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林家的债孰是孰非已经说不清楚了,但是对于阿冲,她确实是欠了他的。
重生异时空,她以为不会再遇见,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谁知道,因缘巧合,她又被林冲救了。
一样的相貌、一样的温柔,只是,他已有了深爱的妻子。
骆蛮真是又想哭又想笑,原来,再所谓的刻骨铭心也抵不过时光的流逝。
人就是这样,尽管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尽管知道他们绝无可能,骆蛮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的追逐着他,不顾自己的伤势也要送他回梁山。
看见他因为妻子的死讯伤心的吐血,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因为她的死去而伤心欲绝的阿冲。
心里酸涩一片。
“好了!林大哥没事儿!他会挺过去的!”武松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僵硬的安慰骆蛮。
这算是什么世道啊!媳妇红杏出墙,他还得小心翼翼的安慰人家。武松悲愤莫名。
身上的温暖唤醒了骆蛮的理智,她的眼神渐渐脱去迷茫,清澈的眸子渐渐倒映出某个男人苦闷的脸。
仿佛一阵微风吹过,那些淡淡的忧伤如同蒙蒙白雾,渐渐散去。
骆蛮心里一松,好笑的看着男人脸上的言不由衷,抿着嘴微微一笑。
自从遇见,两个人难得有这么友好相处的时候,武松简直是受宠若惊。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武松下意识的开口讨好,随即想明白自己说什么,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嘴贱啊嘴贱!
他的眼睛巴巴的看着骆蛮,满脸写满了“不要去!”三个字!
骆蛮莞尔一笑,摇摇头:“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会儿……”去了又有什么用?他不是他!
难道是小蛮看到林冲对他妻子用情太深放弃了?!
武松心里暗暗窃喜。
其实骆蛮只不过是不想自虐,不管怎么样,她不想看见和自己爱的男人一样的脸上,出现为别的女人伤心的神情,反正林冲也死不了,她还是先顾着自己的伤势吧?!
骆蛮回房间休息。
武松拿着药颠颠的去煎,然后给骆蛮送去。
经过几次交锋,他已经明白了,骆蛮就是个顺毛厥,只能哄不能强。
现在前有堵截(骆蛮不喜欢他),后有追兵(冲哥),情势危急,他的帽子颜色危在旦夕!
是男人就得能屈能伸,是男人就得能护住老婆!
小意奉承、伏低做小算什么?反正也没别人看到。老婆跟别人跑了才丢人呢!
武松如同被打通的任督二脉,恍然大悟。
这天晚上,林冲一直关在房间没出来,骆蛮心情也不太好,武松和鲁智深在大厅喝酒划拳。
骆蛮没出去,要了点酒菜自己呆在房间。
夜空宁静而深远,远处灯火辉煌,大家喝的热火朝天,纵情高歌。
骆蛮单手握着酒杯,靠在窗沿上,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热闹,喝到兴处,武松脱下上衣和鲁智深交起手来。
四周围了一圈人叫好。
武松一个过肩摔把鲁智深甩在地上,得意的直起身子哈哈大笑起来。
火光照在他脸上,单纯快乐。
骆蛮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这武松真是个单细胞的动物,爱恨分明,从来不会想太多,简单的一壶酒、一个兄弟就能高兴的手舞足蹈。
和他相比,林冲的心思极深。
骆蛮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小黑屋,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生气,就像他这个人。
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哀伤?
明知是一种移情,骆蛮还是希望林冲能好好地,好好的活下去。
骆蛮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一边一杯又一本的喝酒,等武松散场过来看她的时候,骆蛮已经成小醉猫一只了。
喝醉后的骆蛮异常的乖巧,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用单纯无辜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喝酒了?”武松皱眉,不悦道“谁给你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内伤未好,不能饮酒吗?!”
骆蛮乖巧的摇摇头。
等看到桌上一筷子没动的饭菜时,武松更是不悦,提高嗓门道:“你没吃饭?”
骆蛮随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看到满满的饭菜时,疑惑的歪歪了头,漂亮的小脸上一片无辜,懵懂的看向武松。
“噗……”武松鼻血鼻血喷出来。这……这还是凶巴巴的骆蛮吗?
也……太他妈勾人了!
