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是典型的小头宽肩大长腿的大美人,虽然他头小,但是无奈天婴头更小,视线被他那张倾城绝世的脸挡住了。
她歪着脖子好奇地去看烛比,看见他像石化了一般在那里看着自己,不,应该说看着容远。
这么一说,他们当时策划的美人计是为了挑拨烛比和饕餮。
现在容远自己跳下来救自己,是几个意思?
在烛比面前和饕餮的后妃拉拉扯扯,这不是自挂东南枝吗?
容远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
就在这时,只见妖气滚滚,大部队也向这里前来。
一看这气势,天婴更急了,“是饕餮,你快放我下来!”
而容远却丝毫不动,“现在放你下来?岂不是欲盖弥彰。”
是这个理吗?
他意思是这么一直抱着自己吗?
“乖一些。按我说的做。”他垂眼看着自己,疏冷的目光中若有若无地带着几分缱绻。
说罢,他抱着自己的手向前移了移,然后手利落地一扯,他最外一层的白袍铺天盖地般搭在了自己肩上。
容远的袍子也是湿的,天婴不知道他多此一举做什么,给自己御寒吗?
容远的智商今天怎么直线下降了?
她刚要避开,却看着他脖子上的几道狰狞的抓痕,她一愣之间,容远的大氅已经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裹好。”
说罢他抱着天婴转身,向岸上飞去。
这时饕餮正好赶来,看着这一幕,眼中有些错愕,但是更多的是阴冷。
更不要说他旁边的双面妖,还有双面妖后的妖官。
这这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为什么,饕餮的后妃会在大祭司的怀中!!
完了!
要死人了!
天婴此刻觉得有些冷,微微在他怀中颤了颤。
容远放下了天婴,就在落地的瞬间。天婴身上的水全部变成水珠在她身边腾起,变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对容远来说只是小小的法术,只是这样的贴心却不像的容远的风范。
天婴全身干爽,不再觉得冷了。
天婴不太敢去看饕餮此刻的目光,而容远却很淡定从容,淡淡笑道:“见过陛下。”
饕餮抽了抽胡子,这时烛比收了自己的大尾,走了过来拜见饕餮,然后把目光移向了容远,“祭司大人,刚才一幕幕我可是看在眼里。”
容远笑容不变:“你见了什么?”
烛比道:“我刚巧路过这里就看到了大祭司英雄救美的一幕。”他把英雄救美几个字咬得重了些,"可是这么抱着大王美人,似乎有些不妥?"
这时候苏眉也赶了过来,他一脸不解,问青风:【这就是你们的美人计?怎么施到神君身上了?】
青风:【我也不知道……】
苏眉绝望地看着这一切,饕餮这个性情被他抓这样的现场,和捉奸没有区别。
果然听了烛比的话饕餮脸色更暗,看向容远:“你怎么解释?”
第二十七章
他只会将一切搅成泥潭。
容远只是对饕餮淡淡一笑, 转身对身后道:“你们出来吧。”
众人:???
什么出来?
谁出来?
饕餮皱起眉头。
烛比一听,才发现不对, 周围不止容远一个人!
容远味道太强烈太让人讨厌, 其余人又使了遁形术所以他才没有及时发现。
现在……
这时,菩提树上的青风、扶桑树后的蓝尾鸢、一一现身。
“参见大王。”
这时候饕餮把目光移到了无嫉树后,对着后面一吼, “躲什么?还不出来!”
又哀又怒的星辰公主这才现了身, 盈盈拜倒:“参见大王。”
他们面面相觑,都没发现彼此的存在, 刚才居然围观了那么多人?
饕餮:“怎么回事?”
青风、蓝尾鸢、星辰都低下了头, 沉默不语。
容远只看向烛比, 笑道:“将军是刚巧路过?”
烛比正要说那是自然,突然一想不对!
若只有他们三人,他大可把容远和天婴定为奸夫淫.妇,反正饕餮不会听他们解释。
但是这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人来?
这时候蓝尾鸢道:“我怎么看着烛比大人比容远大人来得早。”
烛比:“你鬼鬼祟祟来这里做什么?”
蓝尾鸢:“我倒想问大人你鬼鬼祟祟来这里做什么?”
烛比:“你……”
饕餮眯起眼吸了口气,把目光移在天婴脸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
天婴:“我出来种蟠桃。”
饕餮:“什么?”
