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被骂得醒悟过来,跑上前将那媳妇子推开,心里虽然还有些战战兢兢,却是没退后半步。
那媳妇子哪会把明兰放在眼里,扬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却不料靳宜安被明兰扯得没站稳,正扶着明兰的肩膀,这一巴掌就不偏不倚的打过了明兰的脸颊顺带将靳宜安的手重重的打开。
“反了,真是反了!”靳宜安看看手指上鲜艳的红痕,因为她手指白嫩,那红痕越发清晰,一丝血痕正慢慢渗出来,她当即怒得提起裙子对着媳妇子就是一脚。
☆、025恶人先告状
小小的洗衣房院子里闹了个不可开交,那管事婆子和说话的媳妇子固然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可草儿和靳宜安又岂会放过她们,再加上一个虽然不敢动手但却处处挡着的明兰,很快,管事婆子和那个媳妇子便只有挨打的份了。靳宜安是主子,当然不会真的冲上去,只是象征性的喊几声而已,草儿可就真的活动开了,她打的很小心,凡是脸上手上能见光的一点也不碰,专挑那腋下,腹部,胸口等不能见人的地方下手。
“好了,收拾她们倒脏了自己的手。”靳宜安见闹得差不多了,叫住了草儿说道,“走,咱们回锦华院,非要母亲好好教训这群眼里没了主子的混帐不可。”
“可不是,您好端端的从锦华院出来,还没回到安时院呢,就弄得又是泥又是伤的,若是夫人问起来,奴婢也要落个大不是。”草儿闻言扶了靳宜安就走,口中大声说道,“奴婢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敢跟主子动手的奴才,这话要是传出去,咱们靳府的名声可怎么办,您说她们两个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这话可就重了,如果传到外面,被赶出靳府都是小的,怕是从此再没哪家敢要她们。管事婆子一听就急了,跌跌撞撞的跑到靳宜安身前连连口头,慌不择言的道:“大姑娘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算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还有,明兰姑娘也不是奴婢要打的,是那刘亮家的挑拨奴婢啊,她说明兰姑娘是二姑娘罚来的,不教训明兰就是不给二姑娘面子……大姑娘,您息怒啊。”
那个媳妇子就是刘亮家的,管事婆子这番话顿时把她给卖了。狠狠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子,刘亮家的开口道:“大姑娘,奴婢还是那句话,这里脏乱,不是您该来的地儿,您还是快些回去吧。奴婢绝不敢有对您不敬的意思,方才都是无心之失,奴婢是想讨好二姑娘,可做下人的,哪个不想讨好主子?如今您非要带明兰走,奴婢也不敢拦着您,还请姑娘爱惜自己,别为奴婢气伤了身子。”
“你还真是长了张巧嘴呢。”靳宜安有些玩味的看了刘亮家的一眼,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这么着急赶我走,那我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眼了。”真有趣,这个刘亮家的为何这么着急让她离开?
说完,靳宜安真的转身就走,让刘亮家的松了一口气,只是随即就复又提了起来:大姑娘去的是锦华院方向!
“姑娘,咱们不回去么?”终于能再回到主子跟前,明兰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跟了一阵子才发现这不是回安时院的路。
靳宜安笑道:“回,当然回,但要先去把理给占住。”
听人通报大姑娘又回来了,杨氏顿觉一阵烦闷,她尚且没想好究竟如何处置宜宝和这丫头的事情,偏这丫头又找上门来了。
迎着锦华院上下伺候的人的惊诧目光走进去,靳宜安没有丝毫的不安,直到到了杨氏的小偏房门口,她才偷偷在腿上拧了一把,眼泪立刻就涌了上来,让一侧的明兰瞪大了眼睛。
“母亲!”靳宜安哭着拜到了杨氏脚下。
看到靳宜安一身的狼狈,以及比她更狼狈的两个丫头,杨氏连忙让人扶起来,忍不住诧异的问道:“宜安,你这是怎么回事?”
靳宜安断断续续的哭诉:“母亲,女儿今早和您禀明要了那个明兰去安时院伺候,路过洗衣房时便想先带走她,免得麻烦,谁知那里的婆子恁地可恶,百般刁难女儿不说,还,还跟女儿动了手,若不是有草儿她们拦着,女儿还不知怎样呢。”
草儿一听这句话,立刻跪倒在地,伏在地上说道:“都怪奴婢们没伺候好姑娘,让姑娘受了委屈。”她偷偷瞪了有些发呆的明兰一眼,这丫头可真是迟钝,若不是看她一片忠心,大姑娘又实在缺人,她真想劝大姑娘别去要回这丫头。
靳宜安衣裳也脏了,手也肿了,配上哭红的眼睛和白白的小脸,委实惹人心疼,见杨氏沉默不语,她又哭问道:“母亲,女儿再怎么说也是个主子,她们如此羞辱女儿,还当女儿是这家里的主子吗?女儿心里不解!”
