使我感到无比放松。
我想起从此还是菲狄安娜的时候,我活得那样逍遥自在。如今,我不得不睡在一张满是蝎子的华丽金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520……而窝还在码字……
祝还在看文的小天使们520快乐╰( ̄▽ ̄)╭
祝男二赶快把女主拐跑吧动作也太慢了╰( ̄▽ ̄)╭
☆、萨凡纳猫(一)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回过头,看见身着祭司披风的阿莲卡,她的身后跟着一列年轻的女祭司们。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这样冲上来抱住了我。
“快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太可怕了……”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那些信徒太可怕了!”
我总觉得阿莲卡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她只不过在神庙里上了几天课,就越发像个大姑娘,举手投足间隐隐散发着成熟的气韵。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看见一位新的阿蒙祭司。笑容温婉,举止得体,像所有的女祭司们一样。
我反手轻轻拥抱她:“我很好。倒是你,出落得更加标致了,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姐姐总是夸我。”她皱着眉,始终对暴/乱一事耿耿于怀,“陛下有没有彻查清楚,如果那个信徒还有同党,一定要尽快处理。他们可都是些亡命之徒。”
“他会处理的,耐心点。”我说。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查不到秘灯身上。那些可怜的信徒都会变成替罪羔羊。
我看向她身后的仪仗队伍。女祭司们感受到我的目光,纷纷向我行礼。
“你要去哪儿?”
阿莲卡的表情僵硬了。半晌,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见伊西斯大祭司……”
我立刻会意,拍拍她的肩膀,“去吧。秘灯一定有很多事要你去做。”
我转过身,再度面向尼罗河,任由微风鼓动我的斗篷。阿莲卡站在那里始终没有挪动脚步。
“姐姐,不管你信不信,陛下其实是爱你的。”
“爱我的?”我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他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我的时候,没想到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吧?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事实上我却几次差点死于非命。而他把我拉下这趟浑水,紧接着就风流快活去了,原来这就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
认识阿莲卡这么久,我还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看她又露出那种怯生生的眼神,我不禁感到有些内疚。
“抱歉……我最近太累了。”我低下头,眨眨眼睛,驱散眼眶的酸涩,“我想念故乡,想念我的家人。以前,我从不用提心吊胆着生活。”
阿莲卡温柔地握住我的手。她试图说些好听的话来安慰我,但她总是词不达意。
“会好起来的。你已经是法老的王妃了,这是多少埃及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
我眺望远方,执拗地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看着斯芬克斯旁边那片繁茂的无花果林,叹息道,“总有一棵树会长得比其他果树都高。也总有一棵会长到林子外面,即便它很孤独。”
我和阿莲卡就这样并肩而立,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身后不远处的长廊转角,年轻的法老久久伫立,他注视着我的眼神悄怆幽邃,仿佛染着一层暮霞。
可惜,这一幕我永远都不会看到。
*
看望赛提法老的整个过程我都有些提不起精神,像入秋的石榴花。老人的腿痛已经好了不少,我走进夏宫的房间时,他正靠着软垫阅读图纸。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我想传令官的声音足够他听得清清楚楚,他麻烦不断的儿媳来了。
他比我想象中显得年轻。头发掺白,人却很精神,如果忽视脸上那些大煞风景的皱纹,可以看出他少年时代绝不输于拉美西斯的英俊。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和我讲话的口气就像家人一样亲切。
他并没有对我的样貌以及婚礼上发生的一切多做评价。在他示意我坐下来之后,他开门见山地对我说:“赫努特米拉告诉了我谒见厅里发生的一切。你很了不起。”
我知道他是指我过人的语言天赋。我心虚地编了个幌子:“我的语言老师曾经在亚述居住过。他精通阿卡德语。”
“很少有父母会给自己的女儿聘请一位语言老师。在埃及,女孩都忙着学习舞蹈和唱歌。”他爽朗地笑道,“你可能不知道,连阿杜巴都没有几位合格的语言老师。如果能早些掌握阿卡德语,恐怕我年轻的时候就会尝试征服亚述。”
我忽然意识到,不仅仅是阿卡德语,赫梯语胡里特语夏苏语,我可能都会说。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赛提法老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感慨道:“如果你是个男孩,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外交官。”
当他慈祥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才直观地感受到那眼神中滴水不漏的锐利。饱经沧桑让他懂得如何收放本质,虽然他看上去就像是个坐享清福的老人。
他突然说:“我的生母曾是红极一时的宫廷舞娘。成为法老的侍妾后,她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辱。所以,她生下我不久便郁郁而终,于是父王将我指给斯特拉王后亲自抚养。”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历史文献上可不是这么记载的。无论是壁画还是碑铭,赛提一世都有足够辉煌的身世背景。
“……您想告诉我什么?”
