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珂见三人就这样安安分分地离开了别院,没有闹事,心中疑惑万分。等算着三人走远,再也忍不住,终是问出了口:“格格,他们……没看出来吗?”不然怎么会不闹呢?要知道,格格怎么说也是十四爷的福晋。说句大逆不道的,若是把格格绑了去大凌河,就算是不能阻止金兵进攻,挫一挫士气也是可以的。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放过了呢?真是奇怪。
殊兰斜斜地看了穆珂一眼,笑而不语。刚,何刚……大凌河……何可纲,吗……
“这里离下一个城镇不远了,再行上个一个时辰也就够了。”走了大半个时辰,侍卫首领终于开口此行,“风在这里代主子祝何公子行程顺利。”
“有劳。”一路上保持沉默的“何刚”终于笑着目送侍卫离去,“还望转达刚的谢意。”
风看了“何刚”一眼,点了点头,便指挥众侍从掉头回去。
一阵马蹄声。
“大人,刚才在花厅的一番交谈显见那定是鞑子亲贵,大人为什么……”等到人走远了,一个下属立马开口,言语中不乏质问的感觉。
“何刚”看了他一眼:“你认为你能在刚刚的那些人底下逃出来的几率为多少?”
“这……”下属迟疑了一下。
“之前去花厅的时候我也想着要是那府里人的身份当真了得,为了将军,即使做一次背信忘义的小人也要……可……”他叹了口气,“她一开始便毫不掩饰她非富即贵的家世,又用大批侍卫强送我们出来,让我们没办法拒绝。现在……我们如果回去,就算再狼狈,她们也早就躲得远远的了。更何况……能差遣这么多侍卫仅仅用来‘护送’我们出来,还不知道她的府里备了多少人力。”
“大人怎么如此悲观?”下属仍是不解,“那女人应该没看出来大人的身份,就算我们现在快马加鞭,抄小路回去,杀她个出其不意,难保不能到手。”
“你当什么?她之前便说了,‘我家老爷生性倨傲,容不下别人对他的不敬’。若是我们绑了她,让她‘老爷’知道了,没等将军拿她威胁金兵自己倒先乱了阵脚可如何是好?更何况,我们只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可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若是贸贸然绑了去,却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又该怎么办?听说这次领兵的是皇太极,你认为他会为了一个鞑子女人退兵吗?”
“那又如何?将军就是太小心了。要是我,先绑了再说!有没有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声音里充斥着满不在乎。
“你有没有看到她身后的那个丫鬟?”
“丫鬟?”
“就是那个‘青儿’。”眼神在一瞬变得冰冷,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就是那个说我们不像商人的‘青儿’。我们还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可你能保证她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吗?你能保证我们现在回去还能是‘出其不备’吗?”
“这……”
“快些赶去盛京吧。打听好事情便立马回去向将军禀报。这种刁钻的事情还是少琢磨得好。”男人看了他一眼,扬鞭一抽,身后扬起尘土一片。
☆、27番外之皇太极
他惊慌失措地逃开,千方百计地使自己不再想起来。可每每被他修筑得固若金汤的心城,却在面对殊兰的一瞬轰然坍塌。心情止不住地随着她的喜怒而转换,时晴时雨,溃不成军。无可自拔,难以自拔,也不想,自拔……
他这是,着魔了吗?
家宴上,阿敏的步步相逼,她的寸寸相让,他都看在眼里。可他心里有着惊疑,只起身阻拦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对一个近乎自己养女的女子动心,现下的身份还是自己的弟妹……虽说满人不计较这些,可他到底想要收服汉人,满汉一家,学习汉学,这伦理纲常便是重中之重!若是真……他之前说的一切便全是空话,又谈什么收服汉人的心呢?
他犹疑,他避开,可他的心思,他的目光止不住地在她身上停留,每次惊惶地挪开,又在下一秒粘了上去……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不疑惑,为什么现在对小玉儿就动了这心思呢?明明之前的几年里他一直都是把她当做女儿来疼的呀。明明……他无从解释这些,只知道在麟趾宫外的那一眼成了他一生的魔障。他怀疑过这不是小玉儿。可报信的人却说这正是真身,没有变过。
看着喝下酒的殊兰,面比桃花,艳若芙蕖,他禁不住地一阵心悸,顷刻,心又被担忧充斥——这样将烈酒一饮而尽真的没事吗?察觉那张绝代风华的面容吸引了全场大部分的目光,他不禁又是一阵怒火冲天。想要阻止那些目光,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呢?心中顿时气苦不已。眼睛不由看向场中的多尔衮——殊兰的正牌丈夫。正当他为自己不能替殊兰挡下这些个东西的时候,人家呢?人家那双眼睛却是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侧福晋不放。
微微眯眼。这寨桑……似乎心大了点啊。居然培养出布木布泰这么一个贪心不足的丫头来。哼!母仪天下……这胃口倒还真是不小啊。嫁给大汗,又借着手腕吊着最有实力的一个……这丫头的心思倒也真是深得很啊。嗤……这能不能母仪天下还不是我说了算的?贵不可言……要多贵?“给”个汗位够不够贵?