为什么敢对靳宜安动手?自然是没将靳宜安放在眼里,有当家主母的暗示,靳府上上下下自是改了态度,只是十几年的习惯摆在那里,怎么可能一时之间转变过来?那管事婆子和刘亮家的一时情急就忘了,等闹过后,后悔也是晚了。
只是这话正好说到杨氏的心事上,她一口将过去的靳宜安抹去,一来是试探靳宜安,二来是是不想让靳宜安触景生情恢复记忆,没想到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接连坏她的事,先是宜淑,再是奶娘,现在连两个浆洗上的奴才也敢不把她话当回事了。
“宜安放心,母亲定要给你出这口气,这些个奴才不过是看你刚回来又什么都不记得才吃了老虎胆子,你身子骨弱,伤又还没痊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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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母亲,”靳宜安又说道,“这个明兰忠心是有的,可惜太笨了些,听说她以前是大丫鬟?我看这次回去,就让她做个小丫鬟算了,反正我那里已经有草儿和木儿了。”
杨氏闻言又细看了明兰一眼,从明兰的眼中分明看到了一丝伤心,不禁心头一动,点头笑道:“嗯,也好,你先回去收拾下身上,母亲稍后让人给你送安神药去,这个明兰先留下,母亲还有几句话要交代她。”
靳宜安看看身上,一个字也没反对,和杨氏告了罪就走,对留下的明兰似是一点也不挂心。
再次回到安时院已经是正午了,因为常老太太去了寺里还愿,各院的主子们就都在自己房里用饭。
“姑娘,这次实在是太过莽撞。”木儿皱着眉,看到草儿正冲自己笑,反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还笑,你也不知道劝着点。”
“我是笑你越来越啰嗦,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办。”草儿揉揉额头,和靳宜安对视一眼,都嘻笑起来。
靳宜安岂会不知今日所行太过冒险,可她知道,明兰如今出现在了她眼前,如果她不提前下手,用不了多久,明兰就会和明菊一样消失,她生前只有这么两个忠心的丫鬟,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仅剩的明兰也消失?
饭后不久,就有小丫头送来了安神药。
☆、026真是有趣
打发了小丫头回去,靳宜安没吃药,凡是她入口的东西,照例要先经由草儿验过的。
“姑娘,这药……”草儿轻轻皱起了眉,看了一下帘外,见并无其他人在,才轻声道,“这药不能吃。”
药还是安神的药,只是里面多了些东西。
大夫再次被请进了靳府,他自己心里都有些诧异了,这靳府的姑娘未免也太多病多灾了些,才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听说这次病得是大姑娘和四姑娘,他的心又突的一跳,先前是四姑娘和大姑娘相继请医,这次竟然赶到一起了。不过,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大夫还是知道怎么才能活得更好,更久一些的。
等送走了大夫后,草儿和木儿都松了一口气。
“姑娘,您也太不顾着自己了,竟然把那一整碗药都吃下去。”草儿忍不住数落道,“就算那药不致命也不能这样吃啊。”
“不吃下去,母亲怎么放心?这样也好,我可以安安稳稳歇下好几天不用去请安呢。”靳宜安不在乎的笑道。
那碗药并没有想要她小命的意思,只是多出一些可以让人上吐下泻的成分,听说宜淑那边也是这种情况,靳宜安确信宜淑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杨氏怀疑宜淑知道了什么。想到那天宜淑应该比自己更早到锦华院,最后却是在院外坠树受伤,还真是蹊跷啊。
院子里传来的说话声,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带了明兰过来。
明兰此时已经梳洗干净,身上也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给靳宜安见了礼就默不出声的跪在床边。
小丫头很机灵,见状立刻退了出去。
“姑娘。”明兰刚一开口,就被木儿的手势打断。
草儿端起窗边盆架上的木盆,里面还有半盆刚洗脸剩下的水,只见她推开窗户,扬手就泼了出去,边泼边说道:“小玲也太懒了些,连水盆都不知道倒掉,真该教训教训她了。”小玲就是带明兰进来的小丫头,在安时院里做些杂事。
水哗啦一声泼了出去,只听窗下传来一声闷哼,草儿诧异的说道:“王大娘,您在这儿做什么呢?我竟没看到,实在抱歉。”
王婆子支支吾吾,随意指了一事就顺着墙角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