“不要让阴谋诡计左右你。不要贪势弄权。”赛提法老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告诫我,“从王宫这个俗套的圈子里跳出来,把你的价值发挥到有用的地方。”
毋庸置疑,这是个善意的提醒。我原以为赛提法老只是个热衷远征的好战分子,除了训练士兵和扩张领土,再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了。然而我对他的看法是何等狭隘。
他又哈哈一笑,冲淡了对话间的严肃气氛:“或者,早点为王室生下几个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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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玛尔卡塔的卧房,已经接近日落。一整天的奔波忙碌让我疲惫不堪。我走进拱门,褪去斗篷,在那张长而舒适的躺椅上,我看见了一只体态优美的薮猫。
它全身布满黑色的斑点,四肢纤细修长,乍看上去很像误入歧途的猎豹幼崽。但它卧在鹿皮垫子上的姿势是那般高傲慵懒,就算我靠得足够近,它也没有跳起来逃走的意思。
“送给你解闷的。”坐在桌边的赫努特米拉一手撩起面纱,将茶水送到唇边。“王室成员都爱养些宠物,我小的时候,母后为我选了一只羊羔。”她不满地拧起眉,我能看到疤痕肆虐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我可不喜欢羊羔,它只适合被做成下酒菜。”
我走过去抓了抓薮猫的脑袋。它露出享受的表情,脖子伸得老长,仰面就躺了下去。
“有趣的小家伙。”我被它逗得直笑。
赫努特米拉站起身:“前几天妮特茹送了几只薮猫给我,我的卧房现在都快变成宠物市场了。”
“我们那儿的人管它叫萨凡纳猫。”我说,“我的姐姐曾经带回来过一只,但是父亲讨厌猫,不到两天就把它转手送给了别人。”
“……你还是头一次对我提起你的家人。”赫努特米拉顿了顿,试探着问我,“他们还好吗?”
我颇为无奈地摇头苦笑:“说实话,我也想知道。”
“你们一直没有联系?”赫努特米拉有些惊讶,“书信,货物……哪怕一个口信?你看见了,现在的商队比比皆是。”
我仍是摇头。我和他们唯一能够相见的地方,只有在梦里。
赫努特米拉感觉到我对这个话题的抵触,便也沉默了。过了会儿,我听见她低沉地叹口气:“也许,我不该把你推上宝座台。昨晚的事我也有责任。我该陪他们一起回宴会厅的……”
“这不是你的错。拉美西斯早晚都会娶她。”
“为什么?我不明白。”赫努特米拉回忆道,“就算伊西斯奈芙特的美貌征服了所有人,陛下也从未对她动过心思。这一点我能用我的人格担保。”
我看着她,良久,才找到一个准确的表达方式:“这是命中注定的。”
拉美西斯二世迎娶过他的妹妹。并且,还让她成为了自己的王后。依照眼前的情形,一准是伊西斯奈芙特没错了。
从古至今,所有试图改变历史的行径最终都成就了历史。既然知道这是既定的事实,又何必去做无谓的挣扎?
我倒反过来劝解赫努特米拉:“你可以试着放弃某些东西。虽然这对你来说很吃力,但并不代表它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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