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凝没说话,她现在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堵回来,所以她缓缓伸手,和他以交杯酒的姿态,小口小口慢慢喝,恨不得就这样喝一个晚上。
寒楼弃瞥她一眼,当然看穿了她在抱什么幻想,低声道:“是要我一口一口喂给你吗?”
这是威胁吧?是吧是吧。殷凝只好用正常速度喝完了合卺酒。
寒楼弃已经直接上手取下了她繁重的凤冠,但殷凝却没有任何一丝轻松下来的感觉,她心中一急,拖延时间道:“要不,再喝一些?”最好把他喝醉过去不省人事,求求了。
“你想喝?”他将她的发簪步摇逐一解下,声音也温柔了下来,仿佛要像从前一样对她百依百顺,但接下来他微笑着拒绝说,“不。”
殷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一边拆散她的发髻,将柔顺青丝缠绕在指间,一边低哑地说:“我要你无比清醒地记住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殷凝抱膝倚在床尾,就差瑟瑟发抖了,她垂死挣扎:“…你看现在大白天,要不我们等晚上再…”
“不用等。”寒楼弃话音刚落,窗外的天色就暗了下来,桌上那对龙凤红烛燃起。
殷凝恍然才想起,他有回溯时空的能力,更何况控制人间日夜。
他有些冰凉的指尖贴着她清瘦的下颌线滑落至衣领,她拂开他的手偏转过脸,散下来的长发有些卷翘,勾着她秀美玲珑的身体线条,她的头发又多又长,铺了身下大半的锦绣红褥。
寒楼弃脱了她的绣鞋和罗袜,手掌轻而易举将莹白浮凸的脚踝拢了进去,脚趾玲珑如花苞,被踝骨撑起的那片肌肤柔嫩脆弱,他只是用手指蹭一下都要浮起绯红。
真是娇生惯养。他想。
殷凝挣动了几下没挣开,反而从重叠翻红的裙摆露出半截小腿,他垂敛了眉眼细细打量着,像是在一寸寸检视,他对她的一切怀有莫大的好奇和耐心,而在他的掌控下此夜漫长,他有很多时间来看清、触摸和侵犯。
“你真该被我藏起来,娇生灌养,直到除了我谁都无法满足你。”
他的目光越发暗沉而露骨,殷凝真的急了,想要推开他跑下床去,但却被他抄着膝弯横抱起来向床榻中央走去。
“等、等等,”殷凝急呼一口气,目光掠过桌上那碗意义不明的汤药,没事找事一样问,“那碗药是要喝吗?”
“等下给你补身子喝。”寒楼弃说。
“……”殷凝瞪了他一眼。你丫不碰我就不用补。
寒楼弃是真的觉得她可爱,垂首吻了一下她的眼尾,她像是被吓到,一下子埋在他肩头,半露的面颊越来越红。
殷凝被放在床榻上,忐忑地想要不要直接撒谎说自己来癸水,寒楼弃已经倾身覆了上来,一个不容拒绝的吻压了下来,封住她所有试图拖延的言辞。
这一吻其实是温柔的,细致地尝尽她唇舌和齿关后的每一寸,温柔却绵长,几乎要将她胸腔中每一丝空气都夺去,像是要她窒息,溺死在这个亲吻中。
被放过时殷凝已经有些头晕眼花,才发现自己的婚服已经被一层一层解开,事实上那些繁复刺绣和坠饰太过沉重,只要一解开腰带就向两边滑落。
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撑在她上方的寒楼弃,少年帝王的薄唇嫣红润泽,水线粘连,看得她是越发晕乎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都到这种地步了,其实也不是无法接受,她只是、她只是——
“你好甜。”寒楼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俯身将她唇上残留的水迹一点点舔去。
“?”殷凝是真的大脑宕机,直到他的手指贴着寝衣滑进来,绕到背后去解她的系带。
“等等等,我、”她去推他的手,但是纹丝不动,只好拼命扭来扭去想要躲开他连绵向下的吻。
太难了,比她以前当龙傲天打怪还要难,而且巨费力气。
寒楼弃一把按住她,咬着她耳尖低哑道:“你最好别扭了。”
不仅无法逃脱,甚至她还自己把自己的寝衣给蹭开,露出一片雪色,引他去寸寸染上颜色。殷凝有些欲哭无泪,她稍微侧过身缩起来,他就顺势去啄吻她的背脊。
唇下清瘦的蝴蝶骨颤起来,仿佛要振翅而逃,他停下来亲吻,伸手拂开她鬓边长发,看到她卷翘的眼睫耷拉着,可怜兮兮的。
“无法忍受?”寒楼弃问她。
殷凝摇了摇头,声如蚊呐:“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看着我,”他的声音轻了下去,一字一字轻如羽毛飘落,“看着我,再说你要不要。”
殷凝的呼吸还在起伏不定,转眸缓缓朝他看去,寒楼弃的身形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兼具了青竹拔节般的匀亭修美和寸劲爆发,寝衣散开,孔雀蛊的刺青森然古美,随着他气血上涌而逐渐显现,绚丽得如妖似鬼。
墨瞳向瞳孔渐变成腥红,是隐忍,是蓄势待发,是要将她送到极致的暗涌狂澜。但他嫣红的唇角弯起,像是甜美的蛊惑。
殷凝迟疑了。可恶,被他蛊到了。
寒楼弃抓住她这片刻的迟疑深深吻了下去。他恶劣入骨,让出了这片刻的选择权已经违背本性,他早就无法忍耐了。
细密连绵的亲吻落了下来,遍及各处,指揉花开,春江水涨。她像是被钉在锦绣被褥上的蝴蝶,只能生涩而无力地翕张,难以言喻的感官刺激让她下意识抱紧他的肩背,意识昏沉之际已经忘了这分明是始作俑者。
她以前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何会引人折堕沉迷,直到那欲生欲死的一瞬将神魂往上抛,刹那如云破月出,在海面上泻出千万里清光,每寸骨骼如繁花开败,只剩温软的芯。
她是痛快了但寒楼弃还没有。下一回合她眼前又炸开烟花盛景,殷凝是真的有些遭不住,低骂道:“你是嗑了药吗?”为什么,明明都是初次,所以修为高就是持.久吗。
他的回答是让她说不出话来。
当然,最后那碗破汤药殷凝没有喝,她后半夜就晕晕沉沉,昏过去又被弄醒,后来累得睡过去,如果寒楼弃敢给她整起来喝药,她一定爆掉他的头。
殷凝觉得自己大概睡了很久,中途半梦半醒了几次,还踹了在给她上药的寒楼弃一脚,不过又都睡了过去。
彻底清醒的时候,她撩开床榻的红纱幔帐,看见整个寝殿里都是漂亮的夕霞。
很快,她的手被牵住,坐在床边的寒楼弃合上奏折丢开,高冠玉面,广袖华服,又是人模人样了。
“先喝点温水。”他递过来一盏水,殷凝喝了几口又躺了下去,慵揽一床锦被,杏眸犹带水色,露出的冰肌雪肤上开满了绯色春樱。
“已经睡了两天,不饿么?”寒楼弃说话时目光总是黏在她唇上,想亲。
殷凝吩咐:“我要喝粥。”
寒楼弃倒是乖觉得很,她说什么都照做。
殷凝慢条斯理得干完了两大碗粥,又开始吃糕点,寒楼弃喂了她一块桂花糕,说自己有些事要处理,一个时辰后再来陪她。
他说完还想讨一个吻,一心干饭的殷凝一爪子将他拍开,“一边去,一边去。”
寒楼弃有些无奈地出了殿门,抬手又加固了几层结界。
殷凝知道自己出不去,而且不知道寒楼弃使了些什么手段,她没法联系上秋拒霜,秋拒霜也不能快速找到她。
想念人美心黑只对她好的大姐姐。
歇了一会她就下床走到窗边去,除了一些残留的身体记忆,其实也没什么影响,更没有发生了这种事情后身体就属于某个人这种傻杯说法,她还是她。虽然这个时代基本没有什么防护措施,但寒楼弃不脏,勉强可以接受。而且最近也是她的安全期,没什么几率怀孕,她确实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殷凝撩起窗帘,透过菱花窗格看向外面的景象,已经入夜了,宫道上每隔一定距离就亮起八角灯笼,周围飘落的雪都被映上暖色。
只是待在这间寝殿可什么都解决不了。
她拿起外袍穿好,抄起桌子上的暖炉往殿门走,不出意料,宫女将她拦了下来,恭敬道:“皇后娘娘请回。”
“皇后娘娘”这四个字让殷凝膈应了一下,虽然婚也结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但她不是很在意,毕竟修仙者都知道,下凡历劫的尘缘可以不作数,她不至于渣成这样,毕竟她不是迟烟柔,但这个…看情况吧。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殷凝拉回自己的思绪,刚想说什么,忽然意识到守在她门口的两个宫女身上都有修为在身,而且不低。
她问:“你们的修为是何种境界?”
“回皇后娘娘,金丹中期。”
九层练气期,三段筑基期,然后才能结成金丹。除了上三宗,金丹期修士在仙门百家都是百里挑一的存在,怎么这两个凡间宫女都能突然修上去。
此事背后绝不简单,殷凝沉声道:“我要见寒楼弃,现在。”
宫女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向殷凝行礼道:“皇后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禀告帝君。”
帝君?什么玩意儿。殷凝觉得自己睡觉时好像错过了什么大事,问道:“帝君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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