懒得再去理会他们之间的事情,移开眼,只一门心思地看着殊兰,想着能在暗处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好。当殊兰借醉酒请求离席,他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不为那些目光,也想着她早就已经酡红的面容。出去走走,消消酒气也是好的。之后的宴会在他眼里不再有任何吸引,他全副心神早就随着那个身影一起远离了宴会。之后的送香似乎便顺理成章地出现,没有任何犹疑地,他亲手将细细选好的苏合香装在了紫檀盒子里,带着三分紧张,七分期待地派人送了过去。
闻香知雅意……她应该明白的吧……
在那一刻,他终于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她!日日夜夜,心心念念……就算……就算……!
在大凌河亲征的时候,每每挑灯夜战,策划策略的时候不觉什么。可当他午夜梦回的时候却总是感到心中一阵空虚。他好想就对着她挑明了自己的心思,可又怕把她吓着了。思念就如同细线,将他缠得紧紧的,死死的。
惟有看着时不时从别院里寄来的暗信,他才觉着好受些。或许,他真的入魔了……可为了她,就是入魔又如何呢?爱新觉罗家的人不会退缩!只要想要的,必定会到手!就算她现在不属于自己又如何?只要她以后属于自己就行了!
面对面前的苍茫山河,他笑得意气风发。他想要的,终究会是他的!
☆、28归降
暂且不说盛京里头烈火烹油般的繁华盛景同盛京郊外别院里的平和宁静。
大凌河城外的山头上,一身玄衣的皇太极勒马山头极目眺望,目光沉沉,似是想些什么。身后,一身白色铠甲的多尔衮扈从,更有一大群侍卫跟随保驾。风过处,旌旗招展,吼马嘶。许久,皇太极侧头望向驻马身后的多尔衮:“多尔衮,说要打下这城池,还要多久?”
多尔衮本是皇太极身后想着自己的心事,听皇太极唤他,不由一抖,镇镇心神,理了理思路小心翼翼地回到:“回大汗,多少日子多尔衮可不敢随便去猜,多尔衮只是听说那城里早就已经断了粮草了,就差吃了。自从何可纲回来后,这西通锦州的路就按您的吩咐给截断了,消息出不去,吃的也进不来。张春也按您的吩咐给抓了。依看……就算这祖大寿本领再高,也得束手无策了!”
皇太极抬眼看着远处大凌河城的城墙,无不感慨万千:“到现还记得当初的守远和锦宁之战的惨烈……那时候,袁崇焕……大金兵力强盛,数次进攻都战无不胜,便认为任何城池,只要用攻坚的法子便都打得下来。结果……”说到这里,皇太极闭眼长叹。即使距离那段时光已有很长的时间,可他总是能闭眼的时候想起那时的凄惨。那种血流满地的场景……仿佛,再往前一步,便能闻到浓郁的血腥气……
“后来便琢磨出了这个法子……”皇太极冷哼,“汉都说们如狼似虎……哼!既然是狼是虎,便就是了!夺了他们的江山又能拿怎么样?!哼,不仅要征服大凌河这个城,征服汉的江山,还要征服汉的心!十四弟,懂吗?” 说着,又是一个斜眼看去。
多尔衮垂头,做受教状地:“回大汗,懂。”
皇太极收回眼,唇角含笑,意味深且长:“光懂不成事,还要放进心里去才行。”
大凌河城城墙上,半新不旧的旌旗早已被连日的烟火熏灼得发灰,流矢的伤害更使它残破不堪。此刻无风,矜傲的旌旗便如同它的主一般,只能狼狈而无力地垂着。
祖大寿站城头上眺望。看着城下不远处安营扎寨的金兵,愁容满面。祖可法则是低头站一旁看信。
许久,祖可法抬头看着祖大寿:“爹,皇太极信上说,永平屠城不是他的意思,那个阿敏已经被他判了个终身囚禁。他说只要您能开城投降,他可以保证秋毫不犯,半点不取,绝不扰民。他还说,一将功成万骨枯,用城里所有百姓的生命为代价来成全您的个名节,不是君子的作为。”说着,伸手将来信递到祖大寿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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