武松下意识的揉揉鼻子,再傻也看出这丫头是完全喝醉了,也难怪,这就后劲极大,骆蛮直接喝光了一壶,不醉才怪。
武松认命的叹口气,出去打了一盆水,拿毛巾给骆蛮擦擦脸。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脸上每一个毛孔都在舒服的颤栗。
骆蛮喟叹一声,顺从的闭上眼睛。
婉转的叹息声贴着耳根划过,武松的小心肝随即一颤,他努力镇定心神,轻轻的在她脸上摸了两把,把毛巾放回盆里准备顿出去。
“等等!”骆蛮拉住他的袖子。
“还没洗脚呢!”骆蛮凝起眉头。
武松的心肝又颤了两下,哄道:“今天不用洗……”她已经醉成这样了,谁给她洗?
“不行!我要洗脚!”骆蛮紧握住他的衣角撅着嘴抱怨。
“你真不讲卫生!”她的眼神如是责备。
武松瞪着衣服上纤细白皙的五根手指,无奈的叹口气,放下盆子:“好吧!洗,洗洗……”您是祖宗,成吧。
目的得逞,骆蛮眯起眼睛欢呼一声,欢快的甩掉鞋子把脚丫子伸到武松眼前。
武松一惊,急忙后撤,结果他忘了他是蹲着的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的双手撑地,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惊吓的看着面前的一双脚,仿佛是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
夸张的动作引得骆蛮哈哈大笑,更加放肆的晃动双脚。
瞪了半天,它也没消失。武松再次叹口气,认命的爬起来,略微颤抖的双手抓住调皮的脚丫,脱掉白色的袜子,露出白皙晶莹的脚。
据说潘金莲之所以叫金莲,是因为她的脚生的极美。
宋代流行小脚,不少女人从小开始裹脚,可是潘金莲,天生三寸金莲,形状姣好如完美的艺术品,武松一下子看呆了。
大概是他捧着她脚发呆的样子太傻,骆蛮再次笑起来。
武松终于回神了,意识到自己捧着别人的脚丫流口水着实有些不雅,脸一热,匆匆把脚摁倒水里。
麦色的大手紧紧的抓着白皙的脚丫,鲜明的对比让武松心里一荡。
泡到热水里,骆蛮享受的闭上眼。
武松偷偷看她的神情,如同一只吃饱喝足被主人抚摸的小猫。
骆蛮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
武松觉得有根小羽毛好像在不停的挠自己的心,痒痒的。
好不容易洗完脚,武松的里衣都湿透了,骆蛮也已经睡着了。
武松无奈的一笑,重新给骆蛮套上袜
子,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骆蛮睡的很香,小脸红扑扑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恬静的模样让武松不禁一笑。
“真是个麻烦精!”他半真半假的抱怨,目光落在她水润的唇上。
如果,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呢?会不会甜的出水?
武松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仿佛受了蛊惑一般,他不受控的慢慢低下头,薄薄的嘴唇轻轻压在粉红的小嘴上。
“武壮士……武壮士……”
门外的叫喊声猛然惊醒的沉醉的武松,他慌慌张张的直起身子,见骆蛮依旧睡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回道:“有事吗?”
“奥没事,寨主派我来看看您还有什么吩咐没?”
“奥……没有了!”武松沉着的回道。
“好的。小的告退。”
脚步声渐渐远去。
武松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骆蛮的更加红润的嘴巴,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床边,自己坐在上面,靠着床睡着了。
☆、林冲离去 王英挨揍
早上骆蛮醒来的时候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一支装修队在施工,搅得她脑仁疼。
“喏!醒酒汤……”见她醒来,武松递给她一晚黄色的水,顺便瞪了她一眼。
知道苦头了吧,看她以后还敢喝这么多不!以后休想他给她酒喝!
武松恨恨的想。
不过,想到骆蛮昨日单纯无辜全心信赖他的模样,武松心里又一痒。
其实,如果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的时候,偶尔,小酌怡情,也是不错的吧?!
骆蛮却是误会武松生气了。
有些喝醉后会记忆全无,有些人则相反,每一件事都记得很清楚。
骆蛮就是后者。
从武松吼她一直到最后她强迫他给她洗脚,桩桩件件,她都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