天婴:“我第一次见蟠桃,舍不得吃, 寻摸着要不自己种一棵,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这话若从别人口中说出都觉得是荒唐的借口,可是偏偏天婴生了那么一张单纯稚气的脸, 而且算来她只是一只刚满一岁就化形了的兔子, 一下子觉得她若这么想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候星辰咬着唇, “蟠桃树岂是寻常人能够种出来的?”
天婴听完后很是失望:“啊,这样啊。”
星辰看着她, 眼中带着几分隐忍的怨怼:“那么可笑的谎言谁会信。”
她话音一落, 青风诧异地扫了星辰一眼。
星辰公主……
天婴也并不惊讶, 星辰本就是雪中送炭不会,落井下石的好手,她道:“我没有说谎。不信可以看看那无忧草下面,是不是有一个坑?”
本是铁青着脸的双面妖走了过来,刨土一看,发现里面真的埋了个小蟠桃,他转过那张笑眯眯的脸,“大王,真有,这傻孩子真把蟠桃种这了。”
饕餮脸色缓和了些许,然后看向青风,“你呢?”
青风看了一眼天婴,“我看着兔子鬼鬼祟祟带着蟠桃出来,觉得可疑,跟着她出来一探究竟。”
天婴嘟囔,“你才鬼鬼祟祟。”
双面妖笑着冲天婴啧了一声,“不得对神官大人无礼。”
双面妖又问蓝尾鸢,“蓝尾大人呢?”
蓝尾鸢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是跟着容远大人出来的。”
她一首风求凰弹了多年,其实妖族也都心知肚明了,只是不点破而已,饕餮挥了挥戴满戒指的手,“罢了。”他目光移向容远,“容卿为何要来?”
这时候一旁的星辰心怦怦直跳,是她约容远出来的,容远可千万不要将她说出来。
容远理了理衣袖:“只是来散散心,没别的理由。”
这个回答,很容远。
他不需要向饕餮解释什么。
容远继续道:“不想刚到这里,就看到一妖族失足落水。”
“烛比将军还有我座下青风都在场却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
众人一下心知肚明,以饕餮性格,谁下去救他的女人,这不就是给自己引得一身骚吗?
容远继续道,“于是,我便去救了。”
他短短几句话,让所有人觉得一下子觉得天上的光都全部打在了他身上。
刚才看到这一幕惊得合不拢嘴的众人都觉得自己的心思龌龊了。
作为大祭司的容远,代表的是天神,自然有着大慈悲和大胸怀。
他不怕被大王怪罪也要救一条无辜的人命,如此高洁的品性,不坠红尘的神格,怎么能将他和那些荒谬想法联想在一起呢?
天光之下,容远毅然而立,他身上的衣衫已经在他落地之时施了法术将水变成水珠分离开来。
他依然一尘不染,如练日芒。
一双琥珀般的眼睛淡淡看着世人,说不出的神圣。
让人不敢去亵渎,哪怕是思想上的。
他单单只是为了救人罢了,众人只能这么想。
这样一个大祭司怎么可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小妖暗通款曲,私相授受呢?
他们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荒唐,极其荒唐。
这时候有些妖官甚至有些感动,因为大祭司代表孤神,虽说三界在他眼中均是平等,但他毕竟是仙族,自古仙妖水火不容,互相厌恶,所以对于这个仙族的大祭司他们也是不服气的,也不相信他心中真觉得要和仙一样。
可今天他明知会惹饕餮怀疑还去救一个落水的小妖,可见他心中确实真是把妖放在了心上。
双面妖委婉地把这个想法简练了一下告诉饕餮,当然不能说饕餮贪婪多疑,只是强调容远高尚的品德。
他心中自然也有他的打算,因为这个天婴是自己再三给饕餮推荐的,如果要是她一枝红杏出墙来,他也怕受迁怒。
他故意扯了张手绢,那张笑眯眯的脸挤出了两滴泪道:“大王,大祭司慈悲为怀,心中无尘埃,对妖也一视同仁,真是让我等感动啊。”
烛比不知风向怎么变成这样,正要开口。
他嘴巴一动蓝尾鸢立刻抢先附和双面妖:“可不是,大祭司都知道出手相助,而一些同类相食的冷血动物,哪怕同族身处险境也可以在旁边却袖手旁观。难不成是等着这兔子淹死了吃尸体?”
一来她心中放不下容远,这种放不下并不是希望能够得到他,而是希望他能够永远皎皎如明月;二来天婴是她提拔上来的,她一向都比较护短;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她和烛比的争斗已经放在了明面,烛比不好,她